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11期

天使的谋杀

作者:徐光辉




  张平鹰清楚,她跟自己一样,洋溢着一种干渴鱼儿得水后的欢腾跳跃。
  手机铃声忽然大作,惊得两人倏地分开。张平鹰恼火地一关了之,连谁打的也懒得看了。
  “我该走啦。”她腾地站起来,冷着脸朝停车场走去。崴了的脚已能支撑她离开这里了。
  沸点瞬间降至冰点,变化太快。张平鹰一下像从蒸笼掉进冰窟窿里,意识到咋回事后立马追了上去。“你……你不能这样一走了之,抛下我不管!”
  太滑稽了!她当然犯不着理睬这种蠢话,举手招了招,一辆出租车随即开过来停在面前。
  “把车开走,我们不要!听到没有,快滚!”张平鹰发疯般朝司机大喊大叫,他可不能错过这最后的机会。
  她漠然地站那儿,平静如水地目睹着。
  出租车开走后,张平鹰意识到失态,脸上有点挂不住。“不好意思,我是开车来的可代为效劳。请问,你去哪里?”
  “回市里。”她没加思索随口就溜了出来。
  她说“回市里”,而不是“回叠山市”,张平鹰没有听错。言下之意,她就生活在这个城市,只有本地人方会习惯说“回市里。”
  
  自己让魔鬼缠住,将彻底完蛋
  
  张平鹰乐得就差没上房揭瓦了,他顺势轻轻抓着她的手,“请别拒绝我!”
  她像给张平鹰的深情感染了,嫣然一笑。张平鹰发现她左脸颊有个迷人的酒窝,不过,他并未傻在酒窝里,随即快步跑向了车子。
  奥迪车很快开了过来,张平鹰下车敏捷地绕过车头,打开驾驶座旁的客座车门,将她请了进去。
  车进市区太阳刚刚落下去,红红的晚霞像火玫瑰般,覆盖在叠山上空。路灯亮了,天地间融成一体,整个城市绚丽得风光旖旎。在途经一个岔路口时,碰上一大群人横穿马路,张平鹰只得停车等待。没想她突然打开车门,道声谢下车快步走了。
  出乎意外的举动,打乱了张平鹰盘算好的计划,他连忙下车截住她。“如果你晚饭还没落实,我想……”
  “不,谢谢你送我。”不等张平鹰说完,她即刻干脆回绝了。
  张平鹰心有不甘,只得厚着脸皮鼓起勇气挡住她的去路。“如果……假如你认为,我值得交往的话,能否告诉一下,你是谁?”
  她嘴唇蠕动了几下,笑着摇了摇头。
  车子挡在路口堵着了后面的车,司机们的愤怒可想而知,喇叭响得震天动地,让张平鹰什么也听不见。他只得用手指就着马路划了个圈,再指指她脚下。意思是去把车子调个头,让她呆这儿稍等会。
  当张平鹰绕个弯子回来时,哪还有她的踪影。摆在面前的有两条路可供他选择,一条前往商业街,一条通向住宅区。
  片刻之后,张平鹰离开岔路口,将车驶进不远处的停车场,锁好后果断地朝通向住宅区的路跑去。
  这条街算是本市年代最悠久的一条街了。橘黄色的路灯,彩色人行道,婆娑的枝叶将老街装扮得静谧典雅。街道两侧,几乎全为造型别致的私人住宅,墙壁大多爬满青藤。此时,正是晚餐时候,街道上飘着浓浓菜香味,令人馋涎欲滴。
  张平鹰快步小跑一百米不到,就发现了令自己心跳的身影。这次他学乖了,没靠近前去,保持好距离亦步亦趋地跟在行人后面。
  一路上,她回了好几次头,显然并未发现张平鹰在盯梢。走过好长一段路,她最终停在一扇院门前,左右望望后从包里掏出钥匙来。
  突然,有个男子从一棵粗大的樟树后闪出,快速地靠上前去。两人肯定熟悉,可她明摆着讨厌,没说上几句便吵了起来。很遗憾,张平鹰离得稍远了点,两人声音又压得低,他什么也听不见。争吵的结果是不欢而散,男子恼火且很不情愿地走开了。
  她木然地站在门口注视着,直到男子消失在街的另一头。
  她开门进去后,张平鹰等了会儿,方走近围栅。院子显得很大,里面肯定有桂花树,站在院外就能闻到桂花醉人的芳香;房子造型揉合了中西方建筑风格,高翘的房檐依稀可辨,外墙装饰雅致,走廊上罗马柱闪闪发亮。月光灯光交相辉映,使得庭院异常庄严寂静。
  毋庸置疑,这是户品位不俗经济乐观的人家。张平鹰不由使劲攥着铁围栅,内心禁不住直扑腾:刚才那男子会是她男朋友吗?两人间关系像出了点麻烦喔,或许这麻烦正是自己希望所在呢。令他困惑不解的是房子一团漆黑,没一扇窗户有亮光,一切似全给黑暗吞噬了。
  原来,她一迈进家门,连灯也懒得开就上了二楼,径直进了浴室,将浴盆水放满后随即躺了进去。从中午到现在,神经一直高度紧张,肌肉都绷发酸了。
  温水柔顺地滋润着她的肌肤,心身疲惫旋即得到释放,肌体活力便渐渐恢复了。享受够了,她离开浴盆揩干身上水珠,拿过一条干毛巾裹住湿漉漉的头发,披上睡袍后一拉浴室门,旋即发出声尖叫。
  她一辈子从未惊骇成这样,如撞到鬼魂般,就差没昏厥倒地。本该空荡荡的门口,竟悄无声息地立着个人。
  “天哪,吓死我啦!”她用手按住胸部,惊魂稍定愤怒地责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很抱歉吓着你了。我从一楼阳台撬锁进来的。”来人满脸歉意地说,“你真是太美了,兰涅萌。”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她吃惊地问。
  “对不起。没经同意我本不该看你的东西,只是我太想知道你叫什么了。看来你不乐意,对吗?”张平鹰动人地微笑着。
  兰涅萌抿紧嘴角,眯缝起眼睛注视着张平鹰,碰到他亮得灼人的眸子,视线移向了嘴唇。似经不住诱惑样,目光很快回到张平鹰放电的眼睛上。
  张平鹰率先动作起来,伸手轻轻托起兰涅萌的下巴,然后将嘴贴在她的唇上。
  兰涅萌心头叫着:“噢,天哪。千万别……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嘴唇执著有力,输送着爱的激情。兰涅萌在无与伦比的快乐中,心头忽儿掠过一阵恐慌,将头使劲一扭摆脱了亲吻,顺势推开张平鹰,大口地喘息起来。
  张平鹰看着兰涅萌涨红的脸,说:“我想理应就该这样。爱,不会唯独只有我才需要!”
  兰涅萌嘴唇动了下,目光停留在张平鹰手背上,“你手出血啦,我去拿药棉给擦下。”说完,板着脸轻盈地从他身边溜进了卧室。
  过度亢奋使得他的手背给扭坏的门锁挂了道口子,居然毫无知觉。张平鹰看看自己的手,笑笑,便随身紧跟了上去,乘兰涅萌替他擦伤口之际,他看到闪耀的水珠从那美丽的额头顺着娇嫩面颊往下滑,而那经爱滋润的双唇是鲜艳欲滴……他禁不住再次俯身将嘴贴到她唇上。
  这是个非常激烈,甚至可以用粗暴来形容的吻。张平鹰箍住兰涅萌脖子,不再让她有逃脱之机。
  兰涅萌费了好大劲,直至动粗才从亲吻中挣脱出来,随即感觉嘴唇在一抽一抽地痛,用舌尖舔舔,有点儿肿了。
  “别这样。我心里还没准备好。”
  “不,你在说谎。我们俩早准备好啦。”张平鹰霸道地说完,突然毫无征兆地扑了上来。
  兰涅萌哪还扛得住这劲力,往后便倒,给张平鹰顺势压在身下,胡须即刻有力刷着玉脖,让她气都喘不畅了。
  “天哪。别这样……”兰涅萌绝望地叫道,浑身酥软得早没丁点儿劲。事情再明白不过,自己让魔鬼缠住,将彻底完蛋了。
  
  指证天使谋杀,绝对是色迷心窍
  
  晨曦未现,昨晚忙活了个通宵的刘曲锋、席勋川,顾不上打下瞌睡就匆匆赶往市局会议室,局里的几个头头早已坐在那儿等着了。
  张平鹰比刘曲锋晚到几分钟,刚挨着局长刘早彩坐下,就听刘曲锋说:“现在,我来介绍下亿苑达集团总经理严喜业,在叠山宾馆被谋杀的初步调查结果……”
  张平鹰心中一惊,下意识扫了眼刘早彩,他正聚精会神听刘曲锋介绍呢。
  “从尸体解剖结果看,凶杀是毋庸置疑的。时间是昨天中午的一点半到两点之间,死者因后脑遭钝器猛力击打,当场毙命。从伤口状况看,后脑勺几乎被打烂,可见凶手对死者怀有刻骨仇恨,而谋杀现场则是我干刑警二十年来见过最干净的。”刘曲锋清了清嗓门,声音明显高了半拍,“经仔细搜查,我们发现房间少了个三十来公分高的陶瓷菩萨,另外在死者中指的指甲缝,找到了一点皮肤。通过比对,并非是死者的,初步推断是严喜业与凶手搏斗时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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