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5期
红军长征记
作者:佚名
大家动员起来了:有的拿铁锹埋葬牺牲的同志;有的扶着伤员进茅棚休息上药;有的砍竹子做担架;有的收拾枪枝子弹、担子行李……直到下午四时,才处理就绪。但是很多负伤同志要抬起来走,他们的枪枝子弹行李要搬起来,负伤或牺牲了的运输员炊事员的担子要担起来走,因此,除了请群众帮助外,只能发动大家来负担了,抬的抬伤员,挑的挑担子,背的背枪,黄昏后,才到达宿营地。一直到梦中,仍然没有忘记今天万恶的国民党飞机对我们的残酷轰炸,且希望明天的战斗,把万恶的敌人消灭一个痛快,来为同志复仇。
茅台酒
熊伯涛
鲁班场战斗,军团教导营担任对仁怀及茅台两条大路的警戒。在这当中,除了侦察地形和进行军事教育以外,时常打听茅台酒的消息——特别是没收土豪时,但是所得到的答复常是“没有”,虽然这里离茅台只有五六十里。
鲁班场的战斗未得手,已决定不继续与敌对峙,撤向其他机动地区,与敌周旋。
黄昏前军团来了一封三个“十”字三个“圈”的飞送文件(是命令):“茅台村于本日到侯敌一个连,教导营并指挥二师侦察连立即出发,限明日拂晓前占领茅台村,并迅速找船只和架桥材料,准备于工兵连到后协同架桥。”
可恨的天气在黄昏时下起大雨来了。在对面看不见人的夜里,部队仍是很紧张的前进。就是有些人打火把电筒,仍然免不了在上山下岭的泥滑路中跌交。“糟糕!跌倒了!哎哟!”“同志!不要紧,明天拿前面的茅台酒来滋补一下!”同志们这样互相安慰着。走了三十里左右,来了命令,一律禁止点火把打电筒,当然更是不断有跌倒的。
大雨泥泞的黑夜,所有人员非常紧张的前进着,于拂晓前赶到了茅台村附近。
啪!啪!啪!枪声响了。在到处汪汪汪的狗叫声中,见到一个侦察连战士向连长报告:“报告连长!前面已发现敌人的步哨,我们排长已将敌步哨驱逐,并继续猛追去了。”连长很庄严的说:“快去要排长带这一排人猛追,这两排我立即带着来。”
连长亲率着后面两个排,除派一班人占领茅台后面有工事的阵地外,其余飞也似的突进街中,立即派一部搜索两面房子,主力沿河急奔而下的追去了。
追到十多里后,已消灭该敌之大部,俘获人枪各数十,和枪榴弹筒一,并缴到茅台酒数十瓶,我们毫无伤亡,战士欣然给了我一瓶,我立即开始喝茅台酒了。
此时教导营已在茅台村搜查反动机关和搬运架桥材料,侦察连担任对河下游的警戒。
我们的学员和战士在圆满的胜利,在该地群众的慰问中,个个都是兴高采烈,见面就说:“喂!同志,吃茅酒啊!”
“义成老烧房”的主人——是当地有相当反动政治地位的人,听说红军来了,早已逃之夭夭。恰巧我们住在这酒坊里。所有的财产,一律没收了。当然酒也没收了啊!
“义成老烧房”是一座很阔绰的西式房子,里面摆着每只可装二十担水的大口缸,装满异香扑鼻的真正茅台酒,此外,封着口的酒缸,大约在一百缸以上;已经装好瓶子的,约有几千瓶,空瓶在后面院子内堆的像山一样。
“够不够你过瘾的?今天真是你的世界了!”老黄带诙谐和庆祝的语调向我笑着说。
真奇怪,拿起茶缸喝了两口,“嗳呀!真好酒!”喝到三四五口以后,头也昏了,再勉强喝两口,到口内时,由于神经的命令,坚决拒绝入腹,因此除了鼓动其他的人“喝啊”以外,再没有能力和勇气继续喝下去了。
很不甘心,睡几分钟又起来喝两口,喝了几次,甚至还跑到大酒缸边去看了两次。第二天出发,用衣服包着三瓶酒带走了,小休息的时候,就揭开瓶子痛饮。不到一天,就在大家共同欣赏之下宣告完结了,一二天内部队里茅酒绝迹了。
倒流水四个连控制敌人三个师
陈士榘
倒流水位于贵州仁怀县经长干山、枫香坝、才溪至遵义的大道上,是敌人当时主要封锁线之一。当时敌以三个师扼守长干山、倒流水、枫香坝一带,构筑封锁线,企图拦阻我军南进。
3月31日拂晓于潮水接军团首长命令:“我野战军决定于明日(1日)由长干山,枫香坝、才溪一带突破敌人封锁线南进。教导营及第二师工作连归教导营首长指挥,应以迅速秘密坚决手段,袭占倒流水,继续向两翼延伸,突破封锁线,掩护与迷惑敌人,保障我野战军安全通过。”
早饭后整装出发,派出尖兵,上着白光闪目的刺刀,一路翻山过岭,向目的地进发。红色健儿雄赳赳地都表现着活泼高兴的情绪,抱着光荣牺牲的决心,无论如何要完成这一任务,把敌人赶进乌龟壳里去。“捉乌龟”,每人心窝里都在这样想,口里也在这样谈着。
沿途的群众因过去受过红军经过的影响,对红军都表示非常欢迎,帮助带路,报告消息,送茶送水,买东西给红军……只有反动的土豪跑了精光不见影。为着保守军事秘密,绕了一段路,到了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在一个村庄旁边树荫下休息。“这里到倒流水还有多远?”一个战士这样问群众。“二十五里,还要翻个十五里路高的大山,红军先生。”群众这样的回答。“我们已经走了七十里呀,差五里一百。”另一个战士这样说。“怕什么?再有一百里也要跑到!”又一个战士这样回答。大家正在吃着所带的干粮,说说笑笑,忽然前面“啪!啪!啪!啪!”打了几枪,我们在前进号中继续前进。
原来刚才所发生的枪声,是敌人由倒流水派出来抢粮的十多个兵,发现我们搜索的尖兵,打了几枪,不要命地往倒流水方向逃命了。我们尖兵跟着赶去,追到山顶,天已黄昏,逃的敌人也不见了。“休息!大家准备好上刺刀!本晚口令‘坚决’,记号:“把右手袖子扎起”。“前进”这是后面转来的命令。
很肃静地沿着一条弯弯曲曲不平的石头小路下山了,前面发现火光,大家的血沸腾着,怕是敌人了。第二班去了,沿着路边稀散矮小的树林和深草、田沟、很轻巧的摸拢去,原来是一间小茅棚,内面住着两公婆,躺在辅上吸大烟。“老板,我们是红军,保护干人的,不要怕!”群众开腔了:“这个茅棚前去不上半里路便是长干山下来的大路。白军这几天几百几千,整天不断地上来下去,今天快要夜都过了几百人下枫香坝。倒流水昨天是扎了兵,今天不晓有没开差。长干山、枫香坝都扎满了,说是杨师长的。我的儿子都被他们捉去挑担了。红军先生,请坐!”
问完后继续前进,途中捉到白军四名掉队的病兵,里面还有一个班长。据说:“第五师第二十七团在倒流水一带驻防,今天下午听到后面山上很远的地点打了几枪,过了一会,紧急地开往枫香坝去了。我们师部及直属队率一个团,与四师全部、纵队司令官及纵队直属部队,都在长干山。第八十七师全部及五师一个团住枫香坝。今天第二十七团开去,又增加了一个团。”
忽然在一个茅棚门口听到:“快来!”一道黑影像“狂牛”般地拼命一冲,“在劫难逃”的法西斯分子终于在一个黑屋里面被擒着了,原来是政训处派在第二十七团的政治训练员,好,跟我们走。最后到达倒流水,捉获四个士兵,缴四枝枪。
翌日(四月一号)拂晓前对长干山布下了“司鱼网”样的警戒,准备“捉乌龟”。果然天亮后由长干山方向送粮的、送枪的、送猪肉的、送信的、归队的“虾兵蟹将”,一群一阵,大摇大摆地迎面而来。我们不客气的一个一个都迎接到了(因为捉的技术很好,捉前面的一个,后面并不能发觉),在半天的工夫,共计收到五十余人(副连长、司号长、副官特务长都有),五十枝步枪,子弹二千余发,二十发新式驳壳枪一枝、子弹百发。
当日下午一点钟左右,由长干山方向,大概有一连人马向我开来,气势汹汹。我们同样准备欢迎,不料与我们刚一会面,不战而逃。经我们追去,直抵长干山脚才停止。
第三天(四月二号),我野战军全部已由枫香坝以东和才溪之间地区安然通过了,于下午三点钟召集新来的白军士兵开了“欢送茶话会”,并给每人路费钱三块,很高兴地送他们回去了。下午五点钟光景,我们也离开倒流水南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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