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6期
桃 花
作者:张 者
我觉得和老太太说不清楚,就走了。我去了刘曦曦的公司,公司的人说刘曦曦辞职了,去向不明。看来只有等到晚上再去刘曦曦家了。晚上我像个幽灵一般溜进了刘曦曦的楼道。夜深人静,走廊里只有昏暗的廊灯。我来到刘曦曦家门口,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我用手指轻轻一点,有些沉醉地喊了一声:“芝麻开门吧!”
门“呀”的一声开了,我惊喜地在门前停下,向走廊两边看看,然后侧着身子进去了。屋里静静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我看到刘曦曦熟睡在床上,月光从窗外洒在刘曦曦的床头,散发着淡黄色的光。刘曦曦穿着内衣,怀里抱着个布娃娃,在灯光下美轮美奂。刘曦曦的大腿露在了被子外,我非常沉醉地摸了摸,我摸着女朋友的腿准备帮她塞进被窝,我怕女朋友冻着了。这时我发现在床里面还睡着一个人,是白天给我开门的老太太,她应该是刘曦曦的妈,白天她不认我还不承认刘曦曦是她女儿,看你晚上怎么说?我猛地打开了灯,刘曦曦和她妈都惊醒了。
可是,打开灯后我傻眼了,刘曦曦摇身一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那女人在床上突然大喊一声:抓贼呀!
我吓坏了转身就向外跑。叫喊声惊动了左右邻居,整个楼道都被吵醒了。我慌不择路,把脸盆、温水瓶、水桶踢得乱响。我正在走廊里奔跑,前面有一家人突然打开了门,我躲避不及一头撞在门上。我听到有无数的人在喊:“抓贼,抓贼。”整个楼都乱了,沸腾了,我还听到有人拿了脸盆乱敲。不知道谁用敲盆的棍子敲了我的头一下,我的头一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我醒来就来到了你们公安局,就坐在了你们面前。
看完师兄的口供,我说,操,记录得很有文采呀。许子童笑笑说,这是你师兄有口才。我对许子童说,这完全是个误会,师兄怎么会是贼呢,他可是个法学博士,他家有的是钱,他爸是煤矿老板。
许子童说,我们了解过了,那房子是他们刚刚买的二手房,连家具什么的一起都买了,他们还没来得及换钥匙,所以姚从新就开门进去了。
可是,那老太太为什么一口咬定她在那住一年多了呢?许子童说,老太太是刚来看女儿的,不了解情况,她还以为女儿一直住在那呢。不过,卖给他们房子的女主人也不叫刘曦曦,她叫李秀英。
哈哈——这名字好,比较乡土。
许子童拿出了一张照片给我,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女人?我看了一眼说,是她,她不就是刘曦曦嘛。许子童说我们已经到雄杰公司调查过了,这个叫李秀英的女人是雄杰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已经于两天前辞职,刘曦曦是她的化名。我说,我是李秀英也会取一个化名,还是刘曦曦这名字像一个公司的公关部经理。不过,刘曦曦弄个化名,害得我师兄蹲了两天班房。许子童说,事情不调查清楚我们当然不能放人了。
看来我师兄真够倒霉的,赔了夫人又折兵。许子童和那个警察走了,临走我对许子童说,你们赶快把我师兄放了。许子童说,回去就放。我打了个呵欠说,那我继续睡觉。许子童说,还是当学生好,我们就没这么好的福气了。十九
我睡了个回笼觉,结果又做了那个桃花梦,在师兄又要跳桃花潭时,我被一声咳嗽惊醒了。我睁开眼见师兄站在宿舍中央看我。我说师兄你回来了,怎么站在那里看我?师兄说你一直在说梦话,还背诗,什么桃花潭水三千尺的。我不由想起了那诡异的梦魇。我问师兄这几天都到哪去了?师兄说,这几天我在大街小巷奔走,希望能和刘曦曦不期而遇,希望能找到自己的孩子。我白天在商场、超市以及刘曦曦曾经出没过的菜市场穿行,晚上遛进刘曦曦家的楼道,在楼梯的暗影里埋伏,一连三天一无所获。师兄长叹一声,说:“茫茫人海我到哪里去寻找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呀。”
我说你女朋友李秀英太狠了。师兄说,什么李秀英,我不认识李秀英,我女朋友叫刘曦曦。
是,是,是刘曦曦太狠了。师兄说,刘曦曦是为了我好,她想要孩子,我又在读书,她主要是不想连累我。我不想和师兄谈论李秀英或者刘曦曦的所作所为,起床后拉开了窗帘。一道白光刺激了我的眼睛,哇!下雪了。大地一派洁白,成为了一个纯净的世界。雪还在下着,下得十分安静,有条不紊地飘。窗外的人在雪地里走着,匆忙中又有些兴奋,一对情侣正打雪仗,能看到他们激情的笑,却听不到他们的笑声。站在窗前看雪,就像看无声的电影。
我回头看看师兄,他正拿着刘曦曦的汇款单看。我说,师兄这几天你也够辛苦的了,赶紧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吧,那汇款单有什么好看的,既然找不到刘曦曦了你就取了吧。师兄捧着汇款单说,我只剩下这汇款单了,这是刘曦曦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唯一证据。师兄说着仔细地将汇款单压在了玻璃板下,师兄说看到这汇款单就算看到了我的孩子。我望望脸色苍白的师兄又看看压在玻璃板下的汇款单,没敢说话。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拿起牙刷、毛巾去了盥洗间。
在刷牙的时候我听到了北风呼啸的声音,我看看窗外觉得奇怪,雪花正在垂直地寂静地落着,没有任何风的行为,可是,北风呜呜的声音却在我耳边不断回响。我洗漱完毕疑惑着往宿舍走,走到宿舍门前那呜呜的风声更大了。这时,在我们宿舍门前已经聚集了几个同学,他们也在侧耳倾听。我说你们都在我们宿舍门前听什么,听北风的呼啸声吗?大家都拉着我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老妖哭什么?
我愣了一下,原来那北风呼啸之声是师兄的哭声。我站在门前不敢回宿舍了,我向同学们挥了挥手,说你们都走吧,哭有什么好听的。同学们都退到了自己宿舍门前却不进屋,我也就没权力赶人家回屋了,我只为师兄难过,他连一个安静的哭的地方都没有。我便坐在门前为师兄守着,我向楼道里的所有同学都投去了严厉的目光,让那些好奇者不敢靠近。我心里对师兄说,要哭你就哭吧,我为你守门,绝不让人打扰你。
我听着师兄的哭声一会像大雪纷飞的北风,一会又像远方扑来的沙尘暴,那声音粗粝而又沉闷。你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远方的呜呜声,那被压抑的悲伤在楼道里弥漫,强忍着的悲伤让人窒息。我的师兄呀,要哭你就放开哭吧,谁丢了自己的孩子不大声哭泣呢!你的哭声也许能唤醒沉睡在母体中的孩子,他也许会惊醒,他也许会在母体中用四肢将母亲从另一种梦魇中唤醒。被惊醒的母亲也许会为孩子来寻找自己的父亲。
师兄的哭声还在继续,我看到我的小师母吴笛在楼道里出现了。 我望着走近的师母觉得奇怪,难道师母听到了师兄的哭声?在母亲不在身边的时候也许师母可以安慰一颗忧伤的心。师母走到我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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