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期
黑幕重重
作者:谈 歌
白玉堂叹道:“他们与王朝张龙赵虎均在开封府养伤。我想明天去探望一下。”
秦子林问道:“马汉现在何处?”
白玉堂道:“仍在逃匿,踪迹全无。”
秦子林摆摆手说:“那马汉纵是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开封府撒下的天罗地网啊。玉堂弟,你大可放心。如我猜得不错,几日后那马汉就会归案。”
白玉堂点头:“话是如此说,东京城里商贾丛丛,人海茫茫,缉拿他便不是轻易之举了。而且我担心他已经不在东京了。”
秦子林一怔:“你怎知道他已经离开了东京?”
白玉堂道:“我只是猜测,如果马汉一人,无人帮助,他能从展昭手下轻易逃走?他定有人帮助。也许,帮助他的人还不是一个。如此说,帮他逃出东京城,也是一件不太麻烦的事情。如果再往深处去想,马汉与飞天蜈蚣散花仙女之流,也不排除是同党的可能。”
秦子林摇头笑道:“玉堂弟,都说你精细过人,从无疏漏,看来是真的了。你想法太多,思虑也缜密。但是,一人如果思虑太多,会伤神的。”
白玉堂苦笑一声:“子林兄,江湖险恶,防不胜防。倘若那马汉果然逃出东京,四野茫茫,我们又能到何处去寻他呢?”
秦子林笑道:“人过留迹,雁过留声,我不相信马汉会遁身术的。”
白玉堂恍然笑了:“我真是愚了,子林兄说得何尝不是。与其四处撒网,不如守株待兔。马汉如果是狼狈逃窜出城,必有一些事情料理不爽,定会再回东京的。”
秦子林笑道:“我早已经说过,贤弟虽不是公门之人,却怀有公门之意。此事你如何要管呢?”
白玉堂摇头道:“这里边有我大哥卢方和四哥蒋平,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了。”
秦子林点头,表示理解。他又问道:“此事你打算如何?”
白玉堂饮了一杯酒,起身道:“我今日就离开此处,待我查明真相,再来与兄长会面。”
秦子林也饮了一杯,笑道:“我也在东京呆不长,或许三两日之内,我还要赶到南方去给一个朋友做事情。人在江湖,虚名便是一个累字啊。”
白玉堂轻轻叹口气:“正是如此,玉堂当年在江湖走动,也深有感触,当初我不想再做杀手,原因也在于此。如此说,子林兄何不找一个清静之处歇歇腿脚呢?”白玉堂盯着秦子林已经斑白的头发,心头一阵凄然。他忽然想起,秦子林整整比自己大二十岁呢。
白玉堂笑道:“子林兄,我看得出你脸上的疲倦,也听得出你笑声中的劳顿。你似乎被什么东西左右着,你不快活。你真是应该休息一下了,你应该多给自己一点爱心了。我姑妄言之,还请子林兄三思。好了,我就此告辞。”
秦子林久久不语,他点头叹道:“玉堂弟,你说得极是,我正想这样一个地方呢。”说罢,他的眼睛里有了一些闪亮的东西,是泪光。他缓缓站起身:“玉堂,我送你出门。”二人起身,走出了客栈。
秦子林送白玉堂来到了街中,月光已经如清水一般泼了满街。真是一个绝好的秋夜。白玉堂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击中了秦子林心底的某些地方。
秦子林笑道:“后会有期。”
白玉堂淡然一笑:“别离二字,从来都是说得黯然,做得失色啊。大丈夫四海为家,你我皆是如此。子林兄,我就此告辞,你多多珍重了。”白玉堂拱拱手,便纵身去了。
秦子林看着白玉堂消失在夜色里。他 不禁感慨:几年不见,白玉堂的轻功又精进了许多。想到这里,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忧伤。
秦子林回到客房,开始自斟自饮。
正饮得酣畅,忽听窗外有响动,有人轻轻喊他的名字。这声音的确喊得很轻,如果不是内功十分强大的人,是绝对听不到这喊声的。
秦子林应声道:“哪一位,何不现身说话?”
窗外的人笑道:“你去六和塔,有人想见你。”说罢,此人便没有了声音。秦子林并没有出去看,他已经听出此人轻功极好。
秦子林心情顿时沉重起来。他已经猜到了是谁找他。
秦子林沉思了一下,放下酒杯,出门去了。
夜已深了,街上已经无人行走。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夜色如墨,秦子林奔走如飞,他轻功好,而且在夜中的目力也非常好。他几乎可以看清藏在夜色中的一切东西。这样的目力,如果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是绝对练不到的。江湖上称作夜之眼。
六和塔在东京城的南门外。城门已经关闭,但这对于秦子林来说不是一件难事。他纵身上了城墙,又跃下去。他奔走在旷野上,闻到了庄稼成熟的气息。他突然有了一种愿望,如果自己将来能找一个清静之地,种些庄稼,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啊。刚刚白玉堂的话,的确触动了他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某些情感。他对江湖中的是是非非已经开始厌倦了。但是他现在还不能走,他还必须办完这最后一件事情。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真是千真万确。人到了想抽身而退的时候,却又退不得,尴尬至极啊。
远远地,已经看到了高耸在山中的六和塔。六和塔据说是北宋开宝三年,僧人智元禅师为镇江潮而创建,曾经香火不断。只是后来被朝廷征用作了皇家的仓库。从那时开始,六和塔中已经没有了僧人。现在六和塔的主人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物。秦子林曾来过这里几次,总感觉六和塔里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氛,与主人的身份并不相称。
转眼之间,秦子林已经到了六和塔。
门外有三五名精壮的武士在夜色中游动,似精灵一般神秘。
秦子林没有犹豫,他大步跨进门去。
两名武士风一般刮过来,横刀拦住他:“什么来处?”这是一句很奇怪的问话,当然是一句暗语。
秦子林淡淡道:“来处来,去处去。”
武士又问:“何来何去?”
秦子林答:“去得来得。”
两名武士立刻变得恭敬,躬身退到两侧。
秦子林跨进了大殿。
大殿里没有人,秦子林坐在一张椅子上,有一个武士端一杯茶进来,秦子林接过,放在身旁的茶几上。就在他刚刚放下茶杯的时候,一个闷闷的声音在大殿的屏风后边响起来:“秦子林,你来了?”
此人的声音略有些沙哑,秦子林听得心头一凛,忙答道:“是的,太子,我来了。”
此人似乎生气了,恼怒地问:“秦子林,你刚刚喊我什么?”
“我……错了。”秦子林喃喃地说。
此人干干地笑了:“你不能喊我什么太子的。我现在只是你的主人。”
“是的。主人!”
“你知道马汉已经逃匿了吗?”
“我已经听说。”
“你知道你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吗?”
“我……我知道的。”
“那就好。”主人干干地笑了。主人的笑声很阴。秦子林感觉心头泛起一丝冷意。
主人道:“你做事一向严谨,如何现在屡屡出错?马汉手中的东西,什么时候才能拿到?”
秦子林道:“马汉已经按计划逃匿,我已经派人跟踪。他手上的东西我总要追回的。”
主人又问:“你如何不让飞天蜈蚣与散花仙女出手了?他们是不能寂寞的啊。”
“他们已经惊动了朝野,子林有所顾忌,才让他们蓄势待发的。”
“你不是让一个假飞天蜈蚣去迷惑他们了吗?”
“我想他们是不会上当的,此举只是为了扰乱一下他们的视线而已。”
“还有一件事,你如何与那个白玉堂搅到一起了?”
“我与他是旧友,此次见面,也是在我的计划之中,他是被开封府的梁月理召来的,我也是想打探一下他此行的目的……”
“你现在无所谓旧友,你现在已经没有了你自己,你现在一切行动都得由我来安排。白玉堂是不会知道事情真相的。”
“属下知道了。”
“我曾经听说白玉堂是世间一个大英雄。或者,你不论用什么办法,把他收买过来便是。这世上不爱钱的人不是很多。如果有人不爱钱,或许只是因为钱少了些。”
秦子林摇头苦笑:“白玉堂便是一个不爱钱的人。便是多少钱,他也是不能收买的。”
“如果这样,杀掉他就是了。”
“杀掉他?”秦子林有些惊愕。
“是的。因为他今后一定会与开封府勾结到一处,成为我们的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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