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6期
不要相信任何人
作者:〔美国〕格雷格·安德鲁·赫维茨
所以查理才在那里呆了不到两个月。他住进去,是为了想尽一切办法弄到钱,也可能是为了藏好那些钱。
尹杜玛突然脸红了——真是稀罕——还耸了耸肩。“如果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某样东西的话,那么找到这样东西就不难。或者,要看是谁要知道一切。”
“还要感谢你,干得很漂亮。”
“不,是印度人干得漂亮。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在电脑上。”她看了一眼赤裸着上身的阿莱德罗,他现在正盯着电视不放。她在一片炸薄饼上涂上一些芒果腌汁,塞进嘴里,眼睛转动着。“据掌握的情况,已故的麦克•米利根先生曾加入过一些分离主义组织,真不是什么好消息。他囤积枪械,研究《透纳日记》里的恐怖活动战术。他们在20世纪80年代的一起谋杀案中,从掉落到尸体上的一根头发里发现了他的DNA,但是他供出了组织里的其他一些人,所以得到了假释。非官方的说法:他就是死在圣奥诺弗雷的那名恐怖分子。但是政府既没有公开证实,也没有公开否认。”
当然,这听起来不像是查理。但我还是要问,“他以前服过役吗?越南?”
“他服过。”
“哪个团?”
“这我不知道。一些越南战争时期的记录眼下还是机密,剩下的都是一团乱麻。我在法律执行数据库方面的才能远比军事方面的要强。”
我放下叉子,“你肯定麦克•米利根就是此人?而不是另外一个杂志封面故事瞎编出来的?”
“凡事皆有可能,但我的消息绝对可靠。有足够的文件和迹象表明,他的一些材料是捏造的。我猜有很多分离主义分子是退伍军人,至少警察局长助理是这样说的。”
“你去找过警察局长助理?洛杉矶警察局的?”
她耸耸肩,“为把加密的备用软件安装到犯罪实验室,我在那里呆了整整两个月。”
“你们没提到我,是吗?”
“哦——你是指这个。和他只是名义上和社交上的来往。快点,笑一个。好了,别笑了。不用担心。助理的热忱足够让我这么有信心。除非下一次他可以找到比我更优秀的软件工程师,否则他的指纹数据库就会被非法侵入。”从她生气的脸上可以看出她的预言能成为现实。
门铃响了,我起身,“你在等谁吗?”
她说,“没有,放松些。”
阿莱德罗穿上鞋子,飞奔过去。“找我的,是找我的!”他在门口叽叽咕咕了一会儿,手里多出一只比萨饼盒。
我问,“你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他不喜欢印度食品。”尹杜玛说。
阿莱德罗觉得自己伤害了她,显得很不安,但我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并不在意。“不,宝贝,我只是突然想吃意大利风味的食品,就这样。”
“他认为比萨饼就是意大利食品。”尹杜玛说。
我从休息厅的桌子上拿出我带来的那瓶甜酒。她接过我手里的酒瓶,一看标签,脸色亮了起来。“太棒了!”她踮起脚尖,在我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她边笑边倒了两杯酒。尝了一小口。她闭上漂亮的眼睛,细细品味。我们喝着酒,对视了一会儿。她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但还是说了,“你为什么认为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不能告诉我?”
我摇摇酒杯,凝视着杯中的酒,似乎对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尹杜玛没有再说什么,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她正盯着我看。我清清嗓子,轻柔地说,“可不可以让他先出去一会儿?”
“阿莱德罗?”她死死地盯着我问。
“什么事?”
“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儿,好吗?”
“好的,宝贝。我去健身房。”我侧目看到他走过来,亲了一下尹杜玛后旋即离开。前门关上了,阻断了他的口哨声。
她说,“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会认为你是凶手?”
我摇摇头。
“你不相信我?”
赤裸裸的问题,带有攻击性,直插我树起来的防护网。“上帝,我相信你。”我的声音有一点点嘶哑,“但是我害怕告诉你后,你也会有生命危险。”
她平静地望着我。“所以这是为了我?”她尖刻地问。
“并不完全是这样。”我看向地柜,“我猜想我曾经并不清楚自己要接近某个人,这你是知道的。”
尹杜玛的嘴唇抿紧了。她说,“你会告诉我其余的事情吗?”
这相当折磨人,但是有许多事情需要我的答案。水壶里的水沸腾了,发出嘶嘶的声音,不一会儿就不叫了。我说,“是的。”
尹杜玛的嘴巴紧闭,她很开心,是我让她那么开心的。当我说完,她从地柜向后仰——这是我说话期间她唯一的动作。她腰酸背痛。
她问起那张写着奇怪数字的纸,我从车上取来那张纸。她细细阅读了一番,像我一样迷惑不解,然后又耸耸肩,还回到我手上。
“我希望从当年绑架你的那些人身上找到突破口。”她说。
我画下“瘦子”和那个大块头的大致模样。“我总认为他们只是要吓唬我,不让我知道详情。他们只是被告知需要去做什么,再没有其他的了。”
“是的。我猜总有人不问清楚就去盲目地执行命令。”
“你认为我还会因弗兰克的死而被抓吗?”
“我不认为会那样。很难用17年前的证据来说服大陪审团或法官相信,案件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但证据一直在那里。谋杀案没有时效期限。”
“是的,但是如果政府要走那条路,他们就不会想着把你塑造成是圣奥诺弗雷的英雄了。我猜想,如果对你提出指控,它将会引发许多事情,会暴露当时的决策人所做的一系列错误决定。”
“如果我让他们感到烦心,那他们就像杀查理一样,直接杀了我不是更简单吗?”
她紧咬牙根。她不敢想这件事,但是她也没有和我争辩。“好了,在此刻,没有人要杀你。不管是谁指引你去那信箱,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官方影响力。”
“除非他们要我找到里面放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好像有什么人给你下了套,想看你是否会领他们看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我不想这样!”
“如果不管这件事,你很可能是安全的。在你有生之年只要避开它就好。你现在为什么要弄清它?”
“真相总会浮出水面,不会就这样消失的!”
“是的。”
我想到这些年来每天凌晨2点18分准时惊醒的情形。“我已经逃避了17年。我知道现在不能再逃避了!”
“但是,你真准备好面对这一切了吗?”她的表情显示出她的怀疑。
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侵蚀着我。我换了个话题,“你能帮我查一下特情局特工的背景吗?那个叫塞弗和威特尔的,好吗?”
“你所说的背景是什么意思?”
“他们两人现在都坐在洛杉矶特情局的办公室里。有没有方法知道他们曾经保护过谁?如果他们对某一个政治人物忠心耿耿,例如说是比尔顿,那么我就有好办法了。”
“或者卡鲁瑟。”她说道。
“当然。虽然看起来不太可能。”
“但是值得调查一下,不是吗?”她注意到我的烦恼,“为什么那会影响到你?如果卡鲁瑟真的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那会使你不安吗?”
“如果卡鲁瑟是幕后黑手,我不会太关心,”我说,“我关心如果是弗兰克,那可怎么办?”
这才是重点。
声音里的愤怒更加显示了这个想法伤害得我有多深。我掉过头去,害怕脸上也露出受伤的表情。我说,“我不知道是否有一名总统候选人介入了此事,或者两名总统候选人都介入了此事?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是,特情局想弄清楚此事的目的和他们表面上假装出来的样子肯定不同。”
“什么意思?”
“威特尔曾经说过,直到查理在圣奥诺弗雷要求见我,特情局才来找我。我脑袋里把这件事情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越想越觉得查理找我的时间和他们闯入我家的时间间隔太短!我认为威特尔在说谎。我这样猜测是因为特情局的人早已经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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