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7期

爱情蜕变

作者:丁虚名




  实力啊!我记得上次我输八千多的时候,汗都冒出来了。
  玩完麻将之后,陈夫人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菜肴,陈总开启了一瓶五粮液,我想这可是巴结许副市长的机会,不住地向他敬酒。大家都喝得很高兴,两瓶五粮液之后,陈总不知从哪儿又弄出了一瓶XO,我酒量不行提早不喝了,他们三人却兴致正高,后来干脆打起酒官司来,喝得七倒八歪。眼见天色已晚,我正琢磨着怎么找机会赶紧撤离,这时,陈想走过来对陈总说:“爸爸,你少喝点吧,要不呆会儿怎么开车送我回学校呢?”陈总嘴都不好使了,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没……没事,让你虚名叔开车送你。”司机小李有事回乡下老家了,这事我知道的。我想可真倒霉,还不如刚才多喝些酒了,到师大没有一个多小时回不来。
  陈想却心情出奇地好,坐在车上嘴里就不停地哼着小曲,我忍不住开玩笑说:“我的驾驶水平可臭,你系好安全带,小心一会儿急刹车把你给射出去。”一句话把陈想给说乐了,她说:“你要是真能把我给射出去,最好能直接射在宿舍的床上,那多省劲啊,一步到位。”她嘴上这样说,却把安全带套在了自己的胸前。我想着刚才她说的射到床上的话,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下流的画面,忍不住坏笑起来。陈想问我:“笑啥呢?”我说:“没啥。我在想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在大学里那美好的岁月呢。”陈想好奇地问:“你大学里怎样美好,说说看?”我说:“两年大专,处了两个对象,当上了学生会干部不说,还牛逼闪闪地入了党,你说美好不?”这句话更是把陈想逗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她终于笑够了,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说:“是挺美好的!”我没吱声,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她问:“你为什么叹气?”我说你不知道啊,当时是挺美好的,但过后就不美好了。她问:“为什么?”我略微迟疑了一下,就把当初怎么和婉儿相爱,后来她又怎么变心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末了,我又对她说道:“大学里不是不能谈恋爱,但是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否则自己受到伤害不说,还可能会影响到今后的生活。”说完之后,我发现陈想半天不做声,我拿眼瞄了她一下,发现她眼泪汪汪的样子。我问:“怎么了,该不是你已经受伤了吧?”陈想回答说:“没有,追求我的那些毛头小子我都没看上眼,一点都不成熟。”我心想,也没看你这丫头成熟到哪儿去,一个男人惨败的感情经历就能把你感动成这副样子。这时车已经到了师大门口,我刚要开进去,陈想忽然说:“别进去,我们再四处逛逛好么?”
  老实说,对于陈想要四处逛逛的要求我不是很赞同,因为我想赶紧把她送回学校,然后我也马上回去。但陈想显然不这么想,也不知道我们刚才的谈话触动了她哪根神经,她把车载CD打开,在那首经典的萨克斯曲《回家》的优美旋律中,她将头望向车窗外,一言不发。车沿着人民大街匀速行驶着,我开得很慢,夜色中的长春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经过人民广场的时候,我想起两年前,我和网友梅子就是蹲在西北角那个位置捉蚂蚁的。而今那里已经上了栅栏,再也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出,据说是因为那里面聚集的闲散人员太多,经常有小商小贩、卖淫嫖娼人员活动,严重影响了长春市容。这时,陈想的电话响了起来,陈想看了看来电显示,然后将音响关掉。“嗯,妈妈,我到了……虚名叔他刚回去……是的,我们不在一起。”然后,她挂了电话。我问她:“你为什么撒谎?”陈想用一种难以琢磨的眼神看我,然后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不为什么。”这时我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我一看是陈夫人打来的。“虚名,你在哪呢?”“我正往回赶。”“路上慢点开。”“哦,我知道了!”我撂下电话,陈想发话了:“那你为什么也撒谎?”她一句话把我问愣了。是啊,我为什么也跟着撒谎呢?看我一副尴尬的样子,陈想噗哧一下笑了,嘴上说:“走吧,我们回去吧。”路上,陈想问我,平时工作之余你都干什么啊?我说也没什么,就是写写字、上上网,再不就是偶尔打打麻将。“你还上网?”陈想问。我说:“是啊,我怎么就不能上网?”“那你有网号么?”我说:“有啊。”“是多少?”陈想追问道。我说:“为什么告诉你?我可不和小孩子聊天。”陈想急了:“你告诉我嘛,以后写个论文什么的我好找你,爸爸都说你文笔好。”我又愣了一下,心想陈总倒是什么都和女儿说,该不会把老婆给我戴“绿帽子”的事情也都说了吧。
  终于把陈想送回了宿舍,临下车前,她到底拿笔记下了我的QQ号,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不说她就孩子一样赖着不下车。从师大回来,我一边开着车一边心想,陈想的笑容可真是灿烂,20岁的青春真是好。
  坦白讲,直到这时我也没打算和陈想发生什么,因为她是陈总的女儿,还叫我虚名叔叔,在我眼里她还是个孩子。虽然我这人很好色,甚至做梦都想着能有机会和一个像陈想一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轰轰烈烈地爱一回,但我这人很讲原则的,所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送完陈想我直接将车开回家,由于很疲惫,我简单地洗了个澡然后就上床睡觉了。第二天早上,我正准备上班要走,忽然接到丈母娘电话,说丫丫病了,要我和夏雨赶紧回去。我知道,一般说来丫丫有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丈母娘自己都能处理,我想这次孩子肯定病得不轻。我赶紧叫上夏雨,正好单位的车还在,我开着车快速地向丈母娘家驶去。由于是上班时间,路上总堵车,我心急火燎的,恨不得从前车的头上开过去。身边的夏雨比我还着急,搓手搓脚的样子,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拿眼看了看她,心想30岁的女人和20岁的女人简直没有可比性。昨天晚上,坐在身边的陈想是何等的青春、亮丽。而今天的夏雨,却有鱼尾纹爬上了眼角,小腹处也有了一圈不小的赘肉。记得一次做爱之后,夏雨趴在我的胸前幽幽地说:“我把生命中最宝贵的青春年华都给了你,等将来我老了不再漂亮的时候,你会不会厌倦我?”我说:“哪能呢!古语说得好‘糟糠之妻不可弃’,你看我在外面风流是风流,最终还是撇不下你的。”夏雨听我这么说,就用拳头砸我胸口说:“不许在外面风流!”我嘿嘿直笑。心想,不风流那还是男人么?
  好不容易赶到了丈母娘家,一进门就发现老人家怀抱着孩子正在喂药,可丫丫根本就不吃,有气无力地躺在姥姥的怀里,病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我心疼地将孩子抱过来,用嘴巴亲了亲丫丫的额头,发觉孩子滚烫。这时,怀中的丫丫一个打挺,一股子没消化完的奶水噗地从嘴里喷出,同时身下也拉出了水汤一样的东西,一股浓烈的臭鸡蛋味道,弄得我全身都是。我来不及处理身上的秽物,赶紧将孩子抱上车,向儿童医院急驰而去。路上,由于超速行驶,车子还被交警给拦下了。我哀求交警道:“大哥,行行好吧,孩子病得不行了,回来我给你交罚款。”这警察虽然年纪比我小很多,但看了看车里一家人着急的样子,又看了看孩子,马上将手一挥说:“快去吧,治病要紧。”到了儿童医院,我挂号、急诊、拿药……跑上跑下的一路忙活,后来给孩子做了细致检查,那个50多岁的专家老太太说:“没什么大问题,你们不用害怕,是急性胃肠感染,按时打针吃药一周就好了。”这时,一家人的心才放了下来。给孩子打吊针的时候丫丫大哭,由于她胖,血管细不好扎,我只有抱着她来回溜圈,终于等她安静下来沉沉地睡去,我才觉出自己的两只胳膊酸疼。我找了个座位坐下,看着她可爱的小样儿,忍不住又亲了她脸蛋一口,孩子抽动了一下,哼唧一声继续睡去。我禁不住感慨:孩子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有什么危难灾患,简直比剜自己的心还难受。我想,假使有一天,真有什么大难来临的话,我宁愿献出我自己的生命也要保全孩子,我死不足惜,可孩子的路还很长,她还没真正体会到生命的快乐呢。正想着,我发现旁边的夏雨正在偷偷地抹眼泪,我忍不住说:“哭啥啊,孩子不是没事了么!”这一说,夏雨的眼泪掉得更多了,她幽幽地说:“看孩子病成这样,真心疼啊!”是啊,夏雨的话我完全能理解。作为母亲,她对丫丫的爱绝对不会比我少。从十月怀胎到一朝分娩,从乳汁哺育到咿呀学语,哪一个过程不是母亲呕心沥血的经历。夏雨终于停止了落泪,掏出纸巾,默默地为我擦拭丫丫吐在我身上的秽物,由于刚才太匆忙,还没来得及处理。夏雨擦得很仔细,就像每次我喝醉酒呕吐之后,她仔细为我擦洗时那样。我怀抱着熟睡的孩子,眼望着吊瓶中的药液滴答滴答地流着,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和夏雨之间经历一场生死抉择,我会不会也能毫不犹豫地为她献出自己的生命?我想她没有为我扣“绿帽子”之前我肯定会,可现在呢?现在我还会那样做么?想来想去,我却找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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