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5期

天下商标

作者:邱成佑




  林俊杰冷声说:“没你的事了,我会找洪剑锋算账的。”
  话音刚落,九指拇手中的枪响了,一颗子弹穿过费老六的脑袋。
  林俊杰不无惊讶地看了九指拇一眼:“黄大哥怎么把他毙了?”
  九指拇说:“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兄弟,还有些啥子事情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林俊杰想了一下,说:“你借五十个弟兄给我,其余的人,你带回山寨。酬劳嘛,我会派人给你送来的。”
  九指拇立刻点了五十名土匪给林俊杰,随即带着大队伍回山寨了。
  
  天亮了,林俊杰带了几个土匪弟兄急匆匆回到家里。朱漆大门大开着,偌大的院子里空荡荡的,无端给人一种荒凉寂寞之感。他走进院子,几个下人围拢来,齐声欢呼道:“二少爷回来了,二少爷回来了!”林俊杰顿时有了沧海桑田的感觉,他急忙问:“洪剑锋呢?叫他来见我!”
  众人齐声回答说:“洪先生走了,昨晚上走的。”
  林俊杰心里明白,洪剑锋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早早地溜走了。
  这时,翠枝回来了。
  翠枝一本正经地说:“二哥,你抓紧时间做正事吧!”
  林俊杰问::“现在的正事是什么?”
  翠枝说:“你现在占领了县城,当了县官,应该找到唐际洲,把‘织女牌’麻布打出去!”
  林俊杰皱着眉问:“怎样才能找到唐际洲?”
  翠枝指点说:“你是县官呀,马上出安民告示,告示下面落上林俊杰三个字,人们看到你的名字,就知道县衙已经换人了,也就有人来帮你了。”
  林俊杰让翠枝住在家里,别再往外乱跑,他则匆匆回到县衙,草拟了一张告示,贴了出去。告示云:
  
  晨昏交替,昼夜更新。昨日军阀闹事,今天商人坐衙。孰是孰非,姑且不论。闲事放开,吃饭要紧。织布种田,各司其职。麻布买卖自由,价钱双方自定。百姓公平交易,官府不必过问。油盐柴米酱醋茶,自己解决;修桥补路捉强盗,官府摆平。
  金鹅县知事林俊杰布告县人
  
  此告示贴满了县城的大街小巷,经嘴巴传播,眨眼间,全县城里乡间,都知道林俊杰当上了金鹅县知事。
  随即,刘肖夫现身了,他带着唐际洲来到林府。林俊杰不在家,翠枝将二人迎进客厅。
  翠枝见了唐际洲,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她有千言万语要跟唐际洲说:“唐少爷,你这些天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唐际洲淡淡一笑说:“嗯,我一直住在圣灯寺里。”
  翠枝有些气愤了:“这个龚正彪也太无情无义了,连侄女婿也不放过!”
  唐际洲笑道:“不过,住在圣灯寺里也不算坏,每天有和尚陪着,并不觉得寂寞。”
  翠枝又问:“龚正彪死了,又是谁把你从圣灯寺里找出来的呢?”
  唐际洲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慧智和尚对我说:‘唐少爷与圣灯寺的缘分已尽,请回吧。’就这样,我就出来了。刘老前辈在庙子门口碰见了我。”
  翠枝“哦”了一声,看了刘肖夫一眼,也不再问。
  
  唐际洲突然回家,唐高氏先是欢喜,接着便流泪了:“洲儿,你终于回来了?”
  李雄飞也进来了,站在一旁。他看了唐际洲一眼,好像有话要说。
  唐高氏朝李雄飞轻轻一挥手:“这里没你的事了,先出去吧!”
  李雄飞依然站着不动,犹豫了片刻,他才怯怯地说:“这里有一封圣灯寺和尚送来的信,是给老夫人的。”
  唐际洲将手伸出去:“给我!”
  唐高氏却拦住了儿子,对李雄飞说:“把信给我!”
  唐际洲狐疑地问:“母亲,圣灯寺怎么会给您写信呢?孩儿怀疑这又是一个阴谋!”
  唐高氏脸上一白,呢喃道:“我二十多年前向庙里许过愿,也许是他们来催功德了,唉,是到了该还愿的时候了!”
  她极快地伸手接过信,嘴唇抖动着,声音极低:“你们都出去吧!”
  李雄飞先出去了,唐际洲愣了一下,也只得出去。但他在门口站住了,他怕母亲看了那封信之后出什么意外,决定暂不离去。
  只一会儿,果然母亲呼唤他了:“洲儿,你进来吧!”
  唐际洲走进屋里,见母亲的脸色很难看。唐高氏说:“我明天得去一趟圣灯寺,把那个愿还了。”
  唐际洲半信半疑地问:“信上果真说的是还愿的事?”
  唐高氏点点头,但她没有拿信给儿子看。唐际洲很想看看那封信,但又不便开口。他只得点点头说:“既然如此,孩儿明天就陪母亲去一趟圣灯寺吧!”
  唐高氏摇头说:“洲儿,我还是自己去还愿吧,这样才灵验,你得去打听打听雪梅的下落,我放心不下雪梅呀!”
  唐际洲微微闭了双眼,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龚雪梅的身影。这些日子,他四处打听雪梅的下落,却是杳无消息,她到哪里去了呢?但家中出了这么多的事,且还在继续出事,母亲身上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这是一个谜,这肯定是一个阴谋,他担心母亲会出事,他现在不能离开家!唐际洲没作声,他轻轻地走出了母亲的屋子。
  这天晚上,唐际洲对管家唐运良安排了一番,说是去找龚雪梅了,就离开了家。
  
  次日清晨,李雄飞雇了一乘小轿,抬着唐高氏,朝圣灯寺走去。
  唐际洲躲在圣灯寺外,直到中午,他看见母亲从庙里出来,上轿离去,才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唐际洲第二天才回了县城。刚刚走进自家大门,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天井里奔跑着。那女人边跑边唱:
  
  豌豆尖,荚荚菜,挑进城里做买卖。有钱买个花姑娘,无钱买个十八癞。
  
  唐际洲定睛一看,那女人却是他的妻子高锦绣。他走上前去拉妻子。高锦绣挣脱他的手,在天井里绕着圈儿乱跑。
  这时,李雄飞从屋里出来了,唐际洲立刻扭头问:“她怎么了?”
  李雄飞低着头,小声说:“少奶奶疯了!”
  唐际洲失声叫道:“咋会这样?我才一天不在家……”
  李雄飞很伤心地说:“今天天刚亮,少奶奶从屋里跑出来就这样了!”
  管家唐运良跑过来,大声喊:“少爷快去,老夫人快不行了!”
  唐际洲本想走过去看看妻子,听管家这么一喊,忙问:“我母亲怎么啦?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唐运良说:“少爷你不知道,老夫人昨天从圣灯寺进香回来就病了,睡在床上没起来过,水没喝一口,米没进一颗……”
  
  第九回 走雾城千里寻妻住旅店深夜撞鬼
  
  唐高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眼瞪着屋顶,人已气息奄奄,似乎有些心事未了,一时半刻落不了气。
  见到唐际洲,唐高氏脸上绽出一丝艰难的微笑,以手指心,想说话,却说不出来,脸上的几条皱纹聚集拢来,很快就把微笑挤走了。她挣扎着抬了一下头,想坐起来,但没有成功,颈子一歪,断气了。
  她的嘴缓缓张开,上下两排牙齿全是乌黑。
  唐际洲大惊失色,母亲也是中毒身亡,且中的是铅金毒!唐际洲对围在旁边的人一挥手,大声说:“你们都出去!”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唐际洲将门关严了,迅速地将母亲的卧室搜了一遍,什么也没有搜出来。圣灯寺和尚送来的那封信也不知被母亲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唐际洲开了门,将管家唐运良叫到面前,悄声问:“半个时辰前,有没有谁进过我母亲的卧室?”
  唐运良肯定地回答说:“没有。没有老夫人的召唤,谁也不敢进这屋子!”
  唐际洲想了想,又问:“我母亲昨天从圣灯寺回来后,与谁单独说过话没有?”他想,母亲应该给人留下了什么话才对,她不会把秘密轻易带走的。
  唐运良回忆着:“老夫人昨天去圣灯寺烧香还愿,是李雄飞陪着去的,也没听李雄飞说什么。她老人家回来后就躺在床上,没出这间屋子,应该没有单独同谁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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