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12期
汪精卫和他的情人们
作者:王建平
方小姐看他那样子,接口说:“咱们祖国贫穷落后,破败不堪,可我们作为炎黄子孙,眼下需要的不是叹气、哀伤,是要投身到改造、建设她的实际斗争中去!”
汪精卫还是摇头叹气:“你说的这话很对,这几年,我也曾回国参加二次革命、护法运动,我得出一个结论:道理好讲,事难成啊!”他感慨地说;“在这个时期,革命运动所受的压迫,所遇的障碍,比民国成立以前,困难何止倍蓰。在这顿挫时期中,革命党人宛如孤军入了重围,除了力战而死的,能保存他的革命人格之外,其余或是溃围而去,落荒而走;或是屈了双膝,向敌人投降;能坚持着革命旗帜,始终不变的只有一个孙中山先生和他的少数信徒。”
方小姐见他对国内形势如此悲观,便说:“国内形势是很纷乱,军阀割据,各占一方,派系林立,尔虞我诈,可越是这样,越需要我们党人去拨乱反正,兴利除弊。你曾经是孙中山先生的忠实信徒,多年追随其左右,现国内革命斗争需要你,孙先生需要你,应召回国吧!”方小姐简直在央求他。
他仍然摇头叹气:“孙中山去年曾说过:吾国之大患,莫大于武人之争雄。南与北如一丘之貉。我乃一文弱书生,与其混进政治舞台,还不如本吾所学,干一切实改良社会风气的工作来得有益。”
方小姐听了汪精卫的这些话,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兆铭,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国内天下大乱,点点滴滴的社会改良,岂不是以杯中之水,救车薪之火?你这是逃避,是怯懦,是怕死,是自私!”方小姐有些生气了:“朱执信先生骂你是逃遁的隐君子,骂你是极度的贪婪,我看骂得好,骂得对!真想不到当年能写出‘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这样诗句的英雄,如今,竟变成了逃遁的、怕死的隐君子;当初到现在,我一直在为能与当时的你、英雄的你做知心朋友而自豪,可现在,我真有点为认识现在的你、极度贪婪的你而羞愧!”方小姐说罢,猫腰拾起一块石头,使劲投向清亮亮的小河,咚的一声激起一片雪白的浪花,直惊得河里的鸭子呱呱乱叫着游走了。自汪精卫认识方小姐以来,她始终温柔贤淑、安详文静的,在他面前大声说话的时候都不多。他真不敢相信,方小姐能说出这句句如刀似剑,字字如钉似针的话来。可她不但说了,而且说得像连珠炮,直说得他耳热脸红,一时不知如何答对才好。
汪精卫望着小河里那溅起来又落下去的浪花,心里掀起了层层涟漪,过了好一会才说:“我,我真有点舍不得眼前这种不似陶渊明,胜过陶渊明的生活,还有,还有我心中的太阳。”
方小姐听他这么说,心里更加有气:“你要是那种沉湎于‘隔江犹唱后庭花’的角色,我宁愿马上就投河淹死在你面前。”说着,就朝河里走去。
汪精卫急忙拉住地:“慢来,慢来。大丈夫本当效死疆场,岂能让你这红颜女子为我去死?”
方小姐的两脚仍然站在水里:“这么说,你愿意应召回国了?”
“我愿意。”
方小姐走上岸来:“这才像我心中的英雄。诸多志士仁人效命疆场,抛头洒血在所不惜,曾是英雄的汪兆铭岂能留连于花前月下,儿女情长,岂可缠绵于石榴裙下?”
汪精卫不再说话,只是望着水中的鱼儿,想心事。
“几时动身?”方小姐追问。
汪精卫似乎下定了决心,用手理理滑下来的头发,挺挺胸说:“明天就走。”
一听这话,方小姐倒觉得突然,一股恋恋不舍之情油然而生,不自觉地往汪精卫身边靠了靠,把浑圆的肩头,依靠到他的胸膛上:“你去吧!我会像以前一样地想念你!”
红红的太阳早已下山去了,弯弯的月牙儿爬上树梢儿。他俩漫步在弯弯曲曲的小河边,两颗心儿咚咚地跳着,跳的是一个点;四条腿好像听的是一个口令,迈得是那么一致,那么协调。他们谁也不说话,似乎都在想着心事,又好像肚子里的话全都说完了,好静啊,耳朵里只有“哗啦啦”的小河流水声和“叽叽叽”的秋虫鸣叫声。
月儿爬上中天,草儿睡了,树儿睡了,秋虫也睡了,只有小河在不停地流淌,只有他俩在河边徜徉。
她终于打破了美好的沉静:“今天的月亮真好看,是那么弯,那么清,那么亮。”
“不,今天的太阳最好看,是那么圆,那么红,那么暖。”
“再给我作首诗吧!”方小姐的两眼像是两弯月亮,深情地照着汪精卫。
汪精卫望着天上的新月、地上的情人,想想刚才的争论,灵感如潮:
十年相约共灯光,一夜西风断雁行。
片语临歧君记取,愿将刚胆压柔肠。
方小姐连声赞叹:“好诗,好诗!这首留下咱们共勉,才来时你顺口流出来的那一首,你带走,带到大西洋去!”
(下部下期一次载完)
《汪精卫和他的情人们》(下)内容简介:
汪精卫从法国回到广州,不久,即成为国民党中央的核心领导人;孙中山逝世后,更是坐上了国民政府主席的金交椅。这期间,汪精卫将情人方君瑛从法国召回,陈璧君窥破奸情后,大闹执信中学,方君瑛羞愤自尽,汪陈感情几近破裂。随后,一酷似方君瑛的女子,进入汪的情感生活,妒妇陈璧君一夜之间,将其从汪的身边蒸发了……政治上渐渐得势的蒋介石,派杀手在国民党四届六中全会合影场上,险些结果了汪的性命,汪与陈遂重又结为一体。病愈后的汪精卫,看着登上权力巅峰的蒋介石,心怀不满,在陈璧君等人的怂恿下,叛国出逃,并在南京成立了汪伪政府。陈璧君这时愈发骄横恣肆,一位苦苦单恋汪精卫20多年的女子,连汪的面也没见上一次,即被陈逼得投海自尽;最具戏剧性的是曾被陈璧君蒸发了的女子,竟神秘再次现身,汪公开与之姘居,但在汪客死日本后的第二天,这个女子再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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