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5期

长调

作者:千夫长



生命。我们人类还有马、牛、羊,还有其他生命,猫、狗、兔子等等,其实都是细菌。
  这个说法很新鲜,是课堂外面的知识。我有点相信了,至少很佩服这个赵援蒙。人家天津知青从大旗镇来的就是学问高。我想他当马倌是有点瞎材料了,应该去牧场中学当老师,肯定比包大卵强。
  我问他:那我们地球转动也有一只屎壳郎在推动吗?
  他说:那是一定的,只不过是推地球的屎壳郎太大了。我们看不见而已。
  我问:大应该看得更清楚,为什么就看不见了?
  他说:他大得已经无形了,人的肉眼就看不见了,你比如蚂蚁能看见大象长得什么样吗?
  我相信了,想起旗镇是一匹马,大得无形,就看不见了,只能看见马鞍桥。
  我问:那个屎壳郎是神灵吗?
  他说:那肯定是主宰地球的神灵。
  我问:你能证明这个牛粪球里的细菌也有神灵吗?能证明那个推它的屎壳郎是神灵吗?
  赵援蒙一骨碌爬起来。不耐烦地说:你的问题太多了。这个是用科学解释不了的。
  这回我们没有交白卷。第二天。当我们把在马身上切下的学名叫睾丸。我们叫马卵子,还有一副意外收获的羊卵子拎回学校时,包老师,包大卵子兴奋不已。
  就像考试得了好成绩一样,我们很有成就感地回到牧村时,吉图马上把我们叫到了牧业队的兽医站。昨天,骗了母马的那家主人也在。吉图阴阳怪气地问我:听说你们昨天还骗了母马?
  雅图说:是呀。指着母马的主人家说,就是他们家的青花骒马。
  吉图手里拿着我昨天割下来的输卵管。说:学生们,这是什么?
  我觉得好笑,自信地说:这是输卵管嘛!
  吉图气急败坏:这是尿道管!那匹马昨天夜里已经死了!
  我先是还以为吉图又在戏弄我,抬头看到马主人的眼睛红肿,布满了血丝,正怨恨地盯着我。
  我想这下完了,是真的。我感到脑袋一大,闭上眼睛,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
  雅图听说马死了,就哭了,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因为忧伤。雅图一哭,我倒冷静了。我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现实。
  吉图说:来了就告诉你们,只能骗公马。那母马是你们能骗的吗?我刚学兽医的时候,骗了一年公马,还不敢骗母马。你们这两个我的亲爹娘,倒是胆大,还不会拿刀子呢,就敢向母马下手。
  吉图大声吼:怎么办吧?现在人家的马死了!
  怎么办?我的脑袋又不冷静了,还是蒙的。
  马主人家说:还能怎么办?赔我马!
  吉图说:他们是学生来实习的。骗马也是你同意的,出了事学校会处分他们,你不能让他们赔马呀。
  马主人家说:把我的马骗死了,啥也别说。到哪里找谁讲理都得赔马。
  吉图说:这事闹大了,你一定要他们赔马,那我就管不了啦,找色队长来解决吧。
  吉图站起来去找色队长,我就把雅图拉到一边,趴她耳朵边悄悄告诉她。快回去叫我阿妈来。
  吉图找来色队长和马主人家一起在等待阿妈。色队长先是训斥吉图。为什么不亲自带实习的学生骗马,每天就知道喝酒,你这个兽医是不想干了吧?
  然后又训斥马主人家:两个学生要骗你家的骒马。你就让他们骗,你没有脑子吗?我看死了活该!
  色队长独断专行地训斥他们,根本不听他们的解释。好像吉图和那个马主人家也很怕色队长,不敢说话。
  色队长没有训斥我。也没跟我说话,甚至都没看我一眼,好像我根本就不存在。这种轻视让我很惊慌。
  阿妈来时,雅图在路上已经把她理解的事情原委,向阿妈翻来覆去叙述几遍了。
  阿妈到了,就直接对大伙说:我都知道了,是两个孩子把人家马给骗死了。我们赔。一会儿。去我们家把红骒马牵走吧。
  色队长说:佛娘,你那红骒马是你们家最好的马,不是已经怀驹儿了吗?
  吉图说:骗死的是一匹老骒马,不用赔他那么好的马。
  阿妈说:别说了。要赔就要赔人家一匹好马。
  色队长说:佛娘说了,就这么办吧。又对马主人家说。佛娘赔你一匹好马,你占了便宜,但是要公道,你再给佛娘家两只羊吧。
  马主人家知道我们家的红骒马,自然是很合算。也很欢喜,当天晚上就赶着两只羊,到我们家把红骒马牵走了。
  阿妈就这样把问题解决了。没有通过学校,我也不怕学校处分了。
  实习结束的时候,最后统计我和雅图只割下了3个马卵子,在班级最少,由于骗死了骒马,学校虽然没有处分我们,但是赔马的事学校还是知道了,影响了我们继续骗马的积极性。班级里骗得最多的竟然有20个马卵子。同学们一个一个数给包大卵子看时。他很激动地说:不数了,孩子们,你们都很优秀,我都给你们100分。我要急着回家去,把这些宝贝炒熟了喝酒。这些可是活肉啊,吃啥补啥。然后回头一把抓住我的裤裆说,你的最少,要夹紧你的裤裆,我吃完这些卵子,没有下酒菜,小心我会吃掉你这个小嫩卵子,我要凉拌!包大卵子离开教室,也带走了同学们从各个牧村带来的绿头大苍蝇。这些绿头大苍蝇,也是和包大卵子一样的爱好,喜欢吃马卵子,所以就都追逐而来。
  我原来以为叫他包大卵子是因为他的卵子长得大,现在才知道是他喜欢吃卵子才有了这个外号。他本来就是在草原到处游走的骗马匠。后来解放了,进了兽医站,再后来成立中学进学校当了老师。雅图说他吃啥补啥,每天吃卵子。自己的卵子一定长得比别人大,里面的白脓也会比别人多。雅图现在长得和她阿妈一样肥壮。对生殖器也特别有天分。
  我说你怎么知道?
  她说看他的裤裆就能看出来。
  不过包大卵子确实很有学问。他说在咱们科尔沁草原每一只羊每一头牛都是老蒙医,它们每天吃麻黄草,吃蒲公英,吃沙葱、野韭菜。你吃它们的肉喝它们的奶,就等于给你治病了。你们小男孩现在还不需要,我们老男人吃马卵子是最好的补药。
  学了半年兽医,我也没爱上这一行。走街串巷,背着几把刀给牲畜们计划生育,成了我很厌恶的事情。我对这个铁饭碗已经没有兴趣了。但是,却养成了一个改不了的习惯,看见牲口,就往两个后腿之间看,看看是公的母的,骟了没有?
  我把我这习惯和雅图说了,她说她也是这样,可能这就是咱们在学校学习的知识吧。
  实习结束,我们正式回课堂上课。终于,新课本来了,上午,我们打开书上了两堂课。满达校长给我们讲《兽医基础知识》,赵援蒙成了我们的物理老师,讲力学。
  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体育老师把篮球砸到了我的后脖根子上,我当场就摔倒在了操场上。体育老师叫那森,是退伍军人,个子高大,皮肤粗黑,性格内向。他把我拉起来,拽着跑几步,看我腿脚发软,跑不动,就一言不发地把我又扔到了草地上,继续教其他同学打篮球。
  我趴在地上,心里很害怕。感觉自己全身发软,好像要死了一样。昏昏沉沉地,我就好像睡了一觉。集合的哨子让我清醒了。我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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