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5期
红粉青楼风流泪
作者:张景得
康小妹一听这话,犹如五雷轰顶,像根木桩似地钉在路旁。苏老鸨听了马军长这话,心里也颤了一下。她虽然早就在考虑赶快给小妹破了身,然后用她去挣大钱。可是小妹性子烈,怕她会闹出啥事来,所以她一直在考虑,尽量给找个有钱财有人才的英俊男人,岂料还未找到合适人选,这姓马的却要捷足先登。苏老鸨知道康小妹准看不上这个丑八怪,可马军长是成都的显赫人物,手握兵权,她得罪不起!这这这、这事儿可怎么办呢?
康小妹可不知苏老鸨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她冲姓马的唾了一口:“你甭打我的主意!我宁死也不会接你!”
“不许没规矩!”苏老鸨儿胖脸一虎,瞪眼说。然后回脸朝马军长赔笑道,“军长别见怪,姑娘我来调教。不过,今晚就梳头,那可不行。”
“为什么?”
“妓院有妓院的规矩。假如这只鲜桃您非吃这第一口不可,那就先请一帮朋友,打一个月的麻将,头钱归了妓院,然后才能给姑娘梳头。”
“好吧!”马军长点头应允,“好饭不怕晚,三天之后我马某人一定来!小丫头片子,等着吧,我服他妈的一个月金色壮阳丸,非得好好玩玩你这个小辣椒!”说完,钻进小车走了。
三日一过,马军长果真带着几个朋友来妓院打麻将。苏老鸨变着法儿哄着康小妹。不得已,康小妹只有冷着脸子陪客人打牌。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康小妹终于临到了她最害怕的一天——梳头。
妓院里女孩子头一回告别姑娘的童贞,有的大哭大嚎,有的寻死觅活,也有的忍气吞声,垂泪不止。小妹却与众不同,不哭不嚎不闹,她把自己独自关在房里“梳妆打扮”。从柜橱里拿出几个尖嘴辣椒,揉碎了放在脸盆里,用热水一泡,立即辣气冲眼。她用手指蘸了点水,放舌尖上一尝,蜇得慌,赶紧儿“呸、呸”吐掉。心里骂:姓马的,丑八怪,叫你舔个够!然后往脸上和手上抹起了辣水,抹得透透的,手和脸热辣辣,这才对着镜子涂脂抹粉。刚打扮齐备,就听外面王妈在喊:“秋芝,准备接客啦——”
小妹冷笑一声,将脸盆踢到床下,开门迎客。
马军长乐颠颠地进屋,盯住康小妹不住地瞧。烛光下的小妹格外动人。马军长不由叹道:世上还真有这般女色精英!
这时,只听房门“咣当”一声关上,并且从外面上了锁。马军长早已耐不住了,猴急地张开双臂就去捕捉这只美丽的小孔雀,一把捉住她的小手,伸出舌头便舔。才舔了两下,眉头不由皱起,舌尖儿像被马蜂蜇了一口。“嗖”地蹿起身,张大嘴“呵呵”地叫着,端着凉茶漱起口来。
“小婊子,你真他妈的坏到家了!”一边骂着,又来扑康小妹。小妹撒开了劲,像只猴子,在马军长膀子底下“哧溜溜”地蹦跳。姓马的前扑后抓,只觉得周围香风萦绕,眼前花枝儿乱眼,就是逮不住人。马军长累得像六月大伏天里的狗,伸长了舌头“呼哧呼哧”地喘,而小妹却快活得像个顽童,在一旁拍了手儿笑。马军长恶狠狠地瞪她一眼,不再玩这种游戏了,丢开她就去擂门,骂骂咧咧冲外边吼:“开门,娘的,老子要出去!”
这吼声震动了苏老鸨,忙喊着:“来了,来了!”门外钥匙“哗啦啦”一响,苏老鸨儿撩开帘子进了屋。还没站稳当,马军长大骂:“混帐东西!”话到手到,“啪啪”两记大耳光,苏老鸨的大胖脸蛋左右颤动了一下,立即泛起五条紫红的血印。
“她娘的,小丫头片子没调教好就来陪老子!你舔舔她的手,舔舔她的脸,她往手上和脸上都抹了辣……辣……啊嗤……”马军长话没说完,一个喷嚏,旋即鼻涕眼泪就下来了。苏老鸨看看一旁的康小妹,再看看犯了大烟瘾满脸怒容的马军长,她立刻明白了八九成。她将姓马的扶到床上坐下:
“马军长呀,您别生气,这丫头不懂事,我来调教。不过,这几天秋芝的身子也有点儿不舒服。这样吧,我先另找个姑娘陪您抽几口,再把秋芝调教好了给您送来,怎么样?”
姓马的烟瘾犯得实在是受不了啦,一抹稀鼻涕说:“快去,调教不好,我他妈的……砸、砸了你的窑子……”
苏老鸨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喊来一个姑娘给姓马的点烟,然后扯着小妹下了楼,进入一间小屋:“跪下!”
康小妹一语不发跪在了地上。苏老鸨满脸怒气地拿出一根牛皮鞭子,在脸盆里浸了,提在手里恶狠狠地说:“今儿的事你也看见了,那姓马的在成都手眼通天,妈妈我也挨了揍。你来妓院近一年,难道还不知自个儿是干什么的?姓马的花了近一万块大洋给你做花头,就是冲着你的处女身子。现在两条道任你选:要么陪马军长睡觉,万事皆无,要么今儿你就死在这条鞭子下。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康小妹望着眼前水淋淋的皮鞭,身子有些发抖。她知道苏老鸨心狠手辣,说到做到。妓院里哪一个姑娘见了鞭子不尿裤子。她闭上眼睛,心里翻江倒海……她想起自己的亲妈,亲妈和自己一样俊俏,在大洋沟,她清楚地记得,妈妈宁愿死在那姓潘的保长的皮鞭下,也不把自己的身子给恶人。她又想起了凤仙姐姐,姐姐甘愿跳池一死,也不让自己的姐妹受辱……
苏老鸨一支烟没抽完,等不及了,抄起鞭子走到小妹跟前:“怎么样,你说一声愿死,我这鞭子照着你的太阳穴一下,你的小命就玩儿完!”
康小妹知道今儿难逃一劫,牙儿一咬,抬起头说:“苏妈妈,你行行好,积点德,就叫我一下死了吧。我见了姓马的比死还难受。您给我一鞭子吧。”说完,闭目等死。
这可是大大出乎苏老鸨的预料之外,她今日是真正领教了这个野妹子的桀骜不驯。她握鞭的那只大白手颤抖着,真想抡圆了冲她的太阳穴劈下去。但她不能,马军长还在楼上等着睡嫩芽儿呢。若把人打死了,咋交差呀?她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小兔羔子,那就别怪妈妈无情了。死好办,可我绝不能让你死得这么痛快!我要把你手脚绑了扔进嘉陵江里喂王八!来人呀!”她喊来了刘老鸨和汪老鸨,扒光了小妹的衣服,又堵上嘴,反绑了双手和双脚,两个老鸨子,抬起康小妹便奔出了屋。小妹紧闭双眼,泪水哗哗地淌,心里悲伤地呼喊:凤仙姐姐,仙鹤姐姐,来世再相见了!
可是鞭子并没有打到身上,自己的身子却在一步步往上走。她急忙睁开眼睛一看,是在上楼,走向马军长的客房。她明白了,狡猾的“蹲门雕”这招儿真绝!她使劲蹬腿,绳子套反勒着双手,动弹不得;想喊,嘴被堵着,出不了声,急得她“唔唔”闷嚎。很快,她被抬进了马军长的客房。
马军长和一名叫菊花的姑娘正身对身地躺着,恰好抽到了瘾头上。菊花像哄小娃娃似的,一只小手给马军长拿着烟灯,一只小手轻轻拍着马军长的弯背。姓马的见来了人,向上翻了翻眼皮,继续叼着烟枪,“嗞啦嗞啦”仍过着神仙瘾。
两个老鸨子抬着赤裸的康小妹,站在正屋,等马军长将那个“羊粪蛋”抽完,这才将康小妹“咚”一声扔到床上。菊花忙收了烟枪,知道没自己的事了,赶紧溜出了房门。
苏老鸨冲马军长笑笑:“军长呀,我把女儿给您送来了,请您梳头。”
马军长歇了一下劲儿,骤然两眼放光,精神大振,斜眼瞅瞅捆着的小妹,又看了看两个气喘吁吁的老鸨,不由哈哈大笑:“高,这一手真他妈的高。我逛了大半辈子窑子,还没见过把人捆了给我送来的。哈哈……”
苏老鸨见状,急忙朝刘、汪挥挥手,三个老鸨子一同退出房,将门从外锁死。
马军长笑哈哈,端着烛台照看睡美人。摆在马将军面前的,是一尊极为美妙的少女裸体,它流畅温柔的曲线,飞扬着夺目光环,尤其是胸部山峦突兀和脐下谷地水肥土美,更是令人感到造物主的鬼斧神工。马军长不得不惊呼惊叹,他一生狎妓无数,却是从未见到如此的美人。马军长激动得失手落了烛台,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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