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4期
关东酒侠
作者:马桂晨
无路的身子慢慢上升着,寨民们的心也跟着悬起来,一阵一阵紧缩。人们低下头,闭上眼,女人们掩面哭泣起来。刘家的恶奴家丁,举着火把狂呼乱叫,像恶鬼一样在庙台跳跃……
“点火,点火!”刘梅德像野狼一样吼叫着。三个恶奴举着“噼叭”燃烧的火把,狂叫着向木杆底下聚来。
就在这时,倏然从庙顶飞来一条黑影,“嗖”的白光一闪,那三个恶奴的火把被拦腰斩断。火头落在木杆下,把滴落的麻油烧得呼呼作响。
只见那黑影蹿到半空中,用左手托住无路身子,右手猛出一掌,“咔”的一声,吊着的麻绳被砍断。黑影挟起无路在空中一晃,就飞上庙顶。
刘梅德疯狂叫喊:“保镖,保镖,快给我捉拿刺客!抓活的赏银一千两,死的赏银五百两!”他正声嘶力竭叫嚷,突然庙顶飞来一道白光,“唰”的一声,刘梅德的脑袋被削离了脖腔,像西瓜一样,“咚”地一声落在地上。吓得刘熙剥“嗷”的一声惨叫,跳起身子往后猛躲,随着“咔嘣”一声响,他的脑袋撞到大钟的铁耳上,顿时脑浆迸裂,人像木桩一样倒下了。
寨民们吓得哭乱一团,你争我抢不顾一切地冲出庙院。
大汉雷声站在庙顶上,发出一串朗声大笑,把无路嘴里的破布取出,解去身上浸满麻油的棉花,口里轻轻连叫几声好兄弟。无路慢慢睁开眼睛,伸出双手紧紧搂住雷声脖子,叫了一声雷大哥,又昏厥过去。雷声把无路挟在腋下,一阵穿房越脊飞檐走壁,敏捷地离开了复兴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陈无路终于又睁开双眼,抱着雷声的肩膀号啕大哭起来。雷声见他苏醒,就一边安慰,一边把他背在肩上,向树林里接应的雷鸣走去……
就在这天凌晨,知县赵恒文在自己卧室中被神秘地削掉了脑袋……
京城里的刘琢得到家丁快马飞报,说他老爹遇刺身亡,便星夜不停快马加鞭,急急赶向家中奔丧。这天夜幕降临以后,实在人困马乏,只好住进了山海关城外一家客栈。刘琢仗势,逼着店家把所有的房客撵走,店中只住他们一行人马。为了自身安全,大门里又放了两名暗哨。
三更过后,万籁寂静之时,突然有人敲击店门要住店,惊醒了两名暗哨和店家。来人隔着门缝儿,不顾店家和兵卒冷言拒绝,哭着央求说,我哥哥得了急症死在求诊路上,我连夜往回背实在背不动了。望店家、官爷开恩,容我们只住半宿,天亮我们早早就走。店家不敢收留,那人就央求两个兵卒,又掏出三十两银子,给兵卒和店家每人十两。那人看三人得了银子心中动摇,就流着热泪哀求:“如果怕我们惊扰官爷休息,我就不住这里,只求你们允许把我哥哥的尸体寄存在墙根下半宿,就感恩不尽了。我一个人连夜回家取车,天亮前保证将哥哥拉走。”
兵卒店家得了银子,又架不住那人的哀求,便一齐出门去看。只见病者心脉不跳,一分鼻息没有。他们寻思如果把他放在店中僻静处,官爷在梦中又不知道,料也无大妨碍,就决定送个顺水人情,让死者偷偷寄存半宿。
死者弟弟千恩万谢,又给每人十两银子。军卒店家心里高兴,帮忙把死者抬进院内,放在门房边黑暗处,并用麻片苫好。
那死者正是雷声。一个时辰不到,麻片下的雷声从“闭气功”中清醒,他轻轻学了两声鸟叫,墙外的雷鸣应了一声。雷声轻轻跃上院墙,从雷鸣手中接过“勾魂绝命刀”,复又跃下院内,给熟睡中的兵卒点了穴脉,窜进刘琢住的客房,轻而易举地取下了他的首级,用麻片包了,敏捷地飞出墙外。雷声雷鸣兄弟二人快马加鞭直奔九条岭镇而去……
后来有放羊人发现,费秀环的坟头有人烧过纸钱,还供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从此之后,酒侠雷声和陈无路以及雷鸣花长生四人,在宜州大地销声匿迹。酒侠的故事被载入县志,几百年来在民众中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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