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6期

桃 花

作者:张 者




  “不!”师兄绝望地喊着,不顾一切扑向门外。我和二师弟连忙追了出去,在门外我们见师兄匍匐在门前的湿地上,用手四处摸索。我和二师弟把师兄搀了起来,说你醉了,我们回去吧。师兄挣扎着不起来,嘴里喊着:“我的钟情,我的药,我的钟情药。”
  我对二师弟说,你怎么能把师兄的钟情药扔了呢,这可是师兄的唯一希望呀。二师弟说。那东西有毒,吃了就会变成花痴,留着干啥。我说处理问题不能这么简单粗暴,你马上就要毕业当公务员了,你这样处理问题是要犯错误的。二师弟嘿嘿笑了,说你怎么搞得像个领导似的。二师弟说着悄悄把手递给了我,说我没扔,只是做了个动作。我拿着钟情药大声对二师弟说,你在这帮师兄找,我去找个打火机来。我向二师弟使了个眼色,急忙拿着钟情药进了酒楼的厨房。
  我在酒楼的厨房把钟情药倒进了下水道里,我一边倒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这药的试验结果既然对小白鼠起作用,那么对下水道里的大灰鼠肯定也起作用,让老鼠吃了互相钟情去吧,多下几窝仔,咱人类不需要这个,咱人类要计划生育。我把瓶子里的钟情药倒干净了,然后顺手抓了一把盐放进了瓶子,放心地笑了。厨房里的炒菜师傅好奇地望着我,问你在干什么?我说没干什么,借你们一把盐用用。师傅问你倒进下水道的是什么?我说是害人药。师傅说,可惜了,是海洛因吧,你那一瓶值多少钱呀,你要是不倒,别说一把盐,就是要一箱盐我们也愿意换。我笑笑没理他们,连忙去了门前。
  在门前师兄还在那找呢,我把瓶子递给师兄说,找到了,找到了。师兄接过瓶子如获至宝,高兴得都有些癫狂了。我说师兄我们回学校吧,师兄说龙虾还没吃呢!师兄捧着瓶子又进了酒楼。说咱们继续喝、继续喝,我要把这钟情药和酒一起喝下去,效果肯定更好。
  我们和师兄回到酒楼,见师弟和钟情默默无言地坐在那里,一只大龙虾摆好了架势在桌子上等我们吃。我对师弟说,没事了,找到了。师弟吃惊地说,什么?又找到了,这真的要出事了。师兄坐下来望望龙虾先动了筷子。我说,来来,大家都吃、都吃。师兄吃了一块,借着芥末的劲弄得自己热泪盈眶的,好像哭了。我们也搞不清楚师兄是真哭还是假哭了。师兄把钟情药的瓶子拿了出来,把瓶子里的“药”往自己的酒杯倒。师弟和二师弟都要拦,我向他们挥了下手,使了眼色。师兄把药倒在酒杯里然后端了起来,师兄对钟情说,来我们干杯,喝了这杯酒我们从此就没有任何关系了。钟情望望师兄的酒杯说,这药你不能吃。师兄说这药我又不让你吃,你怕什么?钟情为难地望望大家。我向钟情点了点头,示意她和师兄碰杯。钟情起身和师兄碰了,说请师兄原谅我。
  师兄把自己的酒一口喝了,却皱着眉头咽不下去。师兄看看我们,见大家都望着他呢,不咽下去又不好,终于还是闭着眼睛把酒咽下去了。我们问师兄,这钟情药是不是很苦?看你都咽不下去。师兄说,不苦,这钟情药好咸呀。我说,这就对了,把心腌成咸的,才能保持不腐。
  接下来师兄也不喝酒了,不断地喝饮料。我们问,吃了钟情药到底是什么感觉,感觉到情意绵绵了吗?
  师兄回答,感觉到了。
  我问,你感觉到了是对谁的钟情?
  师兄说,自己吃了钟情药,只能对自己钟情。
  我说,这就对了,人都要学会自爱。
  失恋严重影响了师兄后来的论文修改和答辩。早晨,师兄在床上对我们说,他对自己的论文答辩有些担心,主要是怕法学院院长苏葆帧教授那里过不了,苏葆帧教授好像不太满意。我们建议师兄根据苏教授的意见多修改修改,他是论文答辩委员会的主任,他没通过你肯定就通不过。师兄认为根据苏葆帧的意见他没法改。苏葆帧认为他的论文结构有问题,认为论述“文学创作与名誉权”这一整章有问题。
  师兄论文的内容让我们看了奇怪,因为这根本不是师兄所喜欢的专业,师兄为什么不写有关证券法的论文呢,这让我们费解。师兄说这是老板决定的,当初在论文开题的时候老板认为师兄对证券法的研究成果还不完善,可以作为将来读博士的研究方向,不应该匆忙地通过一个硕士论文来论述。这样老板给师兄出了一个难题,老板让师兄写一个关于“言论自由与名誉权”的论文,老板说这个问题很值得研究,说现在媒体上经常爆出名人打名誉权的官司,总是引起社会关注,你好好研究一下,这个问题很有现实意义。方正先生见师兄为难,又说已经和苏葆帧老师谈过了,他也很赞成,硕士研究生写论文不要拘泥于自己导师的专业,其实哪个导师都是一样的,真正分专业还是在读博士阶段。
  我们没有认真看姚从新的论文,但我们认为文学创作与名誉权这一章恰恰是姚从新毕业论文最有新意的一章。只是师兄没有学过文学,根本不懂什么文学创作,论文要写一章文学创作与名誉权,肯定力不从心,我们让师兄好好研究一下文艺理论。文学创作与名誉权这章你一定要写好,现在因小说对号入座打官司的越来越多,法律研究已经滞后了。
  姚从新说下周要答辩了,论文也打印出来了,改都来不及。我们说你加加班,把这一章改好,多找一点关于文学理论的资料,比方一些名人对文学的论述,在答辩的前一两天把改好的章节重新装订,送给答辩老师可能还来得及。校外的答辩老师就算了。
  姚从新说这只能是临时抱佛脚,不知道能有多大用。二师弟认为最好找苏葆帧老师疏通疏通。我说不用急,不是还没有答辩嘛,也还没有定论。苏老师虽然表示了对你论文的一些看法,也没有明确说你的论文无法通过呀,你好好准备答辩吧,别自己吓自己。姚从新虽然在我们的劝说下心情放松了些,可是看得出他还是有些紧张。师兄显得不自信,有些可怜,我们为他叹息,这都是失恋综合征。师兄让我们答辩时都去,压压场子。这样在姚从新答辩那天我们都去了,一来是旁听,二来为将来自己的论文答辩找临场的感觉。说实话论文答辩的那阵势还是挺吓人的。答辩委员会的教授坐成了一排,一个个都是权威,都是学者,你要面对他们的提问,然后回答问题,心里怎么不发虚。
  本次答辩委员会的席上坐着七个教授,本校的教授根据桌上的牌子依次是:方正先生、苏葆帧、刘明华、陈仲舟,外校的还有三个,也都是知名学者。不过刘明华教授却迟迟没见人。
  根据答辩程序,由方正先生介绍弟子姚从新的论文内容。方正先生认为姚从新完成的这个叫《言论自由与名誉权》的毕业论文是非常有现实意义的,言论自由与名誉权均为国家宪法所保护的基本自由和基本权利,这是我国宪法35条规定的。方正先生把话题一转说,如果我们通过仔细的观察,我们会发现,那些归于基本自由项目之下的各种自由,如言论自由,通常在民法中找不到明确的规定;相反,那些归于基本权利项目之下的权利,一般在民法中都能具体地找到。也就是说公民的基本权利可以具体化,公民的基本自由不能具体化。
  这时,我们看到刘明华教授进来了。刘明华悄悄人位,方正先生没有理会刘明华还在介绍师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