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5期

生死情人劫

作者:杨圣君




  足鼎宾馆的左翼附楼依山而建,一楼有两个封闭式洗车库。其他宾馆洗车业务都是承包给另外的人,而这足鼎宾馆的洗车库却是由保安掌管。这些平日里懒散无比的保安怎么会去干那费力的肮脏活路,这引起了项小梅的注意。今天上午,一辆黄色面包车开进洗车库洗车,她分明看见上面好像有几个女孩子。可是等到把车库门关上,车洗好了再开出来时,车上的几个女孩却不见了。她立刻感觉到这个洗车库不简单,后面一定有暗门!项小梅禁不住一阵激动,找机会溜出宾馆给李倔打了电话。
  李倔听了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地拥抱了一下项小梅,说道:“我一直怀疑郑充杰他们,每一条线索都断在他的公司里:来路不明的那辆车,身份不明的冷酷杀手,莫名其妙死去的蒋洪奎,莫名其妙烧毁的巨型根雕,那长了腿的光盘,等等等等。在倔城市,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呢?我怀疑他们有巨大的阴谋,现在,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要出洞了。只要打开那个神秘的洞穴,一切就会大白于天下。我们的案子马上也就要破了。小梅,你将是侦破这个案子的大功臣。”
  他走到刘小娟跟前,安慰说:“我们的苦难日子快熬到头了。这几个女孩子可能就是今天失踪的古菲她们。”
  “什么?古菲失踪了?”
  “对,我刚才还被古副局长侮辱了一番,他以为我是个大色鬼呢。”
  “你就是大色鬼。”刘小娟对刚才李倔拥抱项小梅有些醋意。
  “才不呢,倔哥可是个大好人了。”项小梅说。
  “我……不是个好人,是个病人。”李倔想起自己和刘小娟已经被停职检查,枪和证件都上交了,即使行动起来也不方便,便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几个女孩子呢?”刘小娟说道,“他们不是在忙着开办晚会吗?这个节骨眼上怎么突然去惹事呢?”
  “要么是劫色,要么就是为了吸引更多的警力,现在,我们绝大部分警力都围绕着晚会和这个案子了。”李倔分析道,“我想,他们分散警方的注意力,一定有什么大阴谋……我有个以不变应万变之策。小梅,你还是回去正常上班!我要和你刘姐谈恋爱去了。”
  项小梅虽然不明白李倔到底要干什么,但她还是很信任他。临走前,她把李倔叫到一边,附耳说道:“字条上的诺言仍然作数,倔哥,我喜欢你!”
  
   七、水落石出
  
  为什么绑架那四个女孩子,郑充杰的动机并没有李倔想象的那么复杂。
  郑充杰是非常相信宿命的人。目前,他正准备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却屡屡遭到惊吓。去年巨型根雕在香港展览之时,郑充杰也在香港。根雕里放着许多国家梦寐以求的浓缩铀十公斤。那些台湾阿扁们,总是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价格一直谈不拢。这些东西是郑充杰千辛万苦从一帮俄罗斯人手中弄来的。结果,只得从香港打道回府。没想到,项小卿中途想退出,只得要蒋洪奎去教训教训她,没料到这个该死的蒋洪奎把她给掐死了,尸体也没处理干净,更想不到的是一场大雨,竟然将一堆白骨给露出来了……只得无奈地把根雕炸掉,而在转移浓缩铀时,却又打烂一瓶铀,十公斤变成了九公斤,还害得几个人天天吃鱼腥草,以消除核辐射污染。自己这大把年纪了,几十年风里来雨里去,这次差点儿就拉稀了。现在,价格谈好了,几个台湾老板准备趁着开“你我同根”庆祝晚会时来提货。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郑充杰再三地告诫自己。尤其一想到那栋旧楼近乎天意地坍塌,他就觉得似乎是自己命中有一“劫”。成败在此一举,只要过了此关,自己就可以躺在亿万家业上安度晚年了。人,一到人生最关键的时刻,往往会干出些荒唐事来。郑充杰悄然来到一个算卦店,想算算自己的财运。算命先生说他财路被挡,而且是四面八方被挡,要想化解,必须要用四个黄花女子的污血,分别洒落于发财的房屋四周,以拒鬼怪。世间女子万万千,可黄花女子在何处?郑充杰就想到了初中女生。就这样,古菲等四个初中女孩,在他的一转念间落入了虎口。
  郑充杰实在没有料到,就是这四个女孩子,让项小梅洞悉了他的惊天秘密,发现了他自认为绝密的暗道。
  他还不知道,李倔和刘小娟这两个倒霉透顶的人,正在千方百计地破坏他的如意算盘。
  李倔和刘小娟像一对恋人,在钟岛山上转悠。
  李倔说:“一般来说,山洞应该有出气口,电视转播塔和龙冠宾馆有可能是它的掩体,要么,山下的工艺品厂里有第二个出口。不过,我最怀疑出口在郑充杰的住房里。”
  “他住在龙冠宾馆最顶层呢。”
  “难道它不能直通顶层吗?顶层才最可疑。”
  “我们是不是应该向领导汇报?”
  “跟谁汇报?王浩一定会安排田栋他们接手。你知道的,田栋他弟弟在工艺品厂上班呢。”
  “你怎么老爱怀疑人呢?开始怀疑我,后来怀疑文局长,怀疑古副局长……”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老毛病吧。”
  “你累不累呀?”
  “不累不累,有你呢。”李倔嘻嘻一笑。
  “少耍嘴皮子,那你娶了我呀!”
  “我觉得我们的婚姻法不健全,要是能娶两个老婆,或者三个,那该多好。”
  “呸!”刘小娟听出李倔不想娶她的意思,有些生气。她一只手伸进李倔的裤袋,一把揪住他的命根子说:“我把它交给郑充杰做根雕去,看你逞能。”
  “那一定能拉去香港展览。”李倔说道。
  刘小娟听了,暗暗一使劲,李倔疼得“哎哟”叫出声来。
  正当李倔和刘小娟在那里似真似假地谈恋爱的时候,龙冠宾馆顶楼的住户也注意到了他们。郑充杰把窗帘拉开一条缝,观察着这两个不速之客。他一边看着,一边掏出手机。
  “喂,姜副书记吗,我跟你说,那两个警察在龙冠宾馆到处瞎转悠,不知道搞什么鬼,这样会坏了大事的。”
  “他们两个不是被你搞得停职了吗?他们可能真是在谈恋爱呢。”
  郑充杰顿了顿,有点儿不满地说:“你上次说那个女警察是刘教授的女儿?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我们有必要把家人情况都写个简介给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都是朋友嘛,家里人了解了解,有好处,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上次拍光碟就很不好意思呢,你可不要跟刘执说呀。”
  “好了,好了,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别把我掺和进去,明白吗?我可是一切都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冷的。
  “这两个人,你恐怕得从正面做做工作呢。两个警察老在宾馆附近转来转去,总不好嘛。”
  “那就这样吧。”
  不一会儿,刘小娟的电话响了。是她母亲打来的,说是想见见李倔。
  李倔很感意外,这算哪门子事情?
  他问刘小娟:“我们的事情,你跟父母说了?”
  “嗯,我是个乖乖女,我跟妈妈说了。”刘小娟甜蜜地说着。
  李倔见到刘小娟陶醉的样子,心里涌出一阵说不清的激动。刘小娟和母亲说起自己,这从侧面说明她对自己的情感已经非同一般……
  刘小娟父母的家在倔城陆军学院。她父亲叫刘执,是个教授,大校军衔;母亲叫薛秋瑶。他们单独住一个小院。李倔两手空空走进小院,觉得很不好意思。
  薛秋瑶为了打破窘境,看着李倔笑笑说:“听小娟说,你也喜欢吃鱼腥草,我今天特意买了很多呢。”李倔也笑了,心想这对母女可真细致。
  薛秋瑶又说:“这鱼腥草现在天贵,还很难买呢,听说都让什么足鼎宾馆把价炒高的,现在是十二元一市斤呢。”
  “啊?!”李倔惊讶地说,“我明天改行去种植鱼腥草得了,伯母您就可以天天免费吃它了。这草有什么好?”
  他回想起第一次与刘小娟喝茶时,她说鱼腥草可以治疗核辐射病,就轻轻地对她说:“那我今天得多吃些,我现在正被爱情辐射呢。”
  刘小娟偷偷地掐了他一把:“去你的。谁爱你呢,除非你叫爸妈!”
  “那我可叫了。”
  “你敢吗?”
  李倔沉下脸陷入沉思:“这足鼎宾馆要那么多鱼腥草,是不是有核武器?”李倔经办过多起跨国走私毒品案件,都没有这个案子的血腥味浓重。也许,那根雕里藏的可能并不是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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