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期

黑幕重重

作者:谈 歌




  王更年点头:“好。既然你如此说,我便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马汉是冤枉的,背后另有隐情。马汉掌握了朝中一件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白玉堂懵懂不解地看着纱帐之内的王更年,他看不清楚王更年的神态,但是感觉出他神情十分紧张。
  “一件关系到社稷安危的大事。”王更年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
  “玉堂迟钝,还望大人详细说来。”
  “你可曾听说过皇子案吗?”
  “稍稍知道,还望王大人相告。”
  王更年长叹一声:“你听我从头说起。”王更年喝了一口茶,清理了一下沙哑的嗓子,对白玉堂讲下去:“现在朝中都在寻找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六皇子。六皇子本是皇上宠爱的人,他却在朝中假传圣旨,调动了马汉等人,为他刺杀四皇子。当然马汉不知道此事的内情,一个捕快自然只能听命于他了,而且他还是假皇上的手谕。”
  白玉堂问:“如此说,四皇子是为六皇子所害了?”
  王更年摇摇头:“没有,只是他现在东躲西藏,不得宁日。”
  白玉堂问:“我还有一疑,如何马汉与大人联系到了一起?以马汉的身份,他是不会结识大人的。莫非你们还有别的关系?”
  王更年苦笑一声:“你问得极是,我与马汉并不相识,但是六皇子与他相识,而且六皇子是以圣旨的名义给他下令的,作为一个捕快,他能够不相信吗?而且开封府听命于六皇子的还不只马汉一个人,还有……”
  白玉堂接话道:“卢方蒋平徐庆。当然,还有秦子林。”
  王更年笑了:“你果然聪明,早已经看出了雾中端倪。”
  白玉堂道:“如果我猜测得不错,梁大人,卢方蒋平马汉秦子林等都成了六皇子的属下,他们以为是执行皇上的命令,去追杀四皇子。但是后来首先是梁大人感觉不对了,然后是马汉感觉不对了,但是秦子林是六皇子的亲信,也是六皇子手下最厉害的杀手,他继续追杀四皇子。于是才有了梁大人飞鸽传书要我前来阻止秦子林。他们的举动被六皇子得知,于是,他们又都成了六皇子追杀的对象。而梁大人不忍向马汉下手,便让卢方蒋平放走了马汉。”
  王更年低低地叹一口气:“的确如此。”
  他又看看白玉堂,笑了:“你或许想问,既然如此,为何我不奏禀圣上呢?”
  白玉堂点头:“我正是要问这个。”
  王更年叹道:“这你就不懂朝中的规矩了,皇宫里的事情,从来难断是非,历朝历代,莫不如此。皇家的事情,说大,是天下的事情,说小,又是皇家的私事。我们做臣子的,不宜参与太深,弄不好,反落下天大的罪名。”
  白玉堂叹道:“王大人说得是,但现在皇上是什么态度呢?他如何降罪梁大人充军发配呢……”说到这里,白玉堂突然悟出,“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其实皇上是保护了梁大人。如果梁大人仍在东京,他难保不被六皇子杀害。”
  王更年笑道:“你果然聪明。皇上自然是保护了梁大人。”
  白玉堂疑道:“玉堂还有一事不明,若说朝中大臣,对此事无可奈何,如何二十多个皇子也竟然无一人出来反对?”
  王更年摇头:“你岂知道,皇子们都是一些见风使舵之人,他们眼看自己没有册立的希望,自然听命于六皇子了。他们很清楚,六皇子登基是迟早的事情。”
  白玉堂心中一沉,他此时已经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了。
  王更年道:“此事事关朝廷的安危。马汉知道实情,才遭此大难。他已经历尽辛苦,揭开了这个秘密,却只差一步,而不能成功,真是一件憾事。我想此事系在白义士身上了。”
  白玉堂道:“大人要我做什么,请明言便是。”
  王更年道:“我刚刚说过了,你现在要从马汉身上取来一件东西。”
  白玉堂问道:“什么东西?”
  “太祖宝剑。现在这东西如果还在马汉手里,最好不过,若已经落在了六皇子手里,便是有些麻烦了。”
  白玉堂静静地听着。
  王更年的声音激动起来:“白英雄,此事系社稷安危于一线,请你一定找回太祖宝剑。即使是在六皇子手上,你也一定要找他索回,相遇时,他若拒捕,格杀勿论。必要时,玉石俱焚,在所不惜。”
  白玉堂心中一颤,叹道:“玉堂不承想到,大人会如此坚决。”
  王更年叹道:“并非我坚决,而是我身上责任重大。我身居高位,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因为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做得错了,便会给朝廷带来无穷后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只是尽一个臣子的责任啊。现在我的眼里,六皇子已经不是六皇子了,而是朝廷的叛逆。”说到此处,王更年的声音更加嘶哑了。
  白玉堂感觉到自己心中的血在燃烧,他起身拱手:“大人放心,玉堂一定不辱使命。”
  王更年笑道:“这样,老夫就放心了。”
  窗外的秋风飒飒作响,有落叶在窗子上划过,发出一声声凄凉之音。
  白玉堂道:“大人还有什么要讲的吗?”
  王大人笑道:“我能够讲的都已经讲了,余下的还望白义士深思熟虑。你应该去见一个人。”
  白玉堂问:“去见何人?”
  王更年叹道:“你去见过便知。”他对仆人道:“你引白义士去见他吧。”
  白玉堂起身跟仆人去了后院。在一间房子前,仆人敲了敲门。一个侍女打开了门。仆人引着白玉堂走进屋去。
  屋里,一个年轻人躺在床上。
  白玉堂看着眼前这个似乎病得很重的年轻人,心念一动。他看着仆人,仆人近前轻声道:“四皇子,白玉堂来看你了。”
  白玉堂大惊,怎么,这个年轻人是四皇子?他走上前去,见年轻人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年轻人目光软软地看着白玉堂,似乎有话说,他试图把手抬起来,但是却抬不动。白玉堂忙拦住他:“你不要动。”转身问仆人:“四皇子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仆人叹了口气:“不错,他的确想跟你讲些什么,但是他现在已经病成如此样子,什么也讲不出来了。”
  四皇子看着白玉堂,泪水流了下来。
  白玉堂叹道:“其实你早就该现身的,事情也不至于闹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你早些与开封府梁大人联系……我明白了,开封府也已经与六皇子勾结在一起,要追杀四皇子的。”
  四皇子点头:“的确如此。”
  白玉堂道:“但是现在马汉已经明白真相了,还有我的两个哥哥,对四皇子也并无加害之意。四皇子但请放心。”
  四皇子长叹一声:“白义士,你知道什么叫做惊弓之鸟吗?”
  白玉堂点点头:“这些我已经看出。”
  四皇子似乎累了,他闭上了眼睛。仆人对白玉堂道:“白义士,我们先走吧。”二人便走了出来。院中秋风缓缓地吹着。
  白玉堂心痛地说:“如何搞到这样骨肉相残的地步呢?”
  仆人道:“白义士,这就是王大人让你看的真相。”
  白玉堂“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风儿吹过来,院中的老柳树被风儿弄出一片响声。一个人影在树梢匆匆穿过。白玉堂心念一动,此人如何会在这里出现?
  仆人拱拱手道:“白义士,王大人让你回去。王大人讲,凡事因人而定,白义士聪明敏捷,此事自会云开雾散。”
  白玉堂知道自己应该走了,就起身告辞。
  街上,已经是夜深人稀。只有值夜的更夫在四下巡视,呆板地喊着:“夜深人静,小心火烛……”
  白玉堂想了很多,他不明白事情如何搞成这样。如果真是按王更年大人所讲,那么这事情就应该通过皇上解决。何苦让两个皇子之间相互残杀呢?他还想不明白的是,秦子林如何卷到其中来了,而且连与白玉堂之间的生死交情也置之不顾,是什么力量让他这样做呢?还有刚刚在王更年院中看到的那个人影,真的会是那个人吗?白玉堂一时感觉到头痛得很。他现在想休息一下。他想到要去寻找柳燕,通过柳燕找到柳青。当然,他找柳青是为了解开心底的另一个谜。这个谜如果打开,应该是一把打开许多疑问的钥匙。
  白玉堂回到了开封府,天光已经大亮。他刚刚回到自己的屋里躺下,忽听街上一片乱。有人跑进来,他一看,竟是展昭。展昭慌道:“玉堂,王大人病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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