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12期
汪精卫和他的情人们
作者:王建平
她打累了,打倦了,那个“秀才”被打开了花,被打落了套,她还是不解恨,最后咬咬牙,划根火柴,呼啦啦一把火,把那个负心的“秀才”烧成了灰!
这以后,文静多情的刘小姐铁了一颗心———“终身不嫁人”,并且走出闺房发愤读书。后来专攻医学,曾任广东省立医院妇产科主任、医师,医道很好,名噪一方。与孕妇和孩子打了一辈子交道,却真的终身未嫁!
汪精卫和陈璧君拜客的第一站是香港方声洞家。若依陈璧君的意思,方家是断不拜望的,只是汪精卫一再强调要前来祭奠方声洞烈士的亡灵,安慰曾帮助过他们的方妻曾醒,这才勉强成行。
到了香港,汪精卫和陈璧君下船上岸,径直来到方家门首。开门的是方君瑛小姐。见到这两位不速之客,方小姐一声没吭,只把一双眼睛朝着汪精卫狠狠地盯了一眼。这眼光如戟如电,如刀似剑,里边带着情,带着爱,含着怒,夹着悲,夹着怨,直盯得汪精卫浑身上下一阵酥软,一阵哆嗦,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倒是陈璧君先开了腔:“方小姐,你好啊!我和兆铭新婚,特来祭奠方先生,并拜望方夫人和方小姐。”
方小姐勉强笑笑,闪开门道:“谢谢二位光临,请进吧!”
方小姐带着客人进了客厅,招呼一声嫂子,“有客来了!”便独自进房去了,一直到吃午饭的时候也没有出来。
午饭很丰盛,可吃饭的气氛却很冷清,没有一点儿新婚夫妇拜客的热乎劲儿。偌大一张圆桌,摆满了鸡、鸭、鱼、肉,却只有曾醒、汪精卫、陈璧君三个人围坐在桌旁。曾醒因丈夫新亡,心情不好,很少说话;汪精卫心里想着方小姐,眼睛不时往小姐的闺房里瞄,再说又是客人,也顾不上谈笑风生,大吃大嚼了;陈璧君虽然生性活泼,爱说好动,可她作为一个拜客的新娘子,第一次来方家,多少拘些礼节,不好吵吵闹闹。再说三个人一起吃饭,有两个闷闷不乐,她一个人想说想笑,也是孤掌难鸣。三个人只是闷闷地喝酒,闷闷地吃菜。
就在这顿闷酒闷饭吃到半截的时候,方小姐提着一只箱子从闺房走出来,把嫂子叫到一旁说:“这里的空气好污秽,好沉闷,我想搭船到福建老家去散散心!”说完,也不管嫂嫂答应不答应,就转身出门去了。
汪精卫见方小姐从屋里出来,端起酒杯想敬她一杯,可方小姐连看都没看他,只跟嫂子说了几句话就径直走了。方小姐出门走了很远,汪精卫还端着酒杯直直地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陈小姐见他这副神态好不生气,在桌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汪精卫经这一踩自知失态,慌乱中把满满一杯酒伸到陈璧君面前:“哦!哦!再给我满上一杯!”
陈璧君斜他一眼,说:“杯里的还没干,又想着瓶里的,真是贪婪!”
离开方家,汪精卫、陈璧君新婚省亲来到了马来西亚的槟榔屿,来拜望他们的双亲父母。
陈府举行了盛大的喜庆宴会,前来赴宴的有陈老先生的同行,马来、印尼、菲律宾等地的商贾老板;有地方上的都督、官绅、地保;有官界的将军、警察;有汪精卫的同志、朋友、革命党人;有陈夫人的同好牌友,上流社会的夫人、小姐;有陈璧君昔日的同学、朋友、小姐妹……众人集聚一堂,灯红酒绿,音乐悠扬,酒令声声,你干我饮,好不热闹。
汪精卫、陈璧君两位新人,按当地风俗挨桌敬过酒,回到自己的座位,想踏踏实实吃点东西,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醉醺醺地来到陈璧君的身边。她认出来是她当初换过红帖的未婚夫———梁宇皋。梁宇皋把一大杯红葡萄酒举到她的面前说:“来,璧———君———,祝贺你———找,找———到了如意郎君———”说着,把满满一杯酒就往自己的嘴里倒。
陈璧君虽久经酒场,可还很少和醉汉对酌,何况又是旧时的情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梁宇皋也不管陈壁君喝不喝,抓过酒瓶,咕嘟嘟,又满上一杯,再次举到她的面前:“来!璧———君———这第二杯,祝你和———汪———先生,比翼齐飞,齐———飞!”
汪精卫一见这阵势,赶忙过来,扶住梁宇皋:“宇皋兄,我和璧君的事你是知道的,现代文明讲究自由。”
“我———知道。你们有共同的———理想,共同的———事业。所以,我—————衷心祝愿你们比翼齐飞,大事———早成!来!———干!”说着话,梁宇皋又把酒杯举到汪精卫的面前。
汪精卫也举起酒杯,在梁宇皋的酒杯上“当”的一声碰了一下:“我和璧君也祝梁兄,生意兴隆,财源茂盛!”随后一仰脖,把满满一杯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梁宇皋喝下酒,笑了:“你祝愿的好!我,还得———谢谢你———呢!璧君跟我悔约,嫁给了你。她成了你的夫人,可陈老伯却把她家的一半产业作为补偿,赔给了我!现如今,我梁宇皋也算得上是这槟榔屿上的财主、名流。你只娶走了一个陈璧君,我却得到了数不清的财产,还娶了三房太太,一举两得,一举两得!真得谢谢你啊……哈哈哈……”
到槟榔屿为止,汪、陈拜客省亲结束了,与他俩有恩有怨的几个人,虽各有不满,却都承认了既成事实,和平分手了。陈璧君成了名副其实的汪夫人。
天色晴好,心情舒畅,他写诗;天气阴雨,心里烦闷,他写诗;独坐舱房写诗,伫立甲板写诗,眺远思人也写诗……
在槟榔屿陈公馆的小姐房里,新婚省亲的汪精卫和陈璧君一住就是半个月。他们倒不是要在这山清水秀素有世界花园之称的槟榔屿度蜜月,而是下一步到哪里去,一直没有定下来。
辛亥革命后,孙中山退出政界致力于经济建设;黄兴也致力于实业建设,担任了汉粤川铁路督办;宋教仁入袁世凯内阁当了议员;胡汉民、廖仲恺等人都退出政界各谋其事去了。作为孙中山忠实信徒和得力助手的汪精卫,婚后也公开宣布退出政坛,提出了“不作官吏,不作议员……”的“六不主义”,并准备度完蜜月就回到广州或家乡创办学校,培养人才,走教育救国之路。
陈璧君对汪精卫的选择大为失望,她最初追求汪精卫,是想将来他成大器,成国家之栋梁,她也跟着出人头地。想不到,现在革命成功了,他竟提出了个“六不主义”。从他提出这一主张那天起,她就表示反对。一个想退出政坛,一个想当诰命夫人,二人争来争去,互不相让。
这一天,吃罢早饭,二人的舌战又开始了:
汪精卫站在窗口,百无聊赖地伸个懒腰:“冰如,咱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玩也够了,住也够了,该起身回国了吧!”
陈璧君坐在精致的梳妆台前,把一撮香粉扑到胖胖的圆脸上:“你要是回国入阁当官,我就陪你回国。”
汪精卫叹口气,十分疲倦地说:“冰如,你别这么固执好不好?我已经公开声明退出政坛,奉行‘六不主义’,怎好出尔反尔去入阁当官呢?”
“入阁当官有什么不好?出尔反尔有何不可?”
“哎呀,我说过多少次了?‘人生不能无劳,劳不能无息;长劳而暂息,人生所宜然,亦人生之乐也’。现在革命已经成功,我等也该休息一下了。”
“休息?反正我不让你去当孩子王,你也甭想那个孔圣人,我也不当孩子的师娘!”
“那我像陶渊明那样,研究诗文,当个与世无争的田园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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