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期
黑幕重重
作者:谈 歌
展昭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目光空空地看着窗外:“此事包大人叮嘱我不要对别人说起,你既然已经看出一些马脚,我告诉你也无妨了。包大人辞官,原因有二。先说第一个原因,一年前,包大人察觉东京商人田仿晓向朝中大臣行贿,包大人忧心忡忡,他担心一个商人介入朝政,不仅与朝廷体例不符,长此以往,朝中文武,也会被田仿晓腐化了。为亡羊补牢,包大人连上了三道奏折,希望朝廷降罪田仿晓。但是皇上并不理会包大人的奏折,得了田仿晓好处的朝中文武,也聚集起来弹劾包大人。包大人也由此获罪,才辞官还乡的。我们几个也曾经想过与包大人一同走,后来公孙先生说,包大人肯定还能回来的,他要我们在开封府继续调查田仿晓行贿之事。”
白玉堂问:“原来如此,你们调查得如何了?”
“谈何容易,我后来才知道,不仅朝中文武大臣被田仿晓拖下水,连开封府中的一些人,也与田仿晓来往多多。我不用多说,你也明白。”展昭慨然长叹。
白玉堂明白展昭是在说卢方和蒋平。他点头说道:“那田仿晓行贿,无外乎想在朝中找一些重臣做后台罢了。一介商人,攀龙附凤,也算是人之常情。”
展昭道:“这仅仅是包大人辞官的第一个原因。包大人辞官的第二个原因,是他为皇子之事得罪了圣上。”
白玉堂“哦”了一声,继续听展昭说下去。
展昭道:“两年前,皇上突然废掉了太子,要重新册封太子。皇上一共有十七个皇子,皇上不想立大皇子,却是看中了四皇子。但是,朝中却是争论很大。尤其是另外几个皇子,以六皇子为首,都为此事攻击四皇子。四皇子的出身让众皇子有了口实,于是皇上也便犹豫不决了。”
白玉堂疑道:“四皇子的出身有何口实?”
展昭道:“这个四皇子,是当年皇上出巡时,在民间收下的一个义子,并不是皇上亲生……”
白玉堂惊得呆住:“什么?”
展昭道:“此事当是天下绝密。开封府里除却包大人公孙先生和展某,再无人知道此事。皇上对四皇子的偏爱至此,实在有些令人不解,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把四皇子册封为太子的啊。大宋血统,岂不是由此断续。包大人几次上奏,力谏皇上不可册封四皇子。”
白玉堂疑虑重重地问:“此事真是奇了,只是那四皇子最后又是如何失踪了呢?”
展昭摇头道:“真正的原因我还不清楚,但也许与六皇子有关,因为六皇子也想册封。六皇子的师傅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他在朝中很有人缘,而且他的朋友也很多。”
白玉堂问:“是不是牟双峰?我听说此人曾经被包大人审讯,关在了大狱之中。”
展昭点头:“不错,正是牟双峰。玉堂弟见过此人?”
白玉堂道:“从未见过,我只知道此人易容术极高,神出鬼没,居无定所。此人原是江湖术士,擅奇门遁甲,曾名噪一时。后因参与一件掘墓案,被官府通缉,便匿名隐退。此人诡计多端,有道是恶人远离,江湖中人唯恐避之不及。难道六皇子不知道此人品行吗?”
展昭叹气:“说起来是皇家之大不幸,此人与六皇子竟是一见如故,六皇子还留下他做了师傅。此事还不算完,岂知皇上与牟双峰见过,竟也被迷惑了,很喜欢他了。于是,牟双峰便在朝中横行霸道起来。去年,包大人接到一件沉冤多年的命案,与牟双峰有关。包大人奏明圣上,要缉拿牟犯,却被圣上拦下了。但是包大人担心此人将来必是朝廷的隐患,便硬是秘密将此人关进了开封府大狱,准备长期监禁。不料走漏了风声,六皇子便在皇上面前诬告包大人,皇上大怒,骂包大人滥权枉法。”展昭眉宇紧皱,顿了顿,摇头长叹一声,“包大人走后第三天,牟双峰便被皇上赦免了。”
白玉堂问:“现在牟双峰身在何处?”
展昭摇头:“已经不知下落。有人说他仍在东京城里活动。”
白玉堂轻轻叹了口气,又问:“我听江湖上传说,包大人回乡之后,四皇子似乎开罪了皇上,皇上便撤销了册封之举。有人说,他已经削发出家了。看起来,他已经无意于皇宫之事了,这也在情理之中。一个义子,如何能够册封为太子呢?只是皇上为何不立六皇子呢?”
展昭道:“你刚刚说四皇子开罪了皇上,这是猜测。四皇子失踪了,这也是令人颇多猜疑的事情。他也许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皇家血统,册封太子根本无望,即使皇上一时心血来潮,但整个皇族,也是不会同意的。他或许也不愿看到皇子们之间相残,便悄然离开了皇宫。皇上便有些伤感了,如果不准备册封四皇子,也许四皇子根本不会走。皇上大悔,也许他已经看出四皇子不可能册立,但是,他也对六皇子失去了信心,因为六皇子曾经派人刺杀四皇子。而且听说六皇子身边江湖高手颇多,皇上疑心顿起,便没有册封六皇子。六皇子便由此隐遁了。朝中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也有人说他在江湖上纠集高手,已经成为一个势力很大的集团。”
白玉堂皱眉:“如此暗中结党营私,朝中便不会安宁了!”
展昭叹道:“朝中众臣对此都惴惴不安,皇上也十分恼怒,当然,他也十分恐慌,如果六皇子猖狂下去,也保不准闹出什么宫中政变来呢。于是,皇上就派人四下缉拿六皇子,但此事毕竟是皇家的丑闻,皇上不便去讲。其实我心中也明白,近来朝中出现的诸多怪事,幕后人都是六皇子啊。”
“此事真是迷雾重重。”
“我想,近来朝中发生的飞天蜈蚣散花仙女的案子,也许跟六皇子有关。”
“六皇子广交江湖高手,已经不是什么秘闻。这二人如果是六皇子所指使,也不奇怪。我只是担心江湖上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我还担心田仿晓这样的富商也保不准会参与其中,事情便会复杂起来了。”
展昭忧心地说:“此事也正是我所担心的。田仿晓富甲天下,与皇上是好友,与六皇子交往也颇深。如果他与六皇子勾结在一处,便是大宋的不幸了。朝中一些文武大臣,拿了田仿晓的钱财,自然会事事护佑田家。于是田家的生意越做越好,连南方的一些朝廷把握的盐业,田仿晓也掺和进来了。那田家分明是在挣我大宋的钱啊。我总在想,田家已经成了大宋身上一只寄生的虫子。长此以往,怕是要动摇江山社稷啊。”
白玉堂问:“展兄认为田仿晓和马汉一事有何联系?”
展昭道:“现在还不清楚。但我的直觉感到,马汉一案,必定与六皇子有关。如果与六皇子有关,也就必定与田仿晓有关。”
白玉堂想了想,又问:“开封府上的其他人知道这些吗?”
展昭道:“我想他们都不清楚。因为四皇子之事,乃是朝中机密。公孙先生临行前只对我一人讲了。公孙先生还讲,事情会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料。”
白玉堂似乎有所悟:“前一段时间,秦子林行迹不定,他必定与六皇子有关联,也就必定与田仿晓有关联了。他在竹子街上有一套豪华的住宅,他曾经对我讲过,这都是他当年经商所得。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我想竹子街的住宅,定是田仿晓家赠送秦子林的了。”
展昭摇头:“我没有想过他与此事有联系。秦子林一向是独行侠,从不参与江湖中事,更不消说朝中之事了。我不知道你如何会与他决斗?你们一向是很好的朋友啊,你如何会让他死在你的手上呢?”展昭满脸疑惑地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长叹一声:“此事我有苦衷,现在还不便说,但是秦子林实在是参与了许多他不应该参与的事情啊。我与他决斗,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杀他也是以杀止杀。只是,他的尸体现在没有找到,真是怪事。”
展昭皱眉道:“看来还是在江湖上做闲云野鹤好啊。四海为家,江山社稷之事,不闻不问,乐得心中安静。玉堂弟,我现在真有些想跳出这官场了。”
白玉堂摇头苦笑:“展兄,你岂不是在说梦话,现在的江湖,已经是风雨如晦了。一些江湖中人,大都与朝廷中人有着联系,明为攀龙附凤,实为利益分享。连秦子林这样的人物都搅了进来,哪里还有什么闲云野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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