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5期
红军长征记
作者:佚名
当我们问当地群众,是否能够架桥的时候,他们带着失望的神气告诉我们:架浮桥更加办不到,因为前几年王家烈与犹国材打仗的时候,架了好几天都没有架成。并且最后他们还说:“看你们红军的本事呀!”
不管乌江是怎样的厉害,难过,然而渡过乌江,夺取遵义,是没有价钱可讲的,“不过去就不行,无论如何要过去。”这是我们的口号,是不能打折扣的。
“茶山关架桥,控制乌江的渡河点”,这是我军团先头师的第四师的严重任务。
乌江毕竟是天险!河的两岸是矗入云际的高山,山路也是崎岖难走,兼之河之对岸,还有王家烈的军队筑了野战工事堡垒,控制着渡河点,扼阻我军,渡船不成问题是没有用的。
渡乌江当然不是很容易的事了!
为的克服这些困难,完成渡江的任务,我们用了最大的力量,在部队中进行政治动员与战斗准备,每个指挥员都抱定了决心,不顾一切的牺牲的决心。
我们开始向对岸的敌人攻击了,开始强渡了,大雨仍是没有停止,天色已经夜了。我第一梯队团(十团)冒雨逼近乌江河岸,但并没有看见一个敌兵,只剩下一些敌人的工事,遍山遍野都是,同时在河的对岸的高山上,发现了许多的火光,东一朵西一朵,有的在移动,有的是静止着不动。我们估计:这一定是扼守渡河点的敌人了。我们的队伍,渐渐的集中,在河的我岸的高山坡上,与敌人隔河相对峙。
这时候,从山上的居民得到以下的消息:
“前两天河的两岸都驻着敌人,昨天才渡过河去,一只小船,也被敌人打坏沉到河底去了。”有一年老的还愤恨的说:“他们(指王家烈军队)前几天就驻在这里,硬要我们老百姓帮他掘壕沟,砍树儿搭棚子。还说:‘你们有的通通拿给我们吃,吃了好打“共匪”(指红军)。’哈哈!不中用的家伙,说大话的东西,昨天一听到你们大军(指红军)到了,他们连夜就退过河去了。”
其他的渡河方法是没有了,只有强攻,把敌人驱逐了才好架桥,于是机关枪迫击炮,对准对岸的火光,一阵乱放,同时,一部分队伍又就下山迫近河岸,敌人的火光都已熄灭了。
这样,并没有什么结果,夜已深了,我们仍与敌保持着对峙,准备拂晓强渡。
真是出乎意料以外,到第二天拂晓的时候,我们异常紧张的准备着战斗,然而河对岸的敌人连人影也看不见了,昨夜敌人放弃了阵地逃跑了。这种敌人太不中用了。
这就是给了我们架桥的好机会。
事情并不是那样的简单,浮桥的确难架起来,乌江的水冷得不得了,并且水又很轻,浮动力又不大,树子不能做架桥的材料,因为很容易沉下去。结果化费了一天的时间,才把桥架合起来。
我们可以说,这里强渡乌江并没有进行什么战斗,然而友军团,是的确费了不少的力气。
瓮安之役
张山震
1934年残冬的时候,贵州东南大陆上,一支部队雄赳赳气昂昂地向着西北开进,吓坏了鸦片大王王家烈,拿着烟枪在发抖。这是谁呢?原来就是抗日红军第一方面军的将士们!
可怜的“乾人儿”
有钱的富人们,正在筹备过年,羊羔美酒陈列着,烤着浑白的炭火,吃着上熟如玉的白米,“贵州也不错”,这是我个人的思忖。
正在思索的时候,“红军先生沾个光,讨个钱儿,我们是乾人儿。”咦!这是什么一回事呢?使我好不惊奇,原来是一个枯瘦如柴、脸似周仓样的青年男子与两个十八岁的姑娘,裤也未穿。难道是不穿裤打破封建吗?我怀疑地追问着。某同志回答道:不是呵!他们是可怜的穷人,靠挖煤赚饭吃,所以满脸都是黑,弄到几块钱又被王家烈苛捐抽去了。
你不知道吗?乾人儿就是我们湖南所讲的穷汉哩!阶级分化这样显明,使我更进一步地认识到。到现在我还记得“红军先生,我是‘乾人儿’”哩!
大败子弟兵
由黄平出发,不几天就到瓮安附近了。左路军(四、五、六师)负有攻占瓮安的任务;老一、老九(一、九军团)是右路军,攻占猴场;军委纵队也就在他们后面;老五(五军团)在最后面掩护。
第四师是先遣师,十团又是先头团,大家多么起劲,因为负有战斗任务,谁也高兴。我率侦察排,在第二营先头行进。行抵离瓮安四十里的高山路上侦察,不久听到鸣枪了,接着就是乒乓的声音震动了我的耳膜,原来是该处什么子弟兵集中了十余人在那里把口子,企图阻我前进。英勇的战士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猛干,吓得他们背着白包袱逃之夭夭了,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我们因其是可怜的农民故未加追击。我们没有耗费一百发子弹,“大败了子弟兵”,胜利地占领了堕丁关。
鸡团鸭团,也打得他鸡啼鸭跑
素以强悍善战之王家烈第五、六团(代号鸡团、鸭团),恃着瓮安甚厚的城墙,以为高枕无忧。岂料无坚不摧的红军于12月29日清晨,在大雾笼罩下荫蔽地接近了城乡,仅费了三发子弹,就驱逐了它的一个小哨;我第二营与团属机关枪连占领了城东高地瞰射瓮安,截断敌退路;一、三营奋勇地尾追敌人,直逼城下,激战一小时,敌弃城而逃。
雾呵!在接敌时利用你遮蔽了敌眼,减少了我的损害,你实可爱。但最后呢?还是吃了你的亏。如果不是你笼罩着,遮蔽了我们的眼睛,敌人在山脚退走,我二营也一定看到,多半是可截到一部。
另外是向导不熟悉道路,离马路仅四百米,还不知马路在那里,致使各部动作不能协同与配合,多么可惜。这也是反攻途中的一个教训。
进城后询问居民,才知溃敌系王家烈的什么鸡团鸭团,这一次打得他鸡啼鸭跑。
胜利地占领了瓮安城后,师部还令通讯员要我们停止攻城,候雾散再攻,因不易侦察,恐受到伏击。谁知我们已经神速地攻占了,真是出乎上级意表。主力十二时才到。
过新年,乾人笑哈哈,土豪大倒霉
进了城的第二天,就是旧历年节了。大家都很兴奋,还实行了团体拜节。这里首先是土豪倒大霉,准备过年的物品,也送了红军与乾人了。每单位还杀了两个大猪,加上羊肉鸡肉,吃了六大盆菜,举行会餐。
“沾了光,”乾人儿们口里喊着,“红军先生,如果不是你们来了,我们连年饭也吃不成哩!还有这样活气吗?你们救了我们乾人儿的命呵!”
为什么这样说呢?我沉默思索着。不错,如果我们不来的话,土豪一定要向穷人逼债,躲避也躲不赢那里有这样活气呢?今天我们到了,土豪吓跑了,免除了逼债的痛苦,加上发了土豪的财物,所以乾人们也笑哈哈了。
土豪呢?当然倒霉了。
作者张震(1914-),曾任中央军委副主席,1988年授予上将军衔。长征中任红三军团第4师10团营长。
遵义日记
何涤宙
我记不清那一个月那一个日,只因为遵义十天的生活,是在长征的行军生活中划分出来的,所以到现在还是深刻的记忆着。这十天中没有行军的事,没有打仗的事,享受着城市小资产阶级的生活,是一年另一个月的长征生活中一段特殊生活。
第一天 进遵义
因为昨夜赶到团溪已经下半夜,又是住在王家烈的一个政训处长家里,吃的东西太多,大家直闹到天明才睡,团部允许我们,只要我们今天到遵义,因为第二师昨天已经进了遵义。从团溪到遵义只有四十里路,所以在下午一点钟我们才开始向遵义前进,到遵义已经将近黄昏了。
萧队长说:我们乘这个机会,带学生逛街,省得明天学生藉故请假出来逛街。谁不想看看遵义全城情形,忘记了腿酸,忘记了疲倦,整起队伍,齐着步伐,从新城到老城,从大街到小巷,将遵义走个遍。
遵义确实不坏,大街上的铺子一间挨一间,只是比较大的铺子,家家门口挂了‘溃兵抢劫暂停营业’的牌子,从被刨坏的门板里,还看见柜台里零乱狼籍的模样,似乎要我们替他向王家烈算帐的神气。
以后由团部派来的通信员到县衙门宿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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