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2期
红颜乱
作者:鲁梓扬
但张英月越睡越清醒,越想心越烦。她杏眼圆睁,看着这房里的一切就觉恼火,要不是一份结婚证压着,这房间的女主人应该是她、这床上的男人也属于她啊!她恨死那些促成她与马俊龙的人,她恨自己命不好。越烦越燥热,索性起床,想到河边去散散心。这时,细心的郭小梅听到房里有脚步声,忙端了杯凉茶进来,说:“姑姑,你口渴了吧?先喝杯凉的……”
“出去,别来烦我!”张英月发过火后,才明白自己不该这样,这可是他们的家。她只觉热血冲顶,一阵酒劲涌上,摇摇晃晃站不稳。郭小梅赶紧扶住她。田丙男闻声进房,问怎么了?郭小梅说姑姑醉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这时,木柱来了。他是遵照他父亲以前的意思,“等丙男娶了媳妇”才来的。而今,田丙男的媳妇过门了,也该轮到他了,便不失时机地来请介绍人。
木柱一进门,就给了郭小梅十块钱,说是送情。郭小梅不了解木柱的性格及与田丙男的关系,人家来道喜送情,不便当面推辞,就把钱交给田丙男,由他定夺。
田丙男对金家母子早已心生反感,将钱丢到木柱的腿缝里,说:“喝了茶你就走吧。”
木柱没料到田丙男对他这般不给面子,心头蹿上火来,说:“你以为我是来求你的么?我是看在姐姐的份上来的!”
“你要接她,到马家去接,姐姐今日是我们的客人,你走吧。”
郭小梅说:“算了算了,一见面就上气,何必呢。姑姑今日醉了,你先回去吧。等她醒了,我把你的意思转告给她。”
“谁说我醉了?”张英月冷不丁一句,人已从房里出来了。她这时对这家人都存了反感之心,对郭小梅的气更大,便说:“木柱,你来得正好,带我去散散闷儿,睡了半天,人都快闷死啦!”说着出了大门,木柱还愣在原地。
田丙男本能地赶出欲行劝阻,却被郭小梅悄悄拉住,说:“姑姑心里有事,让她去转转吧。”女人对儿女之情最敏感,一路回来,她就敏感意识到田丙男与张英月有层关系,虽拿不准,但张英月今日酒后露真情,终于暴露了痕迹。她想,这事儿不能再任其发展了,何不让木柱介入,取代田丙男在张英月心里的位置?
二伏天的斜太阳相当辣,加上这时候没风,热得人很难受。
张英月披着酷热走了会儿路,觉得快要窒息了,一进木柱家,迫不及待地说:“这儿真安静,我得睡上一觉。”
张英月为避嫌,躺在了木柱父母的床上,倒头就睡。木柱不好进房,由他母亲替张英月扇风解热。片刻工夫,张英月就睡熟了。木柱此时六神无主,不知是去上工、还是在家陪客人。他母亲出房来对他说:“快去请假,只怕天不黑她不会醒的。”
木柱就去请假。他请了假回来,他母亲神秘兮兮地对他耳语了一阵子,把他给说愣了,呆头呆脑地说:“这么做行么?”
他母亲说:“这种事还要她明讲?她一来就睡下,还不明摆着吗?呆儿子,错过这村可没那店了。你把她伺候舒服了,还怕没有媳妇进门?”
母亲把他推进房去,就把大门带上,到隔壁串门去了。
木柱拿不定主意,担心稍有不慎得罪了介绍人,可是彻底没戏了。转念又想,万一如他母亲所言呢?他倚在房门口进退两难。当他看到一个睡美人近在咫尺时,便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来到床边。
她很美啊!自己朝也想暮也想的女人身子伸手可及,仅仅隔着一层薄纱而已!金木柱的好奇心袭上来。他无时不在想着女人,却从没接触过那样的肉体。女人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呢?金木柱想开开眼界了。
他轻轻揭开张英月的上衣,歪着脑袋朝里瞄去。那儿是两坨浑圆的白肉。他想,睡在这两坨肉上,那该多美啊!他由那两坨肉,联想到睡女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于是又轻轻揭开张英月的裙子。他歪着头由洁白圆润的大腿往里瞧,看到的是红裤衩!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使他咬紧牙关扭曲了面孔。他三下两下脱掉衣裤,又猴急猴急地闪电般地褪下她的裙。这当儿,张英月从蒙眬中惊醒,感到不妙,正要采取措施时,木柱的身子已如石板样压下!她顿时目瞪口呆。就在她呆愣之际,木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像囫囵吞枣一样,还没品出滋味儿,什么都结束了!
张英月咬紧牙关紧闭双目,两行耻辱的泪水从她眼眶里迸出。金木柱再度兽性大发,扑了上去。张英月忍无可忍,一手撑住他的下巴,一手掐住他的脸腮,趁他护疼之际,一脚把他蹬得滚下床去。她立即跳起,提上裤衩裙子,趿上凉鞋,就冲出门去。
木柱母亲发现张英月气冲冲地走了,便赶回家来。她发现儿子还赤条条地站在那儿发呆,心里就有些疑惑,赶去床上一瞧,立即高兴起来,拍拍儿子的肩,夸奖道:“成了成了,我的儿子有能耐呢!”
“能耐个屁,尽出馊主意!”木柱抱了衣服回他房去。母亲待他穿上衣服后又过来了,对儿子指导说:“女人是越搞越亲热的,苕儿子耶!她不是真的在生气。你想想看,她与你一没定亲二没结婚,白给你搞了能不做做样子?她这是试你的心的,看你是不是真心想她,要真心待她,再去找她,多去几回,她再不骂你怨你就有门儿了。”
木柱听得云里雾里。
持续了几个晚上,郭小梅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她不能容忍有名无实的夫妻情形,害怕田丙男把她当个物件摆设在这儿。既没办结婚证又无实际夫妻情分,万一……夜深了,她闩上房门,来到床沿坐下,把田丙男扳得侧身过来,但她却无法开口。一个小姑娘怎好说出那种话?她急得掉泪。田丙男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又何曾不想呢?但他有言在先,父亲的教诲也不敢违背。他叹口气说:“睡吧。到时候你就会明白……”
“到什么时候啊?我明白什么呀?”郭小梅气上心头,干脆拉熄了灯,黑灯瞎火地也不害臊了,说,“今晚是最后期限,如果不乐意我侍候,我明日就回去,你心里想着谁,去把谁接来!”
田丙男相信她说到就能做到。本来他也是一忍再忍、克制再克制,而眼下,鲜美的鱼儿要撬开自己的嘴巴往里塞,谁能强忍饥饿?他一把拥过郭小梅放到床上,猴急猴急起来……
事毕,郭小梅虽然余痛悠悠很不舒服,但仍紧紧地拥住田丙男说:“以后,再不准你想别个女人了!”
第七章 打离婚仗
张英月几乎把所有人都恨遍了。她陷入马家、失去丙男、被木柱奸污……所有人都在糟践她,都在跟她作对,包括她最亲的父母在内,都不是好人!
一连几天,她不吃也不喝,躺在床上僵尸似的不想动。尽管这样,马俊龙也没句好言语,呵斥她起来上工。
马俊龙缺了男性功能,对张英月自然产生不了一种呵护的感情,他对她的要求就是:挣工分、生儿子。
这天清早,张英月被催烦了,强打精神起床,说:“我病了,浑身疼,给钱我去看病,病好了我去上工。”
马俊龙在兜里掏了一气,摸出一枚五分的硬币丢给她,说:“拿去!”
张英月是想借看病去表姐冯慧珍那儿散散心。而这五分钱仅够在大队医疗室看病,上医院也只够挂号。她攥着这五分钱,左思右想,看来,还是得动用存的私房钱了。马俊龙上工后,她关上房门,打开箱子,找到底下,觉得衣物像被人动过了,再往底下掏,掏出她包钱的衣服时,抖开什么也没有。她心知不妙,还是希望自己记错了地方,把所有的衣物都拿出来抖开,最后把整个箱子都掏空了,仍是一无所有!她呆了,恨恨地哭起来。她知道这钱是马俊龙拿了,她也知道去找他要是不可能的,只会受顿皮肉之苦。她哭过之后,实在不想在这儿呆了,就去找叔父求援。她找到大队部,办公室只叔父一人,忍不住把心里的苦都哭诉了出来。叔父给了她十块钱和一百斤粮票,说:“看到你这样,我再不能对你昧良心了。依我看,你趁年轻,还是尽快离开他吧,再找个家,怎么都比跟他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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