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7期

爱情蜕变

作者:丁虚名




  星期一上班的时候,我就对李健说了老陈给我打电话的事情,并且强调说以前老陈待我不薄,这个脸得一定帮我圆上。李健听我这么一说,挥手说道:“你看着办吧,只要别再把她整回财会室就行,财会室我总去,我一看她就特烦。”后来,按照李健的意思,我把齐姐安排进了微机室。齐姐对于我这样的安排感到万分满意,一方面她又能重新回到机关了,再也不用在车间听着机器的轰鸣,遭受灰尘的袭扰了;另一方面,微机室的工作相对清闲,有两个20多岁小姑娘的打字水平都相当高,根本就不用她干什么活。
  终于安顿好了母亲,也算了却了我的一块心病。一段时间以来,我的生活又恢复了难得的快乐和平静。
  一段时间以来,夏雨和我的联系更紧密了,她总是借口孩子需要父爱母爱和我在一起,我们这个三口之家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日子,夏雨和丫丫的脸上也恢复了以往的笑容。只是陈想渐渐和我联系少了,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来。这时候,倒是弟弟突然来电话,说母亲想我了,要我回家看看。
  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的情绪就一直很不稳定,老太太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我真担心她会经受不住这个打击,害怕在母亲身上留下任何遗憾。所以,在接到电话的当天,我就赶回家了一趟。没想到母亲一见到我就抽泣起来,一边念叨着怎样思念父亲,一边唠叨着和弟媳妇刘凤相处不来,很看不惯她和弟弟的行为,总觉得这两个人都不勤快,农村的备耕生产、赶猪上圈等事情都要落在别人家的后面,不如爸爸在世时处理得明白。我一边安慰母亲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一边告诉弟弟要尽量照顾母亲的情绪,不要惹老人家生气。弟弟却向我解释道:“哥,其实你不知道,妈妈最近动不动就发脾气,瞅什么都不顺眼,其实我和刘凤做得都够好了,她却总要按照爸爸的标准来要求我们,你说我们现在的年轻人能和他们那一代人一样么?”我听弟弟这么一说,心想也是这个理,于是就说道:“算了,我过几天就把妈妈接回城里住,换个环境妈的心情可能也会好些。”
  回到家里,我把情况简单和夏雨说了一遍,夏雨高兴地说:“好啊,正好让妈妈帮我们带丫丫,顺便也让她老人家来城里享享清福。”然后,夏雨很快就把母亲的房间收拾了出来,并重新添置了很多日常用品。接母亲来城里的那天,是我和夏雨同去的。本来母亲大包小包地收拾了很多破烂东西,但都被夏雨给拦下了。夏雨说:“妈,家里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带这些东西也没地方搁。”最后,母亲只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和爸爸的一些照片。临走前,村里来送行的人很多,弟弟和弟媳刘凤一个劲儿地叮嘱母亲说:“妈,您要是在城里呆不惯,就随时回来住。”母亲看着自己住了一辈子的房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幸好母亲在城里住得还算习惯,除了有丫丫陪她解闷之外,夏雨也时刻都在母亲身边转,看着她们一老一少有说有笑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忽然很坦然。我觉得自己好像又多了一种认识和感悟:原来夏雨和我之间不只是一种简单的婚姻存续关系。换句话说,我们是不是夫妻并不仅仅关系到我们两个人,更涉及到孩子的抚养,老人的赡养等诸多问题。而当初我狠心地和夏雨离婚时,根本就对这些问题认识得不够深刻,看来我还真得静下心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再做一下思考和仔细的梳理。其实在这之前,我始终认为关于婆媳关系问题,很难有处理得好的。老实说,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夏雨会是一个合格的儿媳妇。记得我们刚结婚那会儿,夏雨对我的母亲根本不亲近,每次我主张回老家看看,她都显得很被动。我是个孝子,在结婚之前就曾对夏雨直言,必须和母亲融洽相处,否则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而且,每当她要我回答那无聊的“母亲和妻子掉入河中,先救哪一个”的问题时,我都斩钉截铁地说:“救我妈!因为妻子没了可以再换,妈这辈子只能有一个。”当然,说这话的时候,我总是嬉皮笑脸,让夏雨有气发不出来。
  夏雨和母亲的关系出现实质性进展是在她生孩子时,那时丈母娘老早就透露出自己腰疼腿疼屁股疼的,怕伺候不了月子,意思是要我母亲承担这个重任。其实不用她说,母亲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将孩子用的尿垫子、小棉袄都缝制好了。而且,夏雨提前一个月就住到了老家,由母亲亲自照料着,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恰好那些日子还正赶上我在外地培训,所以,真正将她们婆媳之间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老实说,头一回让她们婆媳俩朝夕相处,我心里还真是没底,生怕她们闹什么矛盾。一个月转眼过去,预产期已过也不见夏雨有生的迹象,母亲急得满嘴起泡。后来终于等到我回家,带夏雨去医院做了剖腹产。孩子顺利降生后,母亲的一颗心才算放下。夏雨住院的8天,完全是母亲白天黑夜地守在她身边。夏雨吃不下什么东西,母亲就跑到老远的地方为她买粥喝;夏雨上厕所不方便,母亲就为她端屎端尿;房间太热,母亲就用湿毛巾为夏雨擦洗身子……老实说,母亲自己的身体并不好,患有心肌供血不足等病,尤其需要充足的睡眠,但是,在病房里根本就没法休息好,有时夏雨实在不忍心,就将身边腾出半个床位来,让母亲躺在上面小睡一会,母亲就谦让着不睡。这样的婆媳关系,让同病房的其他患者羡慕不已,都说夏雨和母亲相处得比亲娘俩都亲。这之后,夏雨和母亲是真正的好上了,她们之间的互相关心和谅解,让我看在眼里,更乐在心上。也是从那时起,我才逐渐改变了对婆媳关系的看法。
  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不知道我和陈想将去哪里,究竟哪里才是我们要走的路。
  终于安顿好了母亲,也算了却了我的一块心病。一段时间以来,我的生活又恢复了难得的快乐和平静,家里有了老人和孩子,更加增添了温馨祥和的气氛。每天下班后,我都更加愿意回到自己的家里,因为这时夏雨一定为我们准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丫丫肯定在缠着奶奶讲那个永远也听不厌的《大灰狼与小白兔的故事》,我会香香地吃过晚饭,然后很享受地看看电视,或者陪丫丫大吵大闹地疯一会儿……而这所有的一切,让我深切体会到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对我究竟有多重要,而我又是多么需要有这样一个温暖的家来安顿我的老人和孩子。
  又一个礼拜过去了,依然没有陈想的消息,我不知道她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几次我想主动给她打个电话,但想来想去我还是忍住了。自从被老陈夫妇堵在屋里之后,我很少主动给陈想打电话,因为我发过毒誓,答应过老陈不再和陈想纠缠。另外,我觉得太主动了会让陈想陷得更深,从而断了回头路。我承认此刻我的骨子里充满了自私的想法,一方面我想长久地得到陈想的爱情;另一方面,又舍不得抛弃现在拥有的家庭幸福与和谐,这让我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和自责。
  夏雨的表妹夏楠和夏雪看我和夏雨有重归于好的迹象,非要我请她们去新开业的骨头火锅店“搓”一顿以示庆祝。我想想小姨子们一直以来确实对我不错,不但在过去我和夏雨经历的几次婚姻危机中她们真心实意地帮忙撮合,而且即便是我和夏雨离婚后,她们还不止一次地规劝我们重归于好,这让我总觉得好像欠了她们什么似的,的确是应该好好地犒劳一下她们了。于是,我选择了周末工作不忙的时候将她们约到了家里,打了几圈麻将之后,便一起出去吃饭。正当我们出了家门,刚要上车时,我忽然看到陈想出现在我们面前,这丫头勇敢地拦住我们的去路,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问我:“虚名,今天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说是选择我还是选择她?”陈想边说边指着夏雨。她的突然举动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惊讶不已,我没想到陈想会勇敢到不顾一切的地步,她居然会选择这样直接的方式来将我的军。我正考虑着该怎样应付这尴尬的局面,这时意外出现了,只见夏楠和夏雪张牙舞爪地向陈想扑去,瞬间三个女人就抓到了一起。当我反应过来眼前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时候,赶紧一把将陈想揽在怀里,很好地保护起来,可我仍感觉到陈想的头发和脸被两个泼辣的女人给抓伤了。旁边夏楠和夏雪还要往前冲,却被夏雨哭喊着拽住,最后直到夏雨号啕大哭着坐到地上苦苦哀求夏楠和夏雪时,她们才停止了要继续殴打陈想的行动,但嘴里却不停地大骂着什么“小骚逼,狐狸精,不要脸”之类的污言秽语。这时,旁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围了一大圈,女人的叫骂声、哭喊声混成一片,场面极其混乱。我见机赶紧对陈想说:“你快走吧,别把事情闹大了!”谁知陈想却巍然站在那里,面无惧色地说:“我不,今天我就是要你给我个肯定的答复!”老实说,我没想到陈想会是一个如此敢爱敢恨的女人,一方面我为她的勇敢和重情而感动,另一方面我也为自己在处理这件事情上的优柔寡断而惭愧。这样想着,索性一把将陈想抱进车里,一溜烟地将车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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