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5期

红军长征记

作者:佚名




  指挥员决心继续以竹筏强渡。第一个竹筏撑到中流,受敌火射击翻掉了。虽有八人已登彼岸,但无后续部队无济于事,只得召这八个人游回南岸。其中一个同志赤身冻了两点多钟,因受冷过度,无力游回,中流光荣牺牲。第一次强渡,遂告无效。
  
  “水马”在乌江
  一次强渡虽告失效,但完成战斗任务的决心丝毫没有松懈,相反更加坚定了。一个办法不成,两个办法来了。问题是无论如何都要突破乌江。研究情况和吸取经验教训后,我们决定实行夜晚偷渡,以避敌人射击,减少伤亡。工兵迅速赶制双层竹筏。部队进行另一政治动员。黄昏后,担任偷渡之第四团第一营,觉着肃静,集结江边,除江水汨汨声外,毫无音响。敌人在北岸对我稀疏地打零枪。竹筏划手都配好了。第一连的五个战士首先登筏,并约定靠彼岸后用手电筒向我岸示光,以表示到达。在等齐一排人后,才开始向敌警戒袭击。第一筏偷偷地往江中划去;敌人并未发觉。四周仍然沉寂,只断续地在打零枪。第三连连长毛正华率传令员一人(马枪一枝),轻机枪员三人(机枪一挺),登第二筏再往江中划去。第三、四筏是预定在望着前者登岸后再去。第一筏出发已二十几分钟之久了,还不见电光显示,是否已靠彼岸,实难猜测。在弄清情况前,第三、四筏暂不出发。一个钟头后,第一筏的五个战士沿南岸回来。据报因水流太急,黑夜里无所指向,划至江中被冲顺流而下两里许,才靠南岸,弃筏沿岸摸索而回。在这种情况下,第二筏已靠彼岸抑被水冲走,就更难判断了。然而不管如何,有再划一筏,再试一下的必要。可是,第三筏划至中流,已无法再进,不得不折回。直到此时,第二筏的毛连长仍然毫无消息。这样偷渡又告无效而停止。
  
  坚决突过去
  时间宕延,敌情紧张,强渡偷渡虽接连失效,但毫不灰心丧气,只有再思再想,想出更好的方法来完成任务。随即决定在白天再行强渡,一面便于发挥掩护火力,一面便于划筏。
  经过两天的隔河战斗,在“红军水马过江,火力非常猛烈”(敌守江团长给其旅长的报告中这样写着)的威胁下,敌人增加来了一独立团,北岸半山上增加了帐篷,迫击炮不断向我岸射击,沿河仍在加修工事。一方是无论如何想抵住,一方是无论如何要突破。抵住呢?突破呢?问题只有在战斗中才能解决。
  三日九时,强渡又开始了。我们对大渡口仍然只以小部队佯攻。渡口上游五百米处,在我浓密的火力掩蔽下,装好了轻装战士的三个竹筏(共十余人)一齐向敌岸划去。敌人虽拼命向渡筏射击,但在我猛烈火力扫射下,不敢沉着射击。三个竹筏上的战士在划到中流以前,均未受伤亡,一个划手同志虽竹篙连断三根(三次被敌火打断),但不管敌火如何,还是坚决继续强划。两岸火力正酣密时,三个强渡筏子离敌岸不远了,敌人极其恐慌了,拼命向强渡的“水马”射击。谁知道正在敌军士哨的抵抗线脚下石崖里,突然出现了蠕蠕欲动的几个人。敌人只看得见来了三个竹筏,连做梦也估计不到就在他们脚底下埋伏了有人。贴近着敌人军士哨阵地的地方,突然间响起了对敌人作抵近射击的轻机枪。接着是一阵手榴弹爆炸声,把敌人的军士哨打得落花流水。从石崖底下冲上去的几个人,迅速占领了敌军士哨抵抗线,接应了我三个竹筏上的小部队迅速登岸。这时,的确大家都感到奇怪,那从石崖底下冲上去的几个人是谁呢?“是毛连长他们呀!我看一定是他们!”“他们五个人果然登了岸呀!”指挥员这样估计和推测着。“‘双枪兵’该死了,我们的先头上岸了!”战斗员这样议论着。“同志们!准备啊!继续渡过去,要把对岸敌人肃清,才能算胜利!”政治指导员、支部书记在后续部队中鼓动着。
  
  江边剧战
  好!回过来讲战斗情形吧:第一批强渡的十几个战士与毛连长等会合了。在占领了敌军士哨抵抗线后,继续向敌排哨仰攻。连接几阵手榴弹后,在轻机枪掩护下,刺刀用上去了。排哨抵抗线被夺取了。敌人一个排死伤过半,往上坍去。正是我强渡部队进击到那壁陡石山上的一条小路边时,敌人预备队增援上来了(3日早晨又增加了一个团,到此时守敌共有三个团了——第三团、教导团、独立团,并由侯之担的亲信旅长林秀生指挥)。增援之敌约一个营,居高临下实行反击,我十几个战士无法再进。这个地区只有一条惟一的羊肠小道,敌人想沿着这条小道继续往下反击,但我岸以极浓密的火力封锁了这条小道,结果敌人也无法下来。有趣极了,每当我一个防空排长(他在湖南道州时曾打下敌飞机一架)的重机关枪一扫射,想下来的敌人就一个个像山上滚石头样往江里滚,终于使敌人无法实行反击。同时右翼大渡口边担任助攻的我军部队,也在用竹筏作强渡的准备。
  过去了一排人。并且派了共产党总支部书记林钦材、政治保卫局特派员周清山去领导火线政治工作。接着第一营营长罗有保也过去了。这一排人又进行了一次冲锋,把企图反击的敌人稍稍打退了一些。我部又向前进展了一点。但因为陡山小道,部队无法展开,到了半山,终于又被迫停止,无法再进。侯之担的“健将”林秀生亲临前线督队反冲锋了,我最前面的一个班,在敌火之下,大部伤亡,并被迫后退。敌人又企图追下山来。我们的政治干部对战士们说:“同志!退不得!后面是江,退就是死!”后面一个班增加上去了,扼住了敌人。因为地形关系,各方形成相峙局面。
  
  
  真正是无坚不摧
  地形极度限制着战斗的进展。后续部队在继续筏渡。正在敌我相峙不下时,我第一营营长察觉了在我左侧的一处石壁可能攀登上去。旋即派一个班沿此处试行攀登。经过战士们的摸索,真的在那巍峨峭壁上,找到了攀登前进的可能。一个班很快占领了敌右前方之一个石峰。在我这个班的火力猛射下,敌人站不住了。正面发起冲锋,敌开始动摇了。此时强渡部队已过去一个连了,不久夺取了敌主要抵抗线。此时大道渡口之敌听见其右翼的冲锋号、喊杀声、手榴弹炮弹爆炸声,知道事情不妙了,也开始动摇了。我只有二十二个人,后来部队称他们为“二十二个红色英雄”。
  
  一个连猛追三个团
  敌由江边败退,直向通遵义大道之猪场逃窜。我先头一个连,并未停顿等待后续,立即跟踪猛追,弄得敌人三个团鸡飞狗跳,草木皆兵。“双枪兵”丢的满路烟枪。一个所谓“三八式连长”(他一连人都是三八式枪,是侯之担的卫队)负了重伤,其士兵用绳子捆起两手两脚,像抬猪一样抬着走,结果在半路上抬死了。
  猪场是敌“江防司令部”所在地。那个江防司令林秀生从江边逃回,连司令部的文件电稿等什么都不要了,带着三个团不要命地往遵义逃窜。我追击的一个连当即于下午五时占领猪场(离江边四十里)。据群众告诉:“双枪兵”们都说,“红军的水马真不怕死,不知道怎么,乌江都过来了!红军的铁锤炸弹(即木柄手榴弹)真厉害啊!一打就要几条命对付它!”所谓“江防工事,重叠而坚,官兵勤劳不懈,扼险固守,可保无虞!”(林秀生给侯之担的电报)结果只是“莫道乌江天堑,看红军等闲飞渡!”
  
  作者刘亚楼(1910-1965),曾任国防部副部长、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司令员。1955年授予上将军衔。长征时任红一军团第2师政治委员。
  
  红四师强渡乌江的故事
  艾平
  
  乌江又称黔江,是贵州的一道大川,从西南贯通贵州中部,向东流,整个的贵州被它隔成两半,号称贵州第二大城的遵义(第一大城就是贵阳),就位于乌江以北。
  我们还没到乌江的头一天,就听着当地群众告诉我们关于乌江的故事:乌江水深不可测,水势急流,有白鹅浑,水很轻,鹅毛也要沉入水底,除塘头以下有小船外,只有苗船可通,除在渡口乘渡船以外,是没有别的法子可以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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