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2期
琼．克拉克小说两篇
作者：［加拿大］琼．克拉克
“他为你们两个姑娘而感到十分骄傲，”她说道。“在病情恶化以前，他总不停地谈论你们俩。”
马奇知道这一点。她和阿迪丝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拉迪很少当面夸奖她们；相反，他喜欢背着她们这么做。等到这种吹嘘传到姊妹俩耳朵里的时候，等她们听见父亲对她们所作的惊人的赞许的时候，她们感到很不好意思。马奇觉得自己并没博得父亲的称赞，而且这种称赞也和她实际应得的不符。她父亲为她感到的骄傲并不足以使她想要收留他，忍受潮湿的床单和满是汤渍的围脖，把他的身子从轮椅里搬进搬出。她认为拉迪不会希望她做任何这一类事情，不会希望她看见他赤裸的身体和萎缩的器官，看见他变得这么无用。可是她觉得有那么一刻他曾等着她提出这种要求，他希望有个作出拒绝的机会。
马奇来到外面冬天的夜色中，此刻，暴风雨已经过去，一切都很平静。先前疾风夹着冷雨，把电线刮倒在地。市镇上的电已经停了好几小时。疗养院用应急发电机发电照明，所以马奇不知道断电这回事。她惊讶地发现外边街道上几乎漆黑一片。暗得差点儿找不到她租来的那辆汽车。她摸索着掏出车钥匙，但是没法子插到锁孔里去。天气异常寒冷，车把手结了冰。车窗上有厚厚一层冰。马奇决定走回汽车旅馆去，等明天早上再回来取她的车。
她慢慢地、轻手轻脚地走着。时间离午夜还早得很，大概是十点到十点三十分之间。周围各处，会有黑洞洞的房子里点着一支蜡烛，在一片漆黑中闪现出摇曳的烛光。马奇想起战时的灯火管制，在路灯熄灭以后，把窗帘放下来时的情景。每逢灯火管制，她总躺在床上。她觉得在外面街道看上去肯定会是这样子：你简直没法辨认出那一排排黑黢黢的房屋。等马奇的眼睛逐渐习惯黑暗以后，她开始把这幢房子和那幢房子区分开来。她可以看见哪一幢房子的车道上停着一辆车，哪些房子设有车库。经过开阔的长方形空地时，她认出那是网球场，高大的白色网球场的圆柱在星光下发出微弱的光芒。马奇抬起头，透过榆树交错的枝条，仰望天上的星星。云层消散了，夜空一片澄净。星星在遥远的银河里闪烁着寒冷耀眼的光芒。马奇思索着星星的亮光，星光所要行经的距离，星光到达地球所需的岁月。她思索着各个星系的名称，仙女座螺旋星系和银河系。她思索着星星的名称，牵牛星和织女星。给星星取名，把词语加在它们身上，这是一种控制，一种建立前哨、建立联系的尝试。不过，星星之间最主要的联系并不是词语，词语会把你引入歧途，使你受到限制，惯于把你搞得糊里糊涂，迷失方向。整个宇宙的语言就是光。那是那些死而复生的人宣称他们所看到的光。在整个那片黑暗中，他们宣称看到了光。
（责任编辑 孟丽）
② 法国后期印象派画家（1839—1906）。
① 加拿大大西洋沿海的一省。
②③ 加拿大新不伦瑞克省西南部的一个城镇。
① 加拿大画家（1810—1871）。
② 加拿大画家（1815—1872）。
③ 由圣本尼迪克特（480？—547？）创建于公元529年前后的天主教隐修院修会。
④ 指温哥华。
① 一种赌博游戏。
② 指为培养节奏感而组成的乐队，所使用的乐器主要为排钟、锣、鼓、铙钹、盒梆、响板、节奏棒等。
③ 人身护理是一种职业，为满足残疾人或无法自理的人的身体需要而照顾他们，包括洗澡和烹调等任务。
④ 爱尔兰人的节日，在每年的3月17日。圣帕特里克是爱尔兰人的守护神。
⑤ 爱尔兰的国花。
① 加拿大新斯科舍省内的一条河，位于利物浦旁边。
① 加拿大东部新斯科舍省的一个城镇。
② 加拿大官方语言是英语和法语，故在政府部门工作的人员需要掌握两种语言。
① 默西河畔的一家著名的饭店。
② 一种生长迅速、破坏草坪的野草。
① 加拿大东南部港口城市。
① 位于利物浦附近的一处著名海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