首页 -> 2008年第6期
不要相信任何人
作者:〔美国〕格雷格·安德鲁·赫维茨
我已经盯着相同的橱柜望了好久。店员微笑了下,“我能给你出出主意吗?”
“当然。我在为我女朋友挑选。”
“耳环?”
我向下看了看。耳环。“是的。”
“你知道她喜欢什么样式的吗?”
两辆车缓缓停靠在星巴克的门口,是塞弗和三名特工。我什么都没想,立刻探头去看仔细。我清楚意识到比尔顿的人已在我的信用卡上做了手脚。特情局能够得到关于信用卡的信息,也知道怎么进行追踪。现在已表明,所有能想到的线索都指向我。这情况比仅有塞弗和他的特工伙伴跟踪我更为严重。比尔顿的人正在用各种渠道对付我。他们想要得到那份父系报告和B超单。也许他们还认为我甚至可以领他们到埃弗雷特宝宝那儿。
店员清了清嗓子,“她的皮肤是偏白还是偏黑?”
“哦,不好意思。她的皮肤是焦糖色的。一点点黑吧。很美的那种黑色头发,深棕色的眼睛。”
“那红宝石比较适合。”
“的确,不过她有绿色的鼻环。我想再加红色就像是过圣诞了。”
特工冲进星巴克,四处张望。塞弗把目光放在了过街的那个家伙身上。
店员斜靠在柜台上。“珍珠怎么样?”
“蓝宝石是她的生辰石。这些是什么品种?”
“镶蓝宝石耳环。”
塞弗过了马路。那家伙把我的信用卡给了他,用两手比画着。塞弗听了一会儿,然后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和他方正的国字脸显得很不协调。塞弗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特工围了上去。
“要不要我包好?”
特工爬上车开走了。
“先生?”
我对她笑了一下,“可以用现金支付吗?”
夜里,我迟了一小时到家,从后门穿进去的时候,尹杜玛正坐在沙发上。时钟显示现在是9点30分,但我感觉已经很晚。我走近她,看到她身穿黑色无袖T恤和CK内裤。我们还是男女朋友的一个晚上,她光着身子要从床上到洗手间去,于是顺手穿上我的内裤,竟然发现很舒服,于是就养成了穿着我内裤才能睡觉的习惯。我情不自禁地盯着她黝黑、光滑的腿。
“太好了,你能安全到家。”她说,但看上去却显得情绪不佳。
“你怎么了?”
她有些生气地叹了一口气。“我对阿莱德罗的忍耐已到极限了。”
我把钥匙随手放在柜子上,装得很随意的样子。“他的优点比缺点多吧?”
“他比你要更好看些。”她微笑着望着我有些生气的神情,“别郁闷了——这不是什么大事情。他人是不错,有颗金子般的心。”
“还有金鱼般的思想。”我稍微放松了一下,“好吧,有时嘛,他人还真挺好的。”
“所以他不错——”
“你之前已经提到了。”
“我在强调这一点。”她微笑着,“但不管他长得有多好看,到最后也不会再注意。之后,你看他吧……因为熟悉就无所顾忌。他的衬衫上全是臭汗。发蜡弄得柜子上到处都是。他睡觉时大张着嘴巴。你没有这些坏毛病。难道是我的错吗?只是我吗?”
我的两只手握在一起,感觉到莫名的冷。我能闻到她香水淡淡的味道——祖马龙柑橘花香。“不,”我说,“不只是你。”
“但那对你还不够。”花园里的灯光从后窗射进来,晕染在她的脸上。我想要告诉她的东西太多,但我还没理出头绪来,她又说道,“尽管存在这么多问题,阿莱德罗还是会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出现。眼下就是这种关系——还不错吧。”
“是吗?”我问,“怎么帮你?”
“我把钱都放在身边,每个人都因此想从我这儿得到些什么,我想把自己锁在保险箱里。”她的声音很柔和,甚至很脆弱,但是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
我抱着她。我坐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有些紧张地靠着窗帘。我说:“对不起。”
“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并不是要你道歉。”
“那不代表我不欠你一句道歉的话。”
她咬着嘴唇。我感觉到胃那里像个黑洞。我本应该做点事重写历史的,但现在的我们……她显得很难过,于是我想再说些什么——随便什么。“我很抱歉你的约会不太顺利。”
“我不想把那当成是约会。”
“哦。”我的脸发烫。
“他带我去猫头鹰餐厅。你知道这是多么大的惊喜吗?鸡翅。可我是素食主义者,上帝作证!我不在乎饭店是否高档——我是说,做个三明治,然后带我去海边。”
“我,呃——”
“我问他他在想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她望着我,发现我有点不自在。“你怎么了?”
我清了清嗓子,“他问过我对你们的周年纪念有什么建议,然后我,呃,我告诉他该带你去哪里。半开玩笑地。”
她气恼地瞪了我一会儿,然后笑出声来。当她笑完的时候,她擦了擦眼睛,说:“你为什么那么做?”
我的脸红了。如果我可以蜷缩起来消失的话,我真想就这么离开。我身子前倾,胳膊靠在膝盖上,然后开始看电视,尽管电视机上什么都没有。
她说:“哦,尼克。”
然后她起身,回房睡觉了。
第35章
我躺在尹杜玛家的沙发上,醒了过来。埃及棉布床单裹在身上,热得很。夜里2点18分的时候我又惊醒了,但现在像是一场过了很久、已淡忘的梦。
放在右边床头的手机上没有消息。我已经没耐心等史蒂夫帮我找埃弗雷特宝宝的消息了。比尔顿的手下没有理由不全部出动去找她,如果他们还没有找到她的话。
我在楼下卫生间洗了澡,穿上衣服,揭去脸上的创可贴。我坐在马桶上,把帆布包放在脚边,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出五张100美元,放在紫色带子绑好的钱中,补上给荷马的钞票。这件事从昨天开始就一直烦恼着我,但很开心我还有能力补上这钱。不管是谁,我都不想欠他们的。
我盯着电话看了一会儿。没有未接电话。还是没有从史蒂夫那里传来的埃弗雷特宝宝的消息。如果比尔顿的人也在找她,那么每过一分钟,他们就会多一个机会找到她。
我拨打了电话。
当我从卫生间出来时,尹杜玛已经做好了熏肉,鸡蛋在锅里咝咝作响,酱油香肠在另一只锅里烹制。地柜上放着一瓶橙汁,还有一大堆薄煎饼。
“这些是进口的班加罗尔鸡蛋吗?”我问道。
“今天早上空运过来的。”
“熏肉也是?”
“从圣人时代就有的家庭烹制方法。”
“我还以为你是素食主义者。”
“吃你的早餐吧,白鬼!”
“我想只有黑人才能叫我‘白鬼’。”
“那么印度人叫你什么?”
“没想过。”
“聪明,对于一个寄人篱下的人来说。”她把我的餐盘推过来。
吃完早餐,我帮她洗盘子,接着拿起我的帆布包。她担心地看着我。
我说:“我等不了啦。我要去找埃弗雷特宝宝,给她送信,做些事情。”
“你不相信史蒂夫会找到她吗?”
“也许来不及了。”我吸了一口气,“这就是我打电话给卡鲁瑟的原因。”
“你打电话给卡鲁瑟了?”
“给他的助手阿伦•兰布鲁斯。卡鲁瑟刚从萨克拉曼多飞过来,一个小时后可以见到他。我见到他,他会帮我的。如果有人知道该怎么找人……”
“我们还不能肯定卡鲁瑟与此事无关。他会出高于比尔顿的价格买下那份B超单。”
“我想B超单可以看出他的立场。如果他命令手下人抓我,那我们就立刻知道他也和此事有关。”
“尼克。你是通缉犯。卡鲁瑟可能会不计后果地将你逮捕。”
“阿伦查过了。他说并没有任何抓我的逮捕令。”
听到此话,她的嘴巴吃惊地微微张开。
我说:“比尔顿的手下在疯狂地抓捕我,但是他们不敢公开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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