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期
汪精卫和他的情人们
作者:王建平
汪精卫平时很注意塑造自己的形象,在各种场合举止得体,风度翩翩,有不少女人为之倾倒。这个女厨师小时候就听说过一些汪精卫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早在北京学艺的时候,曾在北京大学听过一次他的演讲,为他的风度、才气所折服,为他的气质、相貌所吸引,成了他的崇拜者,心中早就有意拜会汪精卫,只是苦于缺少缘份,找不到见面和接近的机会。这次听说汪精卫要到青岛主持会议,便买通在伪青岛特别市政府的一个官员,安排她到青岛会议上,专门为汪精卫掌厨献艺,以求接近心中的偶像。
汪精卫从上海来到青岛市这天,整个迎宾馆都戒严了,除了规定出迎的人员和汪精卫的随行人员,其他人员一律不得随意走动。女厨师站在厨房的玻璃窗前,透过密密匝匝的人流,远远望去,只见年过五十的汪精卫还是那么风度翩翩,仪容风采不减当年,走路腰板笔挺,不紧不慢,不摇不摆,稳重中带着飘逸;招手、微笑是那么得体,温文尔雅,平易中又带着庄重和威严。这风度,这神韵,是那么令人倾倒。她远远望着自己崇拜了二十多年的偶像,心里不禁翻起了一层层狂澜,恨不能一头撞破玻璃窗,一翅膀飞到他的身边,投进他的怀抱。她不由自主地推开紧关着的玻璃窗,刚要探身仔细观瞧,两个挂手枪的便衣朝她走过来,不远的树丛里几支乌黑的枪口对准了她。直吓得她砰地一声关上窗子,躲进屋里哭起来。
自己朝思暮想、苦苦思恋的人,近在咫尺,却不能正面相见,她不甘心。她把一沓钞票塞到门卫的衣袋,走出了厨房的门槛;又一沓钞票,使她走进了汪精卫下榻的那座独立小楼。再想登上汪精卫居住的二楼,钞票不灵了;挤眉弄眼卖弄风骚,也不管事。这里的卫士不敢拿脑袋换钱花,对她这朵开放在灶台旁的老花也不感兴趣。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从楼上下来一个人。她认出来,这个人即是跟随在汪精卫身后的那个大个子。她不知道这个人是汪精卫的贴身侍卫桂连轩,只在刚才汪精卫到来时,她看到这个人离汪精卫最近,料定是汪精卫的亲信嫡系。便迎上去说:“这位先生,我是青岛市特意聘来为汪主席主灶的厨师,有事要面见汪主席。可,可这几个弟兄———”
桂连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并没有什么敌意,倒像是满虔诚的,便说:“汪主席有许多要事需要处理,再说主席旅途劳累,需要休息。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吧。”
女厨师看看桂连轩,虽知道他是汪精卫身边的人,可,那种话怎么好对第三者讲呢!何况这里还有好几个警卫在场。
桂连轩看出了她的心思,说:“这里不方便,跟我来吧。”于是,把她领到一楼的一间空房子里。
“你从哪儿来?为什么要见汪主席?你跟汪主席沾亲,还是带故?汪主席知道你这个人吗?”一进屋,桂连轩就像审嫌疑犯似的,给她提出了一大串问题。
不知是这女厨师在桂连轩这位“大人物”面前胆怯,还是想见汪精卫心切,说话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吭哧半天,才说出自己与汪精卫非亲非故,也未曾正式见过面,汪精卫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她这样一个女厨师,只是自己从小敬慕汪精卫的人品、才气和风度,在家里像供奉观世音菩萨一样供奉着汪精卫的像,每天为他祈祷,向他乞求垂青眷顾,乞求保佑,乞求幸福……只求能见一见面,和汪主席说上几句话,握一握手,就是当时高兴死,也心满意足了!
桂连轩听了女厨师的诉说,险些被她这如醉如痴的单相思逗乐了,连连摇头说:“现在汪主席政务繁忙,想见他的达官名人还排不上号,你一个厨娘,跟他又没什么渊源,也没什么要事,怎么好去打扰他呢?”
女厨娘拉住连桂轩的胳膊,央求道:“求求你,就让我见见汪主席吧!这次要是见不到,我真不知还能不能活下去!”女厨师说着落下了眼泪。
这个桂连轩虽是个身高马大、武艺高强、精明强悍的大丈夫,却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他一见女厨娘盼得那么动情,诉得那么可怜,哭得那么伤心,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好,我让你去见!”
女厨师一听这话,乐得趴到地上就给桂连轩磕头:“谢谢桂先生!谢谢桂先生!”
桂连轩赶忙扶起她,又皱皱眉,摇摇头:“不过,不是现在就去见,也不能直接去见。”
“那,那怎么样去见?何时去见?”女厨师茫然地望着桂连轩,脸上的高兴劲儿,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
桂连轩眼珠一转,来了主意,便问女厨师:“你既敢来献艺,手艺定然不错吧?”
女厨师说:“我十岁随师上案,十三岁单独站灶,在北京学艺八年整,川、鲁、桂、粤、京、津、东北各大菜系,红案、白案无所不通,无所不精,不光在大连有名气,就东北三省的厨爷、厨娘哪个不甘败下风”
“那好!你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做上几席出色的饭菜。汪主席吃好了,自然忘不了赏厨,到那时,我再从中引荐,你不光能见到汪主席,说不定还能做个随侍的厨子呢!”
桂连轩的主意一出,乐得女厨师差点蹦起来:“哎呀,桂先生,您真是孔明再世!到那时,我定要重重谢您!”
桂连轩笑笑,站起身说:“好了,你去准备晚餐,我也该上楼了。”
女厨师高兴地点点头,转身要走,可没到门口又站住了,问桂连轩:“汪主席祖籍哪里?喜欢吃哪系饭莱?还请桂先生指教。”
“汪主席祖籍虽是广东,却周游世界,凡是有人的地方他都去过,口味也很广,中餐、西餐、南菜、北菜样样都能吃上口,你就放开手脚敞开做吧!只要酒好、菜好、饭更好,汪主席就高兴!”
就在女厨师在一楼与桂连轩纠缠不清的时候,周佛海、梅思平急匆匆地奔上了二楼,把一张香港出版的《大公报》送到汪精卫的手上:“汪主席,高宗武、陶希圣这两个东西反水了!”
汪精卫接过报纸一看,在第一版的显要位置刊登了高宗武、陶希圣《致大公报信》和《日支新关系调整要纲》及附件(即日汪密约)。揭露了他和日本谈判亲签密约的经过及密约的全部条款。
高宗武和陶希圣是汪伪集团中,举足轻重、“功高盖世”的两员大将。高宗武负责对日交涉,为汪精卫与日本穿针引线的“外交家”;陶希圣则是汪精卫的政治顾问,“和平运动”的理论家。当汪精卫发表《艳电》遭到国人一致声讨和谴责后,他们对“和平运动”今后的行动方针,与汪精卫、周佛海等人发生严重分歧。他们主张留在河内从事宣传号召;汪精卫与周佛海则主张到上海、南京等日军占领区建立伪政权。1940年1月3日,高、陶秘密登上美国的“胡佛总统号”轮船,离开上海赴香港,并与重庆的蒋介石取得默契,把汪精卫与日本当局勾结卖国的内幕和盘托出,还警告汪精卫等人“悬崖勒马”。
高、陶这一举动像道闪电,击穿了“和平运动”卖国投敌的内幕;像一声霹雳,直轰得汪伪政权险些坍了台,险些开不了张。汪精卫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搞懵了,一时手足无措,先是恨恨地破口大骂:“……自丧人格,实属卑鄙,殊堪痛恨。”随后又自怨自艾,像个乡下哭丧的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起来,“脱党(指高、陶脱离汪记伪国民党)的事件,还可以忍耐,不过,这卑劣的背叛行为是不可恕的。……这是我的不德,完全是不德所致的,以这样的不德来计议国家的将来,是不可能的!商谈建立东亚和平也不能自信了!唯一洁身的方法,只有置政治于度外!”
在场的周佛海、褚宜民、梅思平等人反复劝慰,汪精卫仍是痛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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