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5期
生死情人劫
作者:杨圣君
可是,等李倔赶到倔阳河边时,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料想。另外三个家伙丢下死者,早跑了。死者身上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任何东西,看来是专业的杀手。现在,如果李倔自己不认这个案子,肯定又是一桩悬案了。
李倔倒抽了一口凉气。对手是要置项小梅于死地,杀人灭口。看来如何保护项小梅,现在是一切事情的重中之重,而且暂时不能让局里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
第二天,李倔来到文局长办公室,答应接手白骨案件,并答应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给他汇报。当天,党委会议决定成立“3·28”白骨专案组,文海亲自任组长,古炀任副组长,由李倔和刘小娟担任侦察员。
田栋对李倔开玩笑道:“人们说玫瑰都带刺,小心你那两个小球球,别被美人儿扎破了。”
“不会的,那两小球装在网兜里,牢实着呢。”李倔觉得能跟刘小娟这个尤物搭档,实在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传言她与“小布什”有些那个,田栋开玩笑所言,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管他娘的,俗话说色胆包天,鱼吃不着,总可以闻闻腥味儿吧。李倔倒不担心这个,真正担心的是刘小娟被派到专案组来的目的,她怕是“小布什”放的眼线吧。因为从办案角度看,刘小娟并不懂侦查。党委会议上说,由负责警务督察的人加入这桩特殊的案件,有利于侦查过程中对涉嫌警察的询问。李倔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看来,要破案,首先得破译刘小娟这个人。
李倔找到刘小娟,说他很不愿意办这个案子,这完全是“小布什”硬栽到他身上的。他怀疑这案子可能与“小布什”自己有关,否则,也用不着如此别有用心地把刑侦的人撇开一边,还煞有其事地自己担任专案组长,说有什么事情都要跟他汇报。李倔最后说:“我估计,文局长并不想破案呢。”
刘小娟睁着大眼睛,仔细地听着李倔说的每一句话。等他说完,她有些生气地说:“李大侦探,你的话里有话啊,你当着我的面说文局长怎么怎么的,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我敏感,而是因为我听到这种口吻的话太多了!有很多人认为我与文局长关系好,总在我面前说这说那的。假如你不想侦办这个案子,你自己去说,拜托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废话。你既不要担心我去打小报告,也不要担心谁不想破案,我是我,文局长是文局长!”
“哈哈,”李倔尴尬地笑了笑,说,“你这番话至少可以说明,你不怀疑文局长与此案有关联。”
“我不是针对你说话的内容,而是针对你说话的神情味道。”
“说话有——味道?哈哈……”李倔开心地调侃着,“你想想,是谁把项小卿招进局里的?如果项小卿是学法律专业的,为什么不把她安排在业务部门,而是安排在疗养科室——装备科?”
“你是说,这个案子,要从项小卿如何进入公安局这里入手吗?”
“应该说是从死者的背景调查开始。”李倔点燃一支烟,若有所思地说,“目前,留给我们的线索,一个是死者背景,一个是死亡原因。不从这里入手,那从何入手?”
“李大专家,你以后要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用那种怀疑的口气说话。你说从哪里入手,就从哪里入手,用不着顾虑什么,尤其是对——我。”刘小娟加重语气,表情十分严肃地说,“明白吗?!”
李倔暗忖,还真是一朵带刺儿的玫瑰呢,看来田栋说得一点儿也没错。
项小梅已经被李倔安顿在倔城市一个朋友的出租屋里。李倔乘公交车过去,中途换了几次车,他怕被人跟踪。他知道一接手这案子,就可能被人盯梢。不停换车,他能很快辨别出盯梢者。
项小梅一见到李倔,仿佛见到了亲人。她像小猫爬树般,整个人贴在了李倔身上,用近乎呜咽的口气说:“李大哥,我好怕。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被他们砍成碎尸,投进河里去了。呜呜……”
李倔感觉到了项小梅的心悸。事实上,他也嗅出了危险的气息。从那几个人不顾同伴的生死而逃走,可以判断出他们是冷酷之徒。项小梅的生死,现在完完全全是交给自己了。现在不仅要保全她的性命,还要破案,情势真如泰山压顶。
“那是梦呢!有我保护你,傻姑娘,别怕!”李倔把项小梅放到椅子上坐下,开导她说,“你回忆一下,你姐姐出事前,跟你都说过什么?或者,有什么预兆?或者,她留下过什么东西吗?”
“姐姐去了一趟香港,给我寄了一张很多人一起的合影相片。她在信上说,她非常激动,站在维多利亚海港边,看着深蓝深蓝的海水,就想谈恋爱。她说不久就会带一个男朋友回家探亲。男朋友就在那张相片上,她要我自己睁大眼睛找。”说完,她从坤包里取出很多相片,拿出其中一张递给李倔。
这是由宣传部牵头、公安局协助,把倔城的根雕艺术品运抵香港进行展览的一次活动。其中有一个巨型根雕,属世界之最,十分珍贵。公安局派了两个干警负责保护展品,项小卿也参加了。手里的这张照片,就是那次活动的一张集体合影。李倔仔细端详着相片中每一张面孔,从年龄、长相,以及与项小卿站的距离远近上分析着到底谁是她的男朋友。他问项小梅:“你觉得谁最像?”
项小梅指着其中两个人说:“这个蒋洪奎,还有宣传部的张一韦,我看着像。这两个人我暗地里都观察过,竟然没有一个人对我姐姐的失踪表示什么。哼,他们还在到处拈花惹草。”
李倔马上在大脑里搜索一遍,觉得蒋洪奎不像,都是一个局里的同事,再怎么秘密,总会有人传说的。还从没听说过他在这方面的传闻。至于张一韦,李倔不认识,要调查调查再说。
“李大哥,晚上,你能不能陪我?”项小梅红着脸说,“我一个人不敢睡觉,好怕好怕的。”
“这……”李倔不知道如何回答。从情理上说,她应该有个人陪陪,可是孤男寡女的,又似乎不太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睡床,我睡地铺。”项小梅急切地表白着,停了一会儿,又悲切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也许……”
“那——好吧。”李倔最后决定留下来。
虽是三月,可晚上仍然很冷。李倔和项小梅开始还相互客气,让对方睡床,最后都熬不住严寒,两人决定焐在床上说通宵话。结果说着说着,两人就抱在一起睡着了。
他们不知道,就在这时,倔城市又发生了一起与他们相关的命案。
三、节外生枝
第二天上班,刘小娟找到李倔,说昨晚找了他一个晚上,问他为什么要把手机关机。
李倔说:“我没有关机,是没有电了。有什么事吗?”
刘小娟说:“我也说不准这件事与我们的案子有没有关联。昨天晚上,在西河开发区的一个废弃工地上,民工们发现一辆可疑轿车,结果,在汽车尾箱发现一具男尸,已经确认是宣传部的张一韦。他曾经与项小卿一起去过香港。我在想,这里面可能有关系,便想找你说说想法。”
“什么?张一韦——死了?!”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李倔大叫一声。那辆该死的车里,居然装着一具尸体!自己开车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去看看后面装了些什么东西呢?难怪,那几个家伙会丢下溺水的同伙开溜。原来他们先杀了张一韦,打算再来杀项小梅的,不巧被自己碰上,坏了他们精心布置的计划。
“你有什么想法?”李倔对刘小娟有点儿刮目相看,他没料到她有如此敏感的侦查意识。
“我问你哪,大专家。”刘小娟笑笑说。
“你去把所有案件材料借来,我们先看看。”李倔现在有些担心,假如有目击者看见自己和项小梅,那问题就复杂起来了。还有,在倔阳河边的小亭子里,留有自己和项小梅的指纹。如果将两个案件联系起来,进行并案侦查,到时即使他把白骨案件侦破了,也不知道如何去圆说这段故事,至少他的行为是“无组织无纪律”。李倔现在很想知道,现场都有些什么证据,是否涉及到他。
“材料在大队长田栋手里。”
“你去拿吧,我一见到你们这些带长的官,就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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