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11期

天使的谋杀

作者:徐光辉




  他只会害别人,哪个还敢去杀他
  
  市区叠山宾馆,张平鹰离开约个把小时后,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市的事件。
  服务员拿着报纸信函来到606房,小心翼翼推开虚掩着的门走进去,接着传出一连串尖声惊叫……
  保安闻讯赶过来,进去一看,立刻目瞪口呆汗毛直竖,张开的嘴半天合不拢。
  报警五分钟后,民警赶到了;见案发现场发生的是一起凶杀,旋即报告了市刑警大队。
  大队长刘曲锋赶到时,见副大队长席勋川和几个刑警,呆在走廊上恭候着他,嚷道:“你们别傻乎乎窝在这儿,赶紧对宾馆实行布控,逐个进行排查。”
  606房的死者叫严喜业,宾馆的拥有者,也是全市最大民营企业“亿苑达”集团总经理。此刻趴在地板上,后脑勺有大量淤血。
  刘曲锋脸色严峻冷酷,目光直直地落在死者后脑勺上。刑警大队技术专家随即气喘吁吁赶到。死者蜡黄的脸上,平日里的自负与霸气,早已荡然无存,那傲慢与鄙视的眼,此刻半睁半闭。
  技术专家发现死者双手挺干净的,但右手中指指甲缝里有点红红的东西,仔细看了看,是一点带血的皮肤,即刻用镊子取出放入证物袋。
  “咋会弄成这样的?”刘曲锋指着死者后脑勺问。
  “在尸体未解剖前,无法断定。因为我分辨不清自杀还是他杀。”技术专家瞟了眼诡秘莫测的大队长,说了自己的理由。
  “当然,这得用证据说话。任何不起眼的微小细碎你们也不要漏过。”刘曲锋说完,细细打量起金銮殿般的房间来。
  摆设一看就知,净是些物中极品,连大办公桌旁墙面上方的壁灯,也别具一格。那猫头鹰就像活的一样,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虎视眈眈地扫视着房间。
  “他娘的,什么玩意都跟死鬼样怪里怪气的。”刘曲锋骂完转身进了里间,眼花缭乱的装饰立刻让他有点犯晕,显然这是严喜业想要的幻觉效果。当视线落在一架进口摄像机上,他即刻快步蹿了出来,对走廊上的刑警说:“这是家星级宾馆,装有监控系统的,赶紧找管理人员将录像拿来。”随后吩咐傻站着的保安,去把最先发现死者的人叫来。
  女服务员的思维仍旧定格在恐怖瞬间,除结结巴巴重复当时的惊骇,别的啥也不清楚。刘曲锋见从她嘴里很难掏出什么,失望地挥了挥手。
  “你到这里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张平鹰打发走了女服务员问保安。
  保安双手一摊,那意思是该说的都说了。
  “严喜业是什么时候来办公室的?”刘曲锋只好换了个话题。
  “一点半不到。当时我看了下表,严总比平时早到了半个小时。”
  “哦,是一个人吗?”刘曲锋心想,会不会约见了什么人呢?
  “这个我倒没留意。当时,住店客人正在大厅里集结准备去瑶池山景区,嘈杂得很。”
  前去检查监控系统的刑警回来了,刘曲锋顺势中止了谈话。
  “监控系统从安装之日起,从未用过,只是摆设。”刑警沮丧地说。
  “这狗杂种,真他妈的该死!”刘曲锋恶狠狠地骂了句,末了问站在走廊的刑警,“相关人员都问过吗?有线索没有?”
  “问过了,没有。住店旅客中午两点不到就乘车去瑶池山景区了。”
  “难道就没有不去景区的吗?”刘曲锋不死心地追问道。
  “我们查过登记簿确有几个,只是一时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刘曲锋没想到这帮家伙如此没用,顿时有点来火了。“叠山市就这么大点地方,你们饭是怎么吃的,呃?”骂完后,他瞥了眼一旁缄口不语的席勋川,“你小子今天怎么哑巴了?”
  席勋川咧了咧嘴:“我有点儿蒙。”
  “别他妈的蒙。”刘曲锋戏谑道。心想,这小子平时心眼蛮活泛的,此刻发的哪门子蒙?“我要去找下严喜业老婆虞姬玲,你不妨一块去清醒下!”
  两人赶到严喜业府第时,虞姬玲正懒散地斜在沙发上看韩剧,忽听楼下有说话声,打了个哈欠刚想起身看究竟,她姨妈就上来了,说楼下有两位警察找她。
  “警察?”虞姬玲舒展地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慢吞吞走到梳妆台前,将头发在脑后挽成个髻子,然后缓步下楼来。
  “嚯,我当谁呢,原来是大侦探呀。”虞姬玲一下笑开了。刘曲锋站那儿绷着个脸,样子的确有点好笑。
  虞姬玲这么一说,使刘曲锋紧绷的肌肉放松了点,神色仍旧严肃。“我们,这位是大队的席队长。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严喜业……”
  “等等。是不是又有哪位小姐大了肚子,到你那儿告状,你没辙就跑到我这儿搬救兵了?怎么说呢,这叫枉费心机白忙活,这事我可帮不了你。”
  刘曲锋眉头皱了一下。“今天中午,严喜业死在了叠山宾馆办公室,估计是谋杀。”
  “什么?严喜业死了,被人谋杀?”虞姬玲一下愣住了,隔了阵“哈哈哈”地笑开了。仿佛刘曲锋此行是专程来讲笑话的,不笑就失礼了。“我说大侦探,你可真逗。严喜业只会害别人,哪个还敢去谋杀他?”
  “态度严肃点,没人跟你开玩笑。”虞姬玲居然还有心思嬉戏,席勋川很意外,也很恼火。“我们来这里,是想了解一下与案子有关的情况的。”
  席勋川口气不恭,又板着脸,虞姬玲火气从脚底倏地往上冒,讥讽道:“嚯,了解情况?那你该去宾馆,发癫似地跑我家来干什么,凶手难道会在这儿不成?”
  “说得没错。”席勋川让她气得够呛,反唇相讥道,“全市没哪个不晓得,你与严喜业早就同床异梦,巴不得置他于死地而后快。只可惜目前还没找到足够证据。”
  “放你娘的狗屁!”虞姬玲怒火直冲头顶,“既然我就是凶手,那你就过来抓呀,还像个傻瓜样呆着干吗?”
  席勋川没料虞姬玲会粗鲁到骂人,而且骂得那么难听,脖子上青筋凸胀,噎得话也说不出了。
  刘曲锋一愣,虞姬玲过去可不轻易就动怒的,于是赶紧打圆场:“嗨嗨,请二位息怒。虞女士,我们冒昧上门打扰,是想了解一下严喜业近几天的日程安排的。”
  虞姬玲脸色难看,口气依旧带点气呼呼的味道:“严喜业今天理应是去参加瑶池山文化节开幕式的。”
  “那你清楚严喜业离开家的时间吗?”
  “哦,这事……”虞姬玲转过身去问站在一旁发愣的姨妈,“你知道他是啥时离开的吗?”
  “八点不到。那时我正在院里浇花。”
  “他走的时候,跟你说了些什么没有?”刘曲锋见虞姬玲的姨妈摇了摇头,提醒道,“请仔细想想,他同往常有什么不同之处。”
  “没有。”虞姬玲的姨妈表情僵硬,回答倒挺干脆。
  “你是否知道严喜业到底做下什么,才引来杀身之祸的?”刘曲锋只好扭头问虞姬玲。
  “做下什么还需要问我吗?他早该千刀万剐了,你说对不对?”虞姬玲眼睛发亮地瞅着刘曲锋。
  刘曲锋一下哑然,脸憋得彤红。
  虞姬玲嘲讽的笑,让缓过劲来的席勋川再次按捺不住了,“你必须认真回答大队长的讯问。要不然,我们将以妨碍公务罪起诉你。”
  席勋川的话让她立马又变成了发怒的母狮了。“我说你是哪蹦出来的神经病,一点教养都没有。跑到我家来撒野,居然还弱智得敢威胁我,你这种人早该上疯人院呆着去!”
  “你……你……”席勋川一下蒙了,老半天才挤出句“泼妇”来。
  “嗯。今天我们就不再打扰了。”刘曲锋使劲咽了口气说。他知道虞姬玲的脾气,再僵持下去不仅于事无补,反会自讨没趣。
  “随便。姓席的我告诉你,有眼无珠不知去何处找凶手,别不好意思只管来,我可是现成的。”
  席勋川失控地向前一跨步,刘曲锋立刻伸手将他拉住。
  “这女人实在太狂傲了!”一出院门,席勋川差点儿快气炸了。
  刘曲锋一拍他肩膀,“老席,你真叫脑子有毛病,犯得着去触怒这女人吗?她名气比严喜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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