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5期
黄雀在后
作者:海 诚
吴浩看了看苏红,对邵虎说:“你赶紧包扎伤口去吧,明天写个报告交给我。”又吩咐手下打电话让局里的法医过来验尸。
苏红看邵虎手臂有伤,便说:“你坐我的车吧,我送你去医院。”
邵虎笑笑:“我没那么娇气。”说着就上了捷达,从车窗跟吴浩打了声招呼准备走。吴浩说:“派个人陪你吧?”苏红抢着说:“吴叔叔,我陪他去!”说着就发动车,跟在捷达后面。
两辆车回到市区,到了医院,苏红抢着交费拿药。从急诊室出来,已经深夜了,停车场一片寂静。邵虎安慰苏红说:“赎金的事你别着急,明天我再去河里找找,也许还有希望。”
苏红无奈道:“算了,不知冲哪儿去了。”
邵虎说:“这样也好,别人都知道你家破了财,就不会再找麻烦了!”
“绑匪死了,你会受处分吗?”苏红拉开尼桑车门,又转身问。
“不知道。受就受吧,为了你,值!”
“谢谢你!”苏红心里一阵感动,主动伸过手去。邵虎握住她的手,忽然一把把她拉到怀里。苏红微感吃惊,倒没有挣扎。不过,当邵虎试探着要吻她时,她伸手挡住了他的嘴:“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是吗?谁这么有福气?”邵虎松开了苏红,满脸的不高兴。
“他叫洪涛。别不高兴啊,咱们会成为好朋友的。”邵虎勉强笑笑,转身上了车。
“改天我请你吃饭啊!”苏红冲车内嚷着。邵虎笑笑,做了个OK的手势。
二、烈火焚真
1
绑匪被擒,但苏家的麻烦并没结束。谭月又在《都市快报》上声称,她有苏强的头发,应法庭要求,近日将去给孩子做DNA检验,来确定他是苏强的骨肉。
这天上午,谭月开着她的本田雅阁来到市立医院司法鉴定中心,通过熟人,找到了负责DNA检验的沈扬主任。沈扬是一位留过洋的博士,40多岁,一表人才。从沈扬看她的眼神里,谭月知道她包里的两万块钱可以省下了,当然,她会奉献别的东西。
谭月前年大学毕业后,也谈过几次恋爱,但都很快分手,原因只有一个,对方没钱。她是个非常物质的女孩儿,希望自己的天生丽质能“卖个好价钱”。后来,她做了一个台商的情妇,得到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和这辆车。台商因职务调动抛下她一走了之,她孤单了一阵。数月前,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美籍华商杨如兰,杨如兰似乎很喜欢她,请她吃饭,送她时装。两人好到以姐妹相称时,杨如兰说:“你跟我干吧,我包你能挣大钱!”她就这样跟了杨如兰,而后有惊无险地搞定了苏强——谭月相信这次摆平沈扬更是小菜一碟。
搞亲子鉴定的人不少,沈扬没让她排队,而是请到自己的小办公室里,关上门,让她填有关表格,还亲自用棉签取了两份孩子的唾液标本。谭月娇柔地问:“多长时间出结果?我可等着它打官司呢。”
“一般要两周。”沈扬说,“不过,我会照顾你,一周吧。”
“太长了,三天!”谭月娇滴滴地说。
“好吧,三天就三天,不过,你要付两千元的加急费!”
“我什么也不付。”谭月扭着身体说。她穿着低胸的黑绸衫,半袒的雪白丰盈的乳房美妙地颤动着。沈扬眼都直了!
她给沈扬留了自己的手机号,说今晚要请他吃饭。沈扬道:“光吃饭吗?”
谭月挑逗着笑道:“那你还想干什么?”
沈扬望着她迷人的乳沟、S型的身段,眼里闪着暧昧的光:“干比吃饭更舒服的事。”
谭月娇嗔:“讨厌!”沈扬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谭月凑近他,悄声道:“你可以干你想干的任何事情,不过,你要保证这孩子是苏强的!”
沈扬笑起来:“我稍微动动手指就OK了,不过,我的职业道德不允许我弄虚作假!”
谭月上前,把手放在他胸上画着圈儿。沈扬的呼吸急促起来,这女人实在太美了,简直是天生尤物!谭月的纤手又往下移动着,挑逗地抓了一下他的大腿之间。沈扬一下子抱住那妙人儿,喘着粗气说:“放心吧,这孩子会是苏强的。而你,是我的!”
谭月咬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团迷香,让晚上给她电话,接着就扭出了办公室。
开车回家的路上,谭月回想起沈扬的丑态还觉得有趣。她开心地打开车载CD,男孩儿在后座上抱着大熊猫玩具,并不乱动。
这孩子只有一岁零两个月,先天性耳聋,是前不久她在火车上捡的。下车后,她打电话给福利院,对方说可以接受孩子,不过,希望她能捐一副电子耳蜗。当天夜里,她端详着熟睡的孩子,觉得他很可怜。她6岁时父母就离异了,她跟妈妈过,孤儿寡母的常受人欺负。这小东西更惨,不仅失去了父母,还听不到声音。她想帮这孩子,当她无意间发现这孩子长得有些像苏强时,突然就来了灵感。次日上午,她没送孩子去福利院,而是去了苏家……
这时,一辆红色轿车出现在后视镜里,谭月吃了一惊,记起刚才去医院时,好像就有辆红车跟着自己。前面是红灯,她本来该直行的,可她临时改主意往右转了。想不到那车也跟着她拐,看来真的是在跟踪她了!
她加速,那红车也加速。她关了音乐,紧张得手有些发抖。她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盯梢,是多事的记者,还是黑社会?谭月见前方不远处有辆警车,便开了过去,在对面停下,再转头,那辆红车拐向一条小街,逃掉了。
谭月嘘了一口气,急忙开车回家。一进家门,她赶紧把门窗都关好。从窗帘往外偷看,幸好那辆红车没再出现。
下午5点,谭月接到沈扬的电话,约她去流花酒店见面。
男孩儿在沙发上哭起来,可能是饿了。她倒了一碗牛奶,泡上几片饼干,刚要端给孩子,又想起自己晚上不在家,没人照看他,便找出一片安定,碾碎了,丢在奶里,用小勺搅了搅。孩子饿坏了,一气把泡软的饼干和奶都吃光了,谭月笑着说:“好孩子,吃饱了就睡觉觉吧!”果然,男孩儿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
谭月精心梳妆一番,穿上性感的晚装裙,才要出门,门铃响了,开门一看,门口扔着一封信。一个男孩子正往楼下跑——不知被哪个大人收买做了信使。她将信捡回来打开一看,脸都白了。愣了几分钟,她决定不理睬这信,到厨房把信在煤气灶上点着烧了。一看时间6点多了,赶紧下楼。
子夜时分,谭月才回到家,发现孩子不在沙发上,吓了一跳!推开卧室的门,孩子在床上呼呼大睡呢。她松了口气,拍拍脑袋,感叹自己真是没记性。她有些疲惫,但一点儿困意没有,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去医院;摆脱追踪;意外来信;与沈扬约会:两人吃了海鲜,还上了床。假如没有那封信该多好!而且一个多小时前,两人在酒店里正缠绵时,写信人又打来一个电话。她没容他多说什么,就关了手机。她知道这人绝不敢公开露面,当然没必要怕他。
她打开电视,然后去厨房冲咖啡。一推门,嗅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她随手按了电灯开关。突然,她的眼睛被一团红光耀得发花,那红光一瞬间膨胀起来包围了她。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她带着一团火飞起来,撞到一堵墙,又沉重地落到地板上,浑身衣服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燃烧起来。
这声响理所当然地惊动了邻居,附近几家的窗玻璃都震碎了,而且火也从窗口冒了出来。救火车是二十分钟后赶到的,在几条水龙的掩护下,救火队员从卧室救出一个被严重烧伤的男孩儿,立即送往医院。待火被完全扑灭,刑警进屋勘查,发现是厨房发生了煤气爆炸,谭月当场死亡。
2
天亮后,传来消息,孩子也不治身亡。网上率先刊登了这消息,标题为:《苏案原告死于非命,意外事故还是谋杀》。
警方虽对案发现场进行了勘查,但由于爆炸和救火,公寓里一片狼藉,一点儿有价值的线索都没留下。警方只好从外围展开调查。沈主任最先被排除嫌疑——当晚11点多,小区门卫看见他从一辆本田雅阁(谭月的车)下来进了家,之后再没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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