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期

黑幕重重

作者:谈 歌




  老板忙赔笑道:“小店并没有那多银子,还望少收一些。”
  中年汉子摇头:“不可。那文告上写得可是真切,分文少不得的。”
  老板道:“你急着赶路,本店又无许多,还望少收。”
  中年汉子的目光似乎犹豫,但嘴上却硬:“如何少收,我定是不能吃亏的。”
  于是,二人讨价还价,老板花掉了五千两银子,几乎用掉了所有的积蓄买下这块玉佩。中年汉子很不情愿地拿着五千两银票走了。
  酒客们也轰地四下散了。有人嫉妒地说:“恁地这老板真是走了财运,直是掉进了黄金洞里了。”
  店老板安心等那个长须汉子。老板心里很是快乐,他一厢情愿地相信,这块玉佩将会换回来一万两银子。
  老板当然是上当了,这一当上得极惨,他至少要关张了店铺,还要搭上一些钱财。长须汉子再也没有露面。望眼欲穿的老板,几乎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一、心上江湖多奇诡月下书生更神秘
  
  就在店老板惊呼上当,捶胸顿足之时,长须汉子已经走在了东京城里的玉石街上,他住在玉石街上的万兴客栈。进了客栈,径直进了他的房间。他一进门便摘掉了假须,分明是一个年轻英俊的武生。
  他是白玉堂。
  房间里摆着一张酒桌,桌上有几碟小菜,和一坛已经打开的酒,满屋子里飘动着酒香。那个捡到玉佩的中年汉子正在饮酒。白玉堂微笑着看看中年汉子,便在对面坐下,自取一只酒杯,倒满了。他没有说话,先自饮了一杯。
  中年汉子笑嘻嘻看着白玉堂。这人名叫秦子林,是白玉堂当年做杀手时交下的生死朋友。他与白玉堂联袂演了这一出捡玉佩的戏剧,也就不足为奇了。
  白玉堂笑道:“子林兄,你如何知道这样一家客栈,果然环境幽雅。”
  秦子林笑道:“是一个朋友介绍来此的。我过去也不知道有这样一家客栈。”
  白玉堂笑道:“我几年不来东京,想不到东京变得如此繁华了,我还听说东京城里出了许多富豪,有一个叫田仿晓的是大大的有名。据说他家在东京城里开了许多买卖。”
  秦子林一笑:“现在大宋与辽国已经停战,国泰民安,东京城里自然是一派繁华。出几个富豪便也是在情理之中了。你刚刚说的那个田仿晓,当属东京城里第一富豪。”
  白玉堂笑道:“有钱是一件好事。钱当然会给人带来许多快乐。”
  秦子林也笑道:“像你这样挥金如土自然也是一件好事,也会给你带来许多快乐。”
  店家推门进来,又端进一坛酒和几碟小菜。这是白玉堂刚刚进店时喊上来的。店家躬身退出。秦子林举起一杯酒,笑道:“玉堂弟,得意酒店那个贪财的老板,现在必是肉痛得捶胸顿足呢。我这一杯酒姑且算作是伤心酒,替他饮了吧。”他仰头饮了,然后哈哈大笑。
  白玉堂鄙夷地一笑:“这等人物,活该是如此了。他设赌局抢人家张姓的酒楼,这一次要赔一个底儿掉了。”说完也饮了一杯。
  秦子林点头:“直是活该了。”说罢,又斟了一杯。
  白玉堂笑道:“不过,我看过几日,真是有些喜欢上‘得意酒楼’那四个颜体字了。也许真是颜真卿的墨宝啊。”
  秦子林笑道:“玉堂弟,你可算得上江湖上罕见的才子了,诗琴字画,样样了得。我是一个粗人,与你结为兄弟,直是有些高攀了。”
  白玉堂哈哈笑了:“子林兄,你何必如此取笑玉堂呢。”他起身出门喊店家,“店家,喊那张姓老者进来。”
  店家在门外答应一声便去了,不一刻,便引来一个布衣老者。那老者见了白玉堂,倒身便要跪下。白玉堂忙将他搀住。他便是得意酒楼原来的老板,因为嗜赌,入了人家的套子,将酒店输与姓冯的了。
  老者长叹道:“多谢二位恩公,如若不是二位相助,那酒店必是姓冯的了。我将如何去见祖宗啊?”
  秦子林取出那五千两银票,递与老者,叮嘱道:“日后切莫再要赌了。财大者,气不可太粗;得意时,形不可忘记。”
  老者连声道:“记下了,真是记下了。”话说着,却不接那五千两银票。
  白玉堂愣住:“老丈何意?”
  老者道:“此店夺回,我已经感激不尽,只是这酒店本也不值这许多银子。我想二位留下一半,也算小老儿孝敬……”
  白玉堂突然冷笑:“你以为我们是贪财的人吗?”他的目光里已经露出了凶气。
  老者呆住。屋中的空气立时十分紧张了。
  秦子林淡然笑道:“张老板,你快些走吧。这位先生如若贪财,这银票岂能给你?!”
  老者长叹一声,重重地看了白玉堂一眼,目光十分复杂。他深深揖了一礼,出门走了。白玉堂目送老者出门,心念一动,目光有些怅然失落。
  秦子林感慨道:“玉堂弟,你果然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这五千两银子,竟是不动心。”
  白玉堂摇头笑了:“钱这东西,可成人之美,锦上添花是它;也是惹事的根苗,万恶之源也是它。想我……”他突然不再说,转开话题,问道,“子林兄,你已经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如何重现江湖了呢?”
  秦子林淡淡一笑:“我只是隐身时间长了,情绪沉闷得很,出来走走,散散心而已。”
  白玉堂笑道:“你来东京就应该去竹子街住宿,如何住起客栈来了?”竹子街有秦子林的住宅,秦子林不回家,当然让白玉堂不解。
  秦子林摆手笑道:“小女秦莲刚刚完婚,与我那爱婿季扬明正是情意浓深之时,我岂能去打扰人家的欢乐呢?孩子们当面不会说些什么,背后要说我不长眼力了。”
  白玉堂点头,突然问道:“兄长,可否听说过一个叫归景东的英雄好汉?”
  秦子林一愣,笑道:“此人你也听说了?”
  白玉堂点头:“现在江湖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传说此人武功出神入化。即使南北二侠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我不曾想到,江湖会出现这等英雄人物,我只是无缘得见。”
  秦子林道:“我也听说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传说他是归景西的胞弟,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白玉堂怔道:“归景西的胞弟?”
  秦子林道:“江湖上都是这样传说。详情我也不大清楚。”
  白玉堂点点头,“哦”了一声:“是吗?想不到归景西会有这样一个兄弟。”
  归景西是十几年前称霸江湖的一个英雄。他出山之时,正值黄河四魔横行江湖,滥杀无辜。南北二侠联手去战黄河四魔,也只是打了一个平手而已。黄河四魔由此更加横行无忌。归景西与这四个魔头一战。这一战极为惨烈,归景西终将黄河四魔杀死,由此被江湖中人激赏至极。后来归景西不知所终。归景西如日中天之时,白玉堂尚未出道。他从未听说过归景西有一个名叫归景东的胞弟。
  白玉堂又问:“子林兄,近日我在街中闲走,听人传言,归景东现在投到了六皇子门下?”
  秦子林摇摇头:“我从未听说。”
  白玉堂“哦”了一声,沉默下来。
  秦子林转开了话题,问道:“贤弟此次到东京来做甚?莫非与这个归景东有关?”
  白玉堂摇头一笑:“并无关系,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说罢,又皱眉道,“我此次来东京,是大哥卢方飞鸽传书,让我来帮他们捉一个名叫飞天蜈蚣的江洋大盗。”
  秦子林点头:“是有飞天蜈蚣这样一个人物,听说最近在东京闹得声势很大,皇上已经下令缉拿此人了。玉堂弟,你人在江湖,心却还是在公门啊。想不到你还能千里迢迢跑来,为朝廷分忧啊。”秦子林的语调里有了些许讥讽之意。
  白玉堂摇摇头:“子林兄,你错怪小弟了,玉堂从不过问公门之事。我只是却不开卢大哥的情面。”
  秦子林笑了:“我一句玩笑,你何必当真呢?我只是羡慕卢方有你这样一个好兄弟啊。你见到卢方了?”
  白玉堂苦笑一声:“这正是我奇怪之处,卢大哥催我快快来东京,可我来东京之后,已经在这家客栈里闲住十几天了。”
  秦子林点头:“卢方此举,确有些奇怪。”
  白玉堂道:“我大哥从不是这般迟疑的人。如此说来,其中必有隐情了。”
  秦子林一怔:“你是说这书并不是卢义士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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