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期
汪精卫和他的情人们
作者:王建平
汪精卫与朱执信的交情很深,是知心的朋友。这次汪精卫能应召归国,朱执信那封言辞激烈的信,着实起了大作用。他早想写篇文章悼念这位亡友,却迟迟没有动笔,今天信口把亡友的名字定为学校的校名,倒也是歪打正着,一举两得。既表达了对亡友的悼念之情,又制住了陈璧君的无理要求。
陈璧君想了一会说:“校名既然大总统定了,那我当个校长总还可以吧!”
汪精卫本不想点头,可又怕她大吵大闹,不肯出面去筹资,也就勉强同意了。
陈璧君又重新高兴起来:“这个校长我来当,具体教务,你找人来管。教师嘛,教师由你提名单,我过目定夺。”听这口气,她俨然已经是一位有名有实的一校之长了!
汪精卫提了张三、李四、赵五、王六等一大串人名之后,用商量的口吻说:“你看,现在国外的曾醒和方君瑛是不是可以———”汪精卫自归国后,对方小姐的思念之情越来越深,总好像走路,她在身边;吃饭,她在桌前;看书,她在书中;讲话,她在台下;睡觉,她在梦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思念是痛苦的,可他又不能再渡重洋去法国与她相见,现在有了这个执信中学,他怎么能够放过这个机会。
陈璧君并不知道汪精卫与方小姐已到了这步田地。因为在这之前,一方面汪精卫与方小姐的来往并不很多,而且十分隐秘;另一方面,汪精卫在陈璧君面前,不管心里怎样,表面上始终是爱她的,是忠于她的。特别是在法国期间,一般的事情,他总是依着她,顺着她,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办,并把他们共同居住的小楼取名为“双照楼”,胡诌说他和陈璧君如同天上的双星,双双照耀着这幢小楼,还常常把写给方小姐的诗抄录一张,送给她,并和她一起辑印了一本诗词集,取名叫《双照楼诗词稿》,以示对她的爱忠贞不二。陈璧君对汪精卫是放心的,而且一直用她那种独特的方式关心他、爱着他。她认为自己和汪精卫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而且有儿有女,不仅曾经救过他的命,最近力促他回国,才又有了大总统高级顾问这个爵位,不一定要他感恩,但他总不至于干些对不起她的事吧!再加上他平时对自己的依顺,更有那些富有真情实感的诗词为证。她总觉得自己不仅在形式上、法律上占有了汪精卫,而且在心理上、感情上也完完全全占有了他。陈璧君对方君瑛也没有恶感,她们接触虽然不多,但从几次接触中,她觉得方小姐是个内向好学,有学问,乐于助人的好姑娘,一见面儿就给人一个文静、贤惠、善良的感觉,况且在汪精卫刺杀摄政王之前,就得到过她及其家人的帮助,特别是这次回国,要不是方小姐鼎力相助,她还真担心扳不过来汪精卫那个死牛脖子呢!因此,心里对方小姐总是怀有一种感激之情;如今,汪精卫提出要请方小姐和她的嫂嫂回国来学校,倒觉得他给自己找了两个拉话谈天的伴儿,便十分痛快地答应下来。
这一声通报,恰似半空里一声炸雷,直惊得禅房中的三个人都变了颜色,那只就要“完婚”的玉砚,也“当啷啷”一下子摔了个粉粉碎。
1922年,孙中山集中粤、赣、滇、黔各地兵力,把叛变革命的新军阀陈炯明逐出广东,荡平了盘踞在广西的桂系残余势力,在广州重建大元帅府。
1924年,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革命形势越来越好。
在这次大会期间,汪精卫作为孙中山的重要助手,被指定为大会主席团成员之一,和胡汉民一起被推举为《中国国民党改进宣言》的起草人,在联俄、联共等方面作了许多有益的工作。会上,汪精卫先后被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中央上海执行党部常委、中央宣传部长、中央政治局委员,成了当时国民党中央的核心领导人物。
这一时期,汪精卫在政治上可谓一帆风顺,在家庭生活上也可以算得上是相对平静。由于汪精卫的“官”越当越大,陈璧君在党内以及社会上的地位不断上升,出头露面的机会渐多,认识的文人名流也越来越多,她觉得自己跟着汪精卫总算得到了一点荣耀,这些年的苦苦追求,总算得到了一点回报;再加上汪精卫巧妙地处理她与方小姐的关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暂时遮蔽住了她的眼睛。所以,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对汪精卫有了一点尊重,说话的口气也柔和了一些,只是对汪精卫的政事过问得更多了,恨不能帮他做上一多半的主才过瘾。汪精卫对这一点也不计较。因而,双方倒也相安无事。
陈璧君为筹措执信中学的经费,再次到美国、法国及南洋各国,一去就是几个月。陈璧君一走,如同为汪精卫打开一把锁,开了一扇门。他经常到学校去找方小姐,几乎天天都到方氏姑嫂的宿舍里,一谈就是大半宿。就是在白天,他也常约方小姐一起到广州城里及附近的风景点去游玩。一位是孙中山的重要助手、身居要职的英俊青年,一位是曾经留洋、如花似玉的漂亮姑娘,每日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很快引起了同事和友人的注目。
陈璧君从国外筹款归来,汪精卫与方小姐的传闻,就像一根钢针一下刺痛了她那根最敏感的神经。多年来,她最关心的就是,汪精卫对她的忠与不忠;最不放心的是,汪精卫的才气、帅气和使无数女人为之倾倒的魅力;最担心的是,汪精卫身边,经常围着一帮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这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而且,情敌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请来当教师的方君瑛。陈璧君直气得七窍生烟。她真想把汪精卫叫来问个究竟,真想当着众人的面,扇方君瑛几个大嘴巴,让她卷铺盖滚出学校去。可她毕竟不是乡下那小脚儿太太!她从十几岁就绕着世界跑,什么样的风浪没经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她深深知道,凡男女隐私,如果不是被当场捉了双,是谁也不会承认的。尤其以能言善辩而著称的汪精卫,决不会轻易承认自己与什么人有私情。她先稳住了,她要搜集证据,伺机捉双拿对,只有这样,才能一下子把汪精卫制服,把方君瑛置于死地。
这一天,吃罢晚饭,陈璧君叫人传来了汪精卫的贴身侍卫张彪。这张彪本是广州码头上的一个青帮混混,只因在一次起义中救了汪精卫的命,便被收做贴身卫士。他一听说夫人传唤,心里就猜到了八九不离十,知道她要问汪精卫和方小姐的事,一路朝陈璧君房里走,肚里就想好了应对的词句。
可是,完全出乎张彪所料,见他进来,陈璧君根本就不提汪精卫与方君瑛,也不问汪精卫这些天的行踪,而是猛一拍桌子,喝道:“大胆奴才,竟敢勾引我的贴身丫环!还不给我跪下!”
张彪一听这话,两腿一软,扑通就脆了下去,连连叩头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原来,这张彪真的与陈璧君的贴身丫环翠环早有来往,经陈璧君这一拍一吓,一时不知深浅,慌了手脚。
其实,陈璧君根本就不知道张彪与翠环的事,只是见翠环给张彪补过一次衣裳,便由此推断,没想到竟歪打正着。
待一切细枝末节都审清问明之后,陈璧君长长叹了口气,装出虚怀若谷的样子:“唉,人嘛,谁能没有个七情六欲的,何况你们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成天地跟着我和汪先生出生入死,风里浪里的,也真难为你们了。关于这件事么———”陈璧君把话音儿拉得长长的,“我就不追究了……”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张彪连连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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