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9期
发廊妹悲泣情缘
作者:侯远献
那中年人马上一脸英雄救美的神情,他紧紧抓住小林的手说:“别难过,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只有那些心理肮脏的人才不理解你。其实,那些人也不配理解你。”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张大票按到她手里说:“今后有什么困难找我。”临走时,两个人已难分难舍。那中年人说:“我改天再来看你。”小林就把他送到门口,情妹妹般地纯情道:“明天我等你。”眼里一副要人百般呵护的神色。等那人走远了,小林向他背影抛了个飞吻,把那张大票抛向空中,打了个口哨,然后张开双臂拥抱那飘然而下的钞票。小林见改改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抖抖金属感很强的钞票说:“人生如戏。”改改满是伤感地说:“小林姐,你的家庭真的和我一样困难?”“操!上辈子吧。”改改说:“可我们家是啊!”说着,她“哇”地一声哭了。改改哭得很伤心,小林的眼圈也红了。她劝改改说:“改改,你做人不能太诚实,你要懂得,干我们这一行,你得想办法抓住男人的心。”
好不容易哄好了改改,也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今天的收入不错,小林想改善一下生活,便对改改说,你去炒两个菜。改改刚出屋门,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紧贴着她停了下来。车窗摇下,改改一看是蚂蚁,不满地说:“你干什么啊?吓我一跳。”蚂蚁跳下车来,说:“是吗?那我改日给你压惊。”说着,伸出一只手来,想摸改改的脸。改改把他的手打下去。蚂蚁笑了笑问:“小林呢?”改改向屋里努了努嘴。
蚂蚁的成长验证了一句话:从小看大,三岁看老。打小时他就不是个东西。上小学时,他就脱邻居家女孩的裤子;初中时,把一个女同学的肚子搞大了。学上不成了,他老子就托人把他送到部队,一年之后便被当作次品退了回来。好在学会了开车,一开就是十年,单位换遍,狗友成群。偏是他又有贾宝玉的脂粉情结,专好女色这一壶,所以,他就颇能办成一些正事。商家要帐、躲帐、推销等,都赖他找几个脱妹,打扮得林黛玉似的纯情,去当润滑剂。蚂蚁在这方面每次都很出色。
蚂蚁一进门就喊:“亲爱的,你可想死我了!”说着在小林身边坐下,就要搂小林。小林推开他,从沙发上起来坐到了转椅上,说:“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蚂蚁拿起一把梳子梳着那油光发亮的头发说:“还不是替姐着想。”他说明了来意,小林正色道:“蚂蚁,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他妈是你娘,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蚂蚁说:“得,我这是烧香烧到阎王那儿了,大老远跑你这来,就是来听你骂的!”蚂蚁说着转身就要走。“哟,你什么时候开始长骨头啦?”小林不愿意让钞票擦身而过,就伸出一只脚勾住他,妩媚地送了个眼风。“行了,谢你的关心。那边给多少啊?”“二百。”蚂蚁埋怨道,“去不去由你,看是朋友,我才先想到你的。”小林上了车,谁知车却在这条街上走走停停,隔几步就从下面拎上来一个女孩,没出巷子,车内就挤了四五个。小林有些不愿意了,说:“你捡废品呢?送我回去。”
小林下了车,来到店里,见改改早回来了,就对她说:“有个外卖,是个好差使,你去吧。”就让改改顶替了。改改回来后,眉飞色舞地对小林说,没想到会这么好,有吃有喝还拿大钱,下回我还去。小林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她抓住一个民警语不成声地说,我被人……强奸了
手机兀自在手袋里蝈蝈一样鸣叫的时候,大妞正抓着一个顾客的腿做前压,她在他的后腚上很色情地拍了一下,意思是“你等等。”大妞掏出手机,扫了一眼显示屏,按了接听键:“喂,什么事?……什么时候?……来回四天?……放单?……放单我也去。……不么!”大妞对着机子发嗲,“我想你么!……狗东西,喜新厌旧。……二妞啊?洗澡去了。哎,她来了。”
二妞披散着头发,趿拉着拖鞋,身子搓得跟红透的苹果一样。“谁的电话?”大妞说:“袁的,他问你想他吗?”二妞说:“想他的鸟。”二妞一腚坐到转椅上,椅子不堪重负地痛苦地呻吟了一声,默默地接受了她的肥腚。“听到了吗?想你的鸟。”大妞说着把机子递给二妞,二妞接过机子猛吼一声:“想你的鸟!”然后嘿嘿地笑得花枝乱颤。打情骂俏完了,对方才给她说事。“去河南……后天……好吧……我去……我还是老时间在加油站等你的车。”
二妞丢下机子,慵懒地说:“又是二万五千里雪山草地,一路泥泞。”大妞问:“都有谁?”二妞说:“袁,独眼龙,还有司机。又得排队打饭,烦死啦!”二妞的话有些不耐烦,大妞便安慰说:“看钱大爷的面子吧。”又说:“你这两天什么也别干,抓紧时间养精蓄锐。”说完,大妞回到里屋,那人还躺在哪儿,她就双手合掌剁菜一样从腿上往上剁,嘴里还不住地说:“你放松点,绷这么紧干什么?想什么呢?”那人说:“想你呢。”大妞打趣道:“想你小姨子吧!”敲打了一阵,大妞说:“行了。”那人却一把抱住大妞不依不饶。大妞说:“钱呢?”“多少?”“一百。”“二十行吗?”大妞不高兴了,说:“你当我是野鸡啊?嘁,你还是回去自产自销吧!”那人无趣,悻悻地走了。
二妞在加油站等了很长时间,他们的车才来,二妞拉开车门,不耐烦地说:“你们他妈的让我在这儿干等啊?”独眼龙笑嘻嘻地说:“哪儿啊?我们这就伺候你。”一出手就是关键部位。袁问:“干净吗?我们可不吃别人剩下的饭啊!”二妞撇了撇嘴,说:“就你们吃饭连盘子都不放过的主,有点东西吃就行了,还挑拣呢!”独眼龙怪笑了一声:“哟嗬,长脾气了是吗?让我看看,不新鲜我们会投诉的。哈哈……”一边说就一边动了手。
二妞上车的那个时间,那个中年人又来到了小林的店里,他进门老熟人似地说:“再给我洗洗吧。”小林就走过来说:“大哥,你来了。先给你刮刮吧,刮完了脸再洗舒服。”小林喊:“改改,快浸一条热毛巾来。”这次,小林边给他刮脸边和他聊天,知道他姓杜,据他自己说,在机关办公室工作。言谈中,那中年人流露出了对小林的喜爱之情。小林和他很快地熟悉起来。
这之后,这个人隔三岔五地来小林的店,小林就叫他杜哥。
一连几天的阴天,人的心情都灰蒙蒙的。这天天气晴好,世界像被洗过一样明艳。这样的天气,总是让人心里萌发着一种冲动。小林就想到街上走走。她精心地打扮了一番,换了一身亮丽的套裙,拎起一个精编的手袋出门了。小林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司机从反光镜里看了她半天,说:“你去哪里?”小林告诉他去市区。司机边开车边跟小林聊天,说:“你长得真漂亮。”小林说:“是吗?”司机说:“你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小林不愿意和他多说话,把头扭向了车窗外面。
出租车路过火车站时,她看到前面广场上围了许多人。小林说,我在这儿下车。她走过去,发现是“希望工程”的一个捐助活动,地面上放着一些乡村危房的照片。一张张放大的照片上,一个个衣不遮体的孩子睁着渴求的眼睛。小林看着那些孩子的眼睛,总像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一个人。她掏出钱包,没有找到零钱,就拿出了一张五十的捐了进去。一个小姐走过来对小林说:“谢谢您的捐助,请您在这儿留下您的名字。小林签完了名,那小姐把一张门票递给小林说,我们组织了一次爱心教育讲座,从北京请来的专家,希望您能光临。”小林从出了学校门后,还没听过一次老师的讲课,她忽地有了一次重温学校生活的冲动,就拿着票进了天龙宾馆的会议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