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11期

天使的谋杀

作者:徐光辉




  头皮屑经与那带血药棉团作DNA比对,竟系同一个人。
  席勋川惊呆了: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张平鹰,居然有违原则地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竟跟犯罪嫌疑人沆瀣一气!
  该怎样来揭穿这个伪君子呢?席勋川实在好犯难。直接跟局长汇报吧,恐怕不妥,怎么说这事还真有点儿下作。最终,他压抑住冲动,决定按程序办理。
  刘曲锋办公室虚掩着的门,“嘣”地一下给撞开了。席勋川快步走近前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往桌子上使劲一拍。
  “这是什么?”刘曲锋望着激动的席勋川,困惑地问道。
  “化验单!”席勋川顺势将“宝贝”又抓了回去,亢奋得像要干件天大的事。“嗨,还记得兰涅萌卧室那带血的药棉团吗?”
  “当然。兰涅萌有权保持沉默。”
  “这张化验单为我揭开了谜底,通过DNA比对,是张平鹰留下的。”
  “什么?”刘曲锋惊愕得“腾”地站了起来,脑筋一下凝固了。傻了一阵回过神,晃起头来,“天哪,真亏你想得出!”
  “不好意思,我也是无意中撞上的。”席勋川讪讪地说了理由,“起先,我以为张平鹰言行不合常理,没准是案子牵涉到什么重要人物呢……”
  “你咋会将张平鹰跟兰涅萌串到一起的呢?”刘曲锋打断话头问。
  “他的态度。昨天我在他办公室等他,见桌面停了层头皮屑,不知咋的竟鬼使神差地取了样,一化验我都惊呆了。”席勋川说着,张开双臂做了个向怀里抱的动作。“她一直在包庇嫌疑人,你肯定也觉察到了。”
  刘曲锋举手挠了挠脑壳:“我还当他是觉得证据不充分,贸然拘留一个受市民尊重的美女,到时搞得会很被动的。我真木呀!”
  “是啊,谁能想到张平鹰与兰涅萌竟会有一腿呢!”席勋川把化验单递了过去,“这单子,我想放你这儿更合适。”
  “行,我会妥善保管好的。可是——”刘曲锋迟疑地接过化验单折好放进衬衣口袋,困惑道,“张平鹰这两天跑哪去了?连手机都不通。”
  
  门锁在动,张平鹰差点儿瘫了
  
  张平鹰向局长请假去了兰涅萌老家。
  审讯过马水森,他就意识到那供词已将兰涅萌逼入绝境,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有对她身世做一次全面了解,找到无犯罪动机的确凿证据,不然的话,兰涅萌将难逃一劫。
  在兰涅萌老家,张平鹰找了些她过去的邻居和熟人,接着就去到她出事的那个城市。在当地公安机关协助下,把当时情况弄了个一清二楚。
  此行真让张平鹰累惨了,情绪更是大起大落得如同坐过山车,一刻未安稳过。忙活完,他就跟大病初愈似的,浑身无力,脚底飘浮,直想好好睡一觉;可是不行,刻不容缓的是得赶紧回叠山,去找虞姬玲。
  虞姬玲接到张平鹰电话好高兴,说有要事让他快点来一趟。
  张平鹰匆匆赶来一按门铃,虞姬玲的姨妈立即将门打开了。他一走进客厅,把虞姬玲给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什么,恐怕得生场大病。”张平鹰气若游丝地说。
  “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为那早该死的混蛋,根本不值得累成这样。”虞姬玲埋怨后补了句,“凶手抓到了?”
  张平鹰说不出话,只是摇了摇头。
  “遇到麻烦了?”虞姬玲拍拍沙发示意他坐下。“抓不到没关系的,我压根就不在乎。”说完“哦”了声,“对了,让你来是我在清理严喜业房间时,从一个柜子夹层里找到了曾跟你提起的那个记录本,还有些乌七八糟的录像。这个卑鄙的家伙,惯常用微型摄像机偷拍些下流的东西。不过——”虞姬玲瞄了下张平鹰,说,“你得绝对保密,我可不想牵出什么官司来,若让公开,到时定会弄得很难堪的。”
  见张平鹰慎重地点点头,虞姬玲起身去拿来了一本精装记录本。
  接过本子,张平鹰全神贯注地翻了起来。有一个熟悉的名字猛地跃入眼帘,让他一阵激动。咽了咽唾沫压抑住激动翻完,他梗着脖子呆坐着,茫茫然地瞅着墙上的壁灯发愣。
  严喜业办公室的墙面,同样也安了盏猫头鹰款式的壁灯。
  一个意念如闪电般划过张平鹰的脑际,一个想法渐渐清晰起来了。
  “怎样,有点用吗?”虞姬玲注视着眼睛发亮的张平鹰问道。
  “哦,有用,太有用了!”张平鹰说完,将本子递还虞姬玲,就着严喜业又扯了一阵子,然后起身告辞了。
  
  两天不见,张平鹰整个儿缩了一圈,兰涅萌愕然间有点不敢认了。
  “天哪,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事。这两天去外调让累得够呛。”张平鹰见兰涅萌憔悴得厉害,心头掠过一阵痛楚,“现在,我终于弄清楚谁是真凶了。”
  “是谁?”兰涅萌盯着满脸肃然的张平鹰,紧张地问道。
  “席勋川。我在虞姬玲那看了严喜业记的黑账,他借过严喜业40万块至今未还,这中间肯定是出了些岔子,还不上就迫不得已杀人灭口了。”
  兰涅萌嘘了一口长气,愣了。她并未因自己摆脱嫌疑流露出欣喜来。
  “我还知道,”张平鹰自信地说,“刚才虞姬玲告诉我,严喜业善于偷拍,他办公室那盏猫头鹰式样的壁灯里就安有微型摄像机。”
  “天哪,严喜业真是太卑鄙了!”兰涅萌突然气愤地嚷了起来。
  “这很正常,要不他就不叫严喜业了。”张平鹰显得不以为然。“想想看,那天中午你帮马水森取钱,这家伙哪会错过千载难逢的机会,笃定进行了偷拍。你走后席勋川就到了,尚未关掉的摄像机,顺势就丁点不漏摄下了全过程,这恰好可帮你洗刷掉嫌疑。”
  “你肯定?”兰涅萌狐疑地问,“故弄玄乎吧?”
  “不,是真的。虞姬玲给我看过他偷拍的带子,这家伙惯常卑鄙无耻。”张平鹰说完伸了个懒腰。“医院有浴室吗?我全身粘得厉害,真想洗个澡。”
  “有。”兰涅萌精神恍惚地应道。
  张平鹰随即弓身去旅行包找换洗衣服,不经意把衣服掉在地上,捡时有把钥匙从衣服里滑了出来。
  “这是我从宾馆保安那要来的606房钥匙。等会儿我们先喝点什么庆贺一下,尔后上那儿去摘果实。”张平鹰说完,将钥匙塞回包里,拿上衣服手机跟着兰涅萌去浴室了。
  兰涅萌返身一离开,张平鹰赶紧给叠山宾馆的保安打电话,让把606房门打开虚掩着,随后自己火速从浴室里蹿出来赶到宾馆,溜进606房悄然关上了门。
  房间里弥漫着阴森的气息,寂静得没一丝生命痕迹。张平鹰感到一阵窒息,内衣很快给冷汗湿透了,寒意从脊柱渗出麻药似的,迅速蔓延到全身。
  门锁在动,张平鹰只觉脑袋“轰”的一声,身子骨跟着一软,差点儿瘫了。
  天哪,果真是兰涅萌!
  兰涅萌一见张平鹰,惊愕得如同撞上了吃人恶魔,失色地浑身一颤往后一缩,就整个儿呆了。
  顷刻,一切全凝固住了。
  “这是个圈套,打一开始你就认定我了,对吗?”兰涅萌嘴唇哆嗦着,颤声问道。
  “不是,在一秒钟前我仍无法断定,席勋川也具备作案动机的。”猜测一旦变成现实,张平鹰有种难言的刻骨刺痛。“我审讯过马水森,知道他来叠山时间不长,居然能得到信赖,这很奇怪。严喜业是疑心病很重的家伙,哪会无顾忌就信任马水森?这让我疑窦丛生。”
  张平鹰看着兰涅萌,忍着啃啮般的痛。“你有疑点,但没构成直接的证据,不得已,我只有上你老家,想弄到洗刷你嫌疑的铁证。可我一无所获,只得又到你出事的城市,在当地公安机关卷宗里,我查到那个诱使你犯罪的老板也姓严。前天,我回市里去找过虞姬玲,证实了严喜业当时确在那儿经营过饭店。他就是马水森说的老板,对吗?”
  见兰涅萌点头,张平鹰痛苦得难以言喻。“严喜业毁了你,仍想继续控制你,若要摆脱控制,别无选择只得那么干了。可你咋会答应帮马水森去取钱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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