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期

黑幕重重

作者:谈 歌




  山中皆是一些高高低低的坟墓。几个人再往深处走,是一片气势更加雄伟的墓地。这里曾经埋下许多武林高手的尸体。白玉堂走到一个坟墓前站住。
  两个大汉停住,懒懒地看着白玉堂。
  展昭微微一叹:“玉堂兄弟,你是来看云中英的坟墓?”
  白玉堂点头:“是的?”
  展昭问:“你如何知道她埋于此地?”
  白玉堂苦笑道:“当年秦子林曾经告诉过我,云中英生于猎户之家。这一家姓云的猎户,也应该是隐于江湖的武林高手,云中英便也埋在了这里。”
  展昭摇摇头:“刚刚随你上山时,我已经猜透,玉堂,你还是三思,不好轻易动云中英的棺椁。这不仅是犯了大宋刑律,而且云中英本是武林中声高名重之人,你我若掘她的坟墓,江湖中必然惹出一场大乱。”
  白玉堂痛苦地说:“展兄,这些我岂不知,单说我对云中英大姐的情感,也非常人可比。当年,我还在江湖中做杀手时,我这一套夺命刀法,便是云大姐亲自传授。这一套刀法,曾经多次救我于生死一线之间。再有,秦子林是我多年的生死之交,虽然现在时过境迁,但我仍然敬重他。马汉一案,还有许多处疑点,不容得我不多想想。江湖中都说云中英已经死了,单凭一句话,我不敢相信。”
  展昭道:“玉堂啊,如果你猜错了,可就是无可挽回了!”
  白玉堂不再与展昭说话,对两个大汉冷冷道一声:“挖开。”
  一个大汉伸手搬走了云中英的墓碑。
  二人从行囊中取出工具。展昭看出,这二人是盗墓的行家。二人很快就挖下去十余尺,一具棺椁暴露在阳光下。
  白玉堂低低一声喝:“打开。”
  展昭突然喊了一声:“玉堂弟,此事还要三思,如果你猜错了,必然要触犯大宋刑律了。”说罢,就跃身跳下去,挡在了两个大汉的面前。两个大汉停下,怔怔地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目光空空地看着展昭,淡淡道:“展兄,我当然知道后果。但事到如今,我还能有退身之路吗?此事已经疑点重重,我是不得不如此啊。”
  展昭张张口,讲不出什么。
  白玉堂纵身跳下坟坑,对两个掘墓人道:“你们去吧,此事由我来做。”说罢,掏出两锭银子扔给他们。
  两个掘墓人接过银子,不解地看看白玉堂,便跃上坟坑,下山去了。
  展昭猛地拔出剑来,大喝一声:“玉堂,你且住手。”此时此刻,展昭心中已经大乱。在光天化日之下,没有任何官府的缉查命令,白玉堂竟敢私自掘开别人的墓穴,这已经是杀头之罪了。
  白玉堂也霍地拔出刀来,逼住展昭:“展兄,请你让开,这件事我今天一定要做到底的。事情总要真相大白于天下的,否则,我们的牺牲就太大了。马汉被冤枉,梁大人被冤枉,卢方大哥蒋平四哥也被冤枉。难道我们就此止步吗?我相信我的直觉。”
  展昭无言以对。
  阳光暴烈地直射下来,白玉堂岿然站在墓坑里。展昭凄然说道:“玉堂,你再思再想才好,这可是杀头之罪啊。”
  白玉堂怔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他抬头看看展昭,说:“展兄,我岂能不懂,这何止是灭族这罪,而且以我与秦子林的交情,如果此事真是让我猜错了,简直就是令天下人不齿的事情。我白玉堂一世声名,便会狼藉不堪。但事已至此,我怎能功亏一篑,我只有往前走了。皇上那里,我去领罪。”
  展昭重重地看了白玉堂一眼,闪在一边。
  白玉堂沿着棺材四周寻找机关,他终于找到了锁棺的两个钉子。他伸出手,一用力,两个钉子被拔了出来。
  展昭站在旁边,心跳如鼓。
  风儿也似乎停止了,太阳呆呆地瓷在了天上。白玉堂非常缓慢地揭开了棺盖。一阵拧断树干般的响声过后,他扬手把棺盖扔在了一旁,阳光惊慌地一跳,强烈的光线射进了棺材。
  棺材里边空空如也。当然也就没有云中英。只有几件衣服,零乱地扔在里边,看得出当时这具棺材下葬时的匆忙。这几件衣服已经只有形状,风儿一吹,便是散落了,顷刻化成灰状。
  白玉堂长长嘘出一口气,呆呆地看着这空空的坟墓。他弯下腰去,从这堆已经化成灰状的衣服里,拿出了一只戒指。他皱眉看着,把戒指递给了展昭。展昭接过去看了,不禁愣住。他自然也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枚戒指。他思考了一下,对白玉堂说:“果然是他?”
  
  十八、锦毛鼠剥茧抽丝
  惊天案拨云见日
  
  东京城外得意酒楼的大堂内,摆下了几桌酒席。今天得意酒楼对外不营业,这几桌酒席,是开封府陆晨明大人定下的。今天陆大人要在这里宴请开封府的护卫和差人们。
  众人走进得意酒楼时,田仿晓已经在门口迎候。
  陆晨明自然是坐在首席上,他还请来了归景东。田仿晓坐在了归景东的旁边,有功之臣展昭和白玉堂坐在了陆晨明的身旁。师爷李之培挨着白玉堂坐下。
  卢方徐庆蒋平王朝张龙赵虎坐在了另一张餐桌上。其余的一些捕快也分别坐在几张桌前。
  冷盘热炒已经摆上了桌子,每张桌子都打开了一坛陈年老酒,酒香立刻在酒楼里飘溢开来。这酒当然是田仿晓赞助的了。
  陆晨明向归景东田仿晓一一敬酒,首先感谢归景东在这场破案中,鼎力相助且大义灭亲,杀死了杨剑青和霍龙即散花仙女和飞天蜈蚣,再感谢田仿晓给开封府通报消息。归景东也微笑着,向陆晨明敬酒,然后向展昭等人一一敬酒。当他酒敬到白玉堂时,白玉堂却没有端酒杯。
  陆晨明看看白玉堂,哈哈笑道:“白义士,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今日应该痛饮几杯才是,为何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啊?”
  白玉堂道:“陆大人说大喜之日,白玉堂不知何喜之有,还请大人明示。”
  陆晨明笑道:“今日有三喜:大案已经告破,皇上下旨宣诏梁大人获释,开封府上下均有奖赏,此是一喜也;杨剑青和霍龙在追杀马汉的路上,已经被归老英雄杀死,他们便是飞天蜈蚣和散花仙女,朝廷去了心腹之患,太祖宝剑失而复得,此为二喜;六皇子将要被册封为太子,皇室之中再无争斗,此是三喜,也是喜中之喜也,当是国家社稷之喜。”陆晨明说罢,起身举杯。
  堂上一片欢呼,众人饮下了一杯。白玉堂和展昭却不饮。陆晨明奇怪地看看他们。
  白玉堂淡然一笑:“陆大人,还有季扬明和秦莲呢?陆大人不曾提及啊。”
  陆晨明笑道:“马汉归案之日,他们夫妻二人便退出了开封府。你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了,案子已告破,你陪归老英雄饮几杯吧。”
  白玉堂看着归景东,微微一笑,淡然说道:“归老英雄,季扬明和秦莲并不是退出了开封府。我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陆晨明吃了一惊。归景东不相信地看了看白玉堂:“怎么,他们如何死了?”
  白玉堂笑道:“的确如此。他们在押解马汉的途中行刺,被我和展护卫抓获,他们企图逃走,我们只好杀了他们。”
  归景东看看展昭。展昭脸上毫无表情。
  陆晨明疑道:“白玉堂,季扬明和秦莲不是退出江湖了吗?如何是死了呢?”
  归景东眼里闪过一种哀伤的神色。
  白玉堂捕捉到了归景东的神色,笑道:“归老英雄似乎不大高兴?”
  归景东凄然一笑:“我只是有些伤感,一些本来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如何就发生了呢?或许真是天意。”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了。
  白玉堂笑道:“一切似乎都是宿命啊,归老英雄。”
  展昭笑道:“白玉堂似乎也常常做一些宿命的事情。”
  归景东和陆晨明听不明白展昭说的是什么意思,怔怔地看着展昭。
  白玉堂看看展昭,粲然一笑:“陆大人,刚刚是一句戏言,秦莲和季扬明的确是退出江湖了。因为他们已经看破了一些令人厌恶的事情。”
  陆晨明和归景东同时愣住了。片刻之间,归景东的脸色红润起来了。
  白玉堂苦笑道:“其实他们真正是有罪的,我暂且按下不讲。而杨剑青霍龙却是被人利用了,归老英雄杀掉了他们,并非大义灭亲,而是有悖天理。他们死前也并不知道,他们并没有刺死马汉,马汉现在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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