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2期

沙姆巴拉之谜

作者:胡健国




  混乱中,索南的左臂中了一弹,血流如注。他忍着伤痛,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娴熟的枪法,打一枪换个方位,打一枪藏个地方,以此对付两头夹攻的敌人。这一招让德国人头疼不已,打开手电,怕这个神枪手循着光亮打黑枪,定丧命无疑;不开手电,环境陌生,不知对手藏在何方。奥夫施奈特与哈特到底是专业特工,马上采用S形的前进路线,令索南摸不清对手的意图,不知向何处开枪。他正思索着怎样摆脱困境,突然,德国人的身后响起了枪声,还听见一个德国人“哎呀”一声,好像已经中弹。
  “喂,没事吧?哟,受伤了。”王孙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跑到索南的身边。见索南已经受伤,便从身上撕下一块布为索南包扎。
  “怎么?刚才不是你开的枪?”索南还以为是王孙开枪救他。
  此时,德国人背后的枪声还很有章法地交叉响着,使两头的德国人疲于应付。王孙与索南相互交换一下惊异的眼神:
  “向他们背后开枪的神秘人,会是谁呢?”
  在德国人身后开枪的,当然是多吉才旦。刚才,她的枪声解除了索南的危险,便证明这个聪明的女人当初不与索南会合是一个非常明智的举动。
  多吉才旦在第一声枪响的刹那间,就开始为索南的安全担起心来。她出嫁前,每年都要到这“圣湖”朝拜,对此地的环境也很熟悉。她从手电光柱的位置判断,枪声来自牛头骨堆和玛尼堆。索南肯定就在那里。她悄悄绕到向牛头骨堆射击的人的身后。当她看到一支手电的光柱随着枪声和玻璃破碎声而消失,便知道这是索南的“杰作”,只有他才有在黑暗中百步穿杨的枪法。看来,索南暂时还没有危险。忽然,她发现索南腹背受敌,而且他的枪声停了下来,便紧张了。于是,她瞄准自己前面那个高个子欧洲人就是一枪,正巧打中那人的右臂。她又对着远处的另一人射击,使那人也感到了威胁。她练过武功,身手敏捷,东跳西转,让德国人摸不清她的固定位置。
  索南和王孙两支枪也响了起来,打得欧洲人没有了招架之功。多吉才旦知道这一定是索南与王孙向敌人发起反击,便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她也非常小心地配合着,使德国人不知周围有多少个中国杀手。
  奥夫施奈特确实被这一阵枪击给打蒙了头,身前身后都有枪响,到底是些什么人?怎么会有这样准的枪法?他右臂受了伤。看来,要抓住刺杀他们的人是不可能的了,恰好哈特怕孤立无援跑到这边来了,奥夫施奈特便对哈特说:
  “快回寺庙取东西!”
  二人跑回寺庙,闯进禅房用手电光一照,血淋淋的场面令人胆战心惊:罗姆身中数刀,浑身的鲜血都冻成了冰凌,汉斯因重病加之惊吓,睁着两只恐怖的大眼呻吟不止。奥夫施奈特与哈特迅速收拾好食品和水袋,又从罗姆身上搜出枪支、子弹和手电筒,便离开了禅房。出门时,奥夫施奈特对准汉斯就是几枪,汉斯被打得弹了起来,又猛地向后一倒,死在他同伙的手中。
  
  岗仁波钦山谷的魔影
  
  岗仁波钦山是冈底斯山的主峰,海拔6600多米,呈金字塔形态,被冰雪紧裹的山巅,如宝剑直插云霄。冈底斯山是众水之源,由它发源的四条河流孕育了青藏高原和南亚次大陆的古老文明。其中,源于岗仁波钦北峰的狮泉河为印度河的上游;源于它西麓的象泉河流入印度后称萨特累季河;发育于喜马拉雅山和冈底斯山之间的马泉河是雅鲁藏布江的上游,流入印度后称为布拉马普特拉河;而源于冈底斯山南面的孔雀河,则是恒河支流格拉河的上游。
  水,为生命之源,岗仁波钦山理所当然被人们视为生命之源。在佛教经义中,岗仁波钦山由金、银、琉璃和玻璃四种宝贝构成,它是七座金山七片香海以及十二部洲所围成的“须弥山”。“须弥”象征整个佛教宇宙的中心。这种“宇宙中心”的理念,便派生出岗仁波钦山上有“世界轴心”的神秘传说。
  从即乌庙逃亡的奥夫施奈特和哈特,惟恐被杀手跟踪追杀,一口气跑到岗仁波钦山下的塔尔钦小村,许久才惊魂落定。这个小村落在羊皮地图上是有记载的。他们用重金租到当地一户藏民的顶楼,这里可以看见岗仁波钦终年积雪的山顶。
  他们躲在石头屋里,一天不敢出门,只在顶楼的小窗旁紧张地观察动静。当确认枪法奇准的杀手们没有在附近活动后,他们便按照既定计划,利用“转山”的宗教活动为合法途径,对岗仁波钦山进行全面的侦察,以羊皮地图为依据,寻找“沙姆巴拉”洞穴的蛛丝马迹。
  这天,他们扮成西方学者,走进转山小道,融入了印度、尼泊尔、不丹、欧洲等国家的教徒和西藏、青海等虔诚者组成的“转山”队伍。
  他们随着人群爬上一个小山坡,下坡后向北进入拉曲峡谷,不久便看到了羊皮地图上标记了的两腿佛塔。这表明,他们已经进入了赫尔曼1938年所经过的路线。
  “转山”队伍沿着小路下到谷底,两侧耸立着红色峭壁。奥夫施奈特发现西侧中部的峭壁上有一座像悬在空中的寺庙。他观察,要爬上这座寺庙,必须经过峭壁下一条小河上的石桥。人们在小桥旁自觉分成东西两路,但没有人过桥走向悬空寺的山道。他们也只得随着人多的一队沿岸西前进,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跋涉,他们来到下榻的寺院。发觉沿着东岸前行的人们也进了寺院,原来是殊途同归。
  第二天的经历,却使他们感到仿佛进行了一次宗教性的“死亡”体验。
  他们爬上一个高度约700余米的山口,这是整个转山路途中的最高点。沿着北面的峡谷只需走上二三天,便是印度河的源头。从这里开始,人们就要爬一个陡峭的石头坡。小路弯弯曲曲伸向一个恐怖地带,人称“死亡之地”,又叫天葬场。满山遍野都是被信徒留下的衣物覆盖着的玛尼堆。每一个物件代表着一次象征性的死亡,并因此可以免受一次轮回之苦。面对那一丛丛散发死亡气息的玛尼堆,信徒们都显得十分敬畏。有几个人还将自己的手指用刀划破,将血滴在那些衣服和布条上面,认为滴上一滴血或留下一缕头发,将会给他或她增加一些抵御死亡的无形力量。
  这是整个转山途中最难走的一段路,地上都是石头棱角,使人下不了脚,只能在一块块褐色的大石块上蹦蹦跳跳前行。奥夫施奈特穿着笨重的军靴,几次都被尖石崴了脚踝。待人们重新找到平坦的小路时,已经来到了河谷。在小路和小河交会的地方有一块大石头,上面有一处明显的足迹,传说是佛祖的脚印。天色开始阴沉下来,走过很长一段河岸,顺着小河折向南方,进入另一个峡谷。冥冥中像有“神”在指挥,转山队伍自觉停了下来,各自己展开帐篷准备过夜。暮霭中,奥夫施奈特发现这个峡谷的两侧有几个像张着大嘴的黑洞,他暗暗记在心中。
  入夜,气温骤然降低。一些欧洲人冷得无法入睡,便在帐篷边生起了篝火。
  奥夫施奈特和哈特坐在篝火旁,仰望湛蓝的天穹,感到莫名的空虚。他们不理解,人的信念为什么这样坚强。宗教信徒们相信任何地方都有神的存在,笃信自己为神所作的一切是那么伟大,最后都会有好的收获,而且还会为来生带来好运。为了这渺茫的信念,信徒们不畏艰险和疲劳,甘愿在这五十一公里长的“转山”小道上,一次次留下血迹和汗水。期望围绕岗仁波钦“神山”转山一圈可洗去一生的罪孽,转十圈可在轮回中免去地狱之苦,如果转上一百圈则在今生便可升天成佛。
  而他们纳粹崇拜的却是希特勒的《我的奋斗》,坚信德国将会统治全世界,全地球的人都将是第三帝国的奴隶。为此,不知有多少德国青年冻死在苏联或被非洲的烈日烤焦,血肉被呼啸的炮弹撕碎,内脏被冰凉的刺刀捅穿。而现在他们也置身在这神秘的国度里,与人搏斗,与天抗争。为的是寻找一个能挽救德军溃败命运的“世界轴心”。奥夫施奈特自信在这岗仁波钦山,一定有那个神秘的洞穴,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那根“轴心”散发出的磁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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