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4期

断肠草

作者:贾兴安




  夜深人静之时,她常常思前想后,心头不由万念俱灭,只好扳起指头数着日出日落,偷偷地独饮着那份无奈的凄哀和苍凉。后来,受孕怀胎使她稍微冷静了下来。她想自己已经怀了大喜的孩子,已经失去了姑娘最紧要的东西,而人家二喜医道超群、才貌双全,怎么会看得起自己这种人呢?即便能看得起自己,大喜是他的同胞哥哥,自己是他的亲嫂子,他又能如何呢?别再过多奢望了,在这个家里,不管二喜对自己怎么样,只要能经常看见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不知过了多久,春鸽昏沉沉地醒来了。她感到腹部发胀,觉得是憋了尿,便坐起来点亮了油灯。大喜还没有回来。天上斜吊着半个月亮,群星密匝匝的,院子里洒满了清辉,西屋和堂屋的木棂窗上都亮着灯,二喜和公爹岳先生还没有睡。
  春鸽穿过院子,去西屋与堂屋夹道后面的茅厕里撒完尿,提着一只尿盆回来时,不料被夹道里的一块砖头绊了一跤,她闪个踉跄,尿盆脱手抛出老远后,“当啷”一声碎了。春鸽尖叫一声,扶着堂屋窗台下的墙壁,“哇哇”呕吐了几口。
  岳先生闻声从堂屋走出来,站在门口叫道:“是春鸽吧,你怎么啦?”
  “没事……我……绊了一跤!”春鸽弯着腰,靠在墙边喘着气。
  “二喜!二喜!”岳先生冲西屋喊了两声,二喜慢吞吞走了过来。
  “快,快把你嫂扶到屋里!”岳先生朝门外走几步,看看黑乎乎的夹道说,“前天下雨,夹道垫了几块砖,今儿个天晴了,我不说,二喜你就不会拿走?”
  “那怨俺哥!”二喜走过来,看了看春鸽说,“俺哥怎么还没回来?”
  “就是呀!”岳先生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天这么晚了,骑河镇又没多远,他都走了一天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二喜说:“我去找找他。”
  岳先生说:“你去哪儿找?天这么晚了,快把你嫂搀到屋里。”
  二喜冷冷道:“她又没摔着,还用人搀?!”
  “没事,没事,我自己能走。”春鸽站起身,摸索着往屋里走。
  回到东屋歇了一会儿,春鸽坐在床沿儿上愣怔着。自从嫁给大喜以后,她觉得大喜虽然长相难看,拙嘴笨腮的仿佛一块榆木疙瘩,但他人还是不错的,老实得像个听话的孩子,对她言听计从,知冷知热。可他仅仅是个好人而已。她不喜欢这种男人,这种男人没有一点儿意思,抬头一看满庄稼地都是。她是他的老婆,可以跟他吹灭灯上床睡觉,但睡觉和喜欢可是两码事儿,更何况她跟他睡觉还需要想象着另一个男人二喜咧。所以,等天亮了一睁眼,她就讨厌他了,懒得搭理他了。其实他待她越好,她倒越嫌他麻烦累赘像个贱种。这几天大喜忙前忙后总不沾家,她眼不见心不烦,心情反而舒畅多了……
  在屋里闷着挺烦的,毫无睡意的春鸽悄悄走出东屋,站在院子里,仰望着东斜的半个月亮,倏地想起了娘从前给她讲过的牛郎织女的故事,心里酸酸的。
  忽然,院门响了一声,春鸽定睛一看,见是二喜在开门。
  “二喜,你去干什么?”
  “我想想,还是去找找俺哥。”
  春鸽走过来:“找他干什么?”
  二喜拉开门,撞倒了墙边竖着的一根木棍。他有些心烦,嘴里嘟囔一声说:“哥这人,就是不知道心疼人!要是我,我哪儿也不去,会天天守着……”
  “天天守着媳妇?”
  “我……”
  “噢!我明白了。”春鸽叹口气,踌躇到二喜身边,“二喜,我想问你一句话。”
  二喜垂下头:“你说。”
  “我嫁到你家以后,你为什么不搭理我?”
  “你……”二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知道……”黑暗中,春鸽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二喜的腰,“我要是没有说错,你是喜欢我,才这么恨我,你说心里话,我说得对不对?”
  二喜被春鸽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傻了,他双手僵硬地支在门板上,浑身痉挛得像筛糠一般地颤抖着,奔突的胸腔里,犹如疾驰的马蹄呼啸。春鸽的双臂箍在他的肋间,双手穿过他的褂子,湿潮的指头像水蛇在他胸口轻轻滑动。二喜弓起的脊梁,被春鸽饱满软绵而富有弹性的双乳挤压着,顿时感到全身的骨头都被熨烫得麻酥酥的。这种麻酥酥的感觉,正聚成一股酸热的细流,从腹部急剧地朝下滑落。他的头颅轰轰作响,喉头又痒又胀,意识仿佛空中的一缕游丝在疾风里飘远。
  “原先,我是怕你嫌弃我,才不敢这样做;现在,我知道,你还待见着我,偷恋着我。我嫁给你哥,全是想接近你,看见你。我配不上你,不能嫁给你,就看你说话,看你走路,有空想想你,睡觉梦梦你,每次都把你哥当成你。你把我想死了,把我折磨死了,你就是不要我,我也要搂搂你,闻闻你的味儿,反正,我是什么也不在乎了……”春鸽泪水涟涟,将脸紧紧贴在二喜的肩上情意缱绻。
  封存已久的情感,像出笼的猛兽,破闸的洪水,从二喜的胸中喷涌而出,使他那道本来就不甚牢固的堤坝訇然倒塌。他颠狂着转过身来,将浑身似火炭般灼热的春鸽粗暴地搂进怀里,带着哭腔喃喃道:“噢哟鸽儿哟,你让我好苦好苦啊……”
  “我也是……”春鸽像落水的面条软在了二喜的臂弯里。
  二喜吸吮着春鸽脸颊旁的热泪,一口一口舔她湿漉漉的嘴唇,双手漫无目的地在她脖子里、胸脯上、臀部和大腿根儿里抓来抓去。
  “咱到你西屋去,你先走……”春鸽仰起头,在二喜脸上轻轻啄了一口。
  二喜进入了迷狂状态,箍着她不肯松手,梦呓般道:“不……不……我要吃了你……”
  “爹还没睡,你先走,我随后就去。”
  二喜捧起她的脸,胡乱地狂吻了一阵,恋恋不舍地放开她,歪歪斜斜像梦游一般飘至西屋,战栗地喘着粗气,急不可耐地等待春鸽的到来。
  春鸽站在院子里怔了怔,插住大门的门闩,蹑手蹑脚走进西屋。一进门,二喜便扑上来抱住了她。春鸽微微呻吟一声,朝上蹿蹿,双臂勾住二喜的脖子,伸出热乎乎的舌头,送进二喜因喘气而洞开的嘴巴里。二喜叼住春鸽的舌头贪婪地咂吮,移移手臂,托住她浑圆的屁股蛋蛋,抱起她摇摇晃晃移到里间的床上,然后像一堵墙倒下压住了她。
  “你慢……慢点,我快……出不来气了。”春鸽从二喜嘴里抽出舌头,长出一口气,抿嘴笑道,“咬死我了。”
  “来,你躺好,让我仔细瞧瞧你。”二喜放开春鸽,满面酡色,站起来后退了两步。
  “那天避雨,你还没偷瞧够呀!”
  “没有,我一辈子都瞧不够。”
  灯影下,春鸽的小圆脸仿佛涂抹了一层油彩,显得光洁润泽。她微微含笑,媚态四溢,稍稍的羞臊使她两颊浮起艳若桃花的红晕,晶亮的眸子放射着掩饰不住的渴望,性感的嘴唇殷红饱满,生动的小酒窝里藏满了勾魂夺魄的万种风情。
  “鸽儿,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生得这么好看!”二喜再次被春鸽的娇艳所感动,喃喃说着。
  春鸽含笑不答,无限娇羞。
  “我……”忽然,二喜跪倒在床下,呜呜哭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你……你是我……我的嫂嫂啊!”
  春鸽跳下床,捂住二喜的嘴,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上,柔声道:“你别哭,咱爹还没睡,大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快点儿,你过来,我知道你的难处,你摸摸我,亲亲我,快要了我吧,我受不了啦!二喜,你起来,看看我……”说着,就开始脱身上的衣裳。
  二喜苦楚地抬起头,抱住了春鸽的腿:“我怕……”
  “怕什么?”
  “你是俺的嫂……我……”
  春鸽打了个哆嗦,解裤带的手停住了。她拿起床边的紫色缎面夹袄,眼圈里转着泪花,喟然道:“你怕坏了自个儿的名声,说到底,你还是嫌弃我,嫌弃我不是黄花大闺女,嫌弃我不是清白的身子,嫌弃我怀了孩子,唉!算我贱,不该招惹你这个……”
  “不!”二喜不等春鸽说完,就纵起身子拥住了她,“是我招惹了你,鸽儿……”
  二喜拱在春鸽的脖梗儿里,一只手摩挲着她圆滑松软、细腻如脂的肩膀,另一只手塞在她的红兜肚下,顺着她似水荡漾、微隆如洲的腹部往上滑动,最后揪住她柔韧的乳房,如痴如醉地搓那上面一枚略胀微鼓的小巧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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