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2期
沙姆巴拉之谜
作者:胡健国
在商店里闲逛的男女确是为英国服务的印度特工。他们从旧德里起就一路跟踪这两个德国人。此刻,他们见德国人匆忙离开商店,便紧跟出店,发现德国人向车站方向跑去。男子用身边商店的一部电话,向什么地方说了几句话后,又与女人一道紧跟而去。
阿格拉火车站破旧不堪,人群挤进挤出非常混乱。奥夫施奈特与哈特一进候车厅,买好车票,就向站台奔去。
他们刚越过两道铁轨,便看见四面八方都有持枪的军警向他们包围而来,还听见有人用英语发出命令。奥夫施奈特和哈特知道身份已经暴露,逃跑只会挨枪子,便将手枪悄悄丢在地下,用脚扒了几块石头将枪覆盖,再跑到另一段轨道上,便站着不动。逃跑不了,就准备蒙混过关。
“不准动!举起手来!”军警吆喝着向他们围了过来。
奥夫施奈特和哈特乖乖举起双手,被带出车站,上了一辆警车。警车发动后,西盖尔从车站内踱了出来,目送警车向新德里的方向驶去。
新德里警察局内,奥夫施奈特和哈特被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可他们全身除了一些卢比和马克外,就只有护照。英国特工尽管很有反特的经验,但他们忽略了哈特的那件制作精致的背心。在背心夹层里,藏匿着这个德国特工小组的核心机密。
奥夫施奈特和哈特都称自己是规矩的商人,从不过问政治,他们来印度是想将印度的特产贩到物资奇缺的德国,以牟取暴利。与此同时,在旧德里他们下榻的旅馆里,除了皮箱内大量的现金,也没有搜出什么有价值的物证。但在战争期间,法律往往没有什么约束力,他们还是被当作间谍嫌疑犯被关进德里西部的提哈监狱。
当奥夫施奈特与哈特路过一间牢房里时,吃惊地发现,另外三个同伙早就关在那里了。原来,拘捕他们的行动是同时进行的。旧德里的印度警察将那幢三层楼包围时,被纪律约束呆在房内的三个特工,只来得及按事先规定的程序,在反抗无益的情况下,将武器丢弃或藏好。因为他们除了每人一把手枪外,没有任何物件可以指证他们是间谍。
警察冲进德国人住的房间后,立即进行了仔细的搜查,但没有发现藏在屋顶瓦片底层的手枪。德国人昨天要求住在三楼顶层,就是考虑到了“藏枪”这个紧急应变的行动。他们被带到警察局,进行了搜身并询问,当然,他们一口咬定是合法的商人,合伙来新德里做生意。他们也同样因间谍嫌疑被送进提哈监狱。
奥夫施奈特得知他们都没有受到审讯,便知道警方没有抓到他们任何证据,便盘算着赶快出狱的问题,他预感西盖尔也一定知道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他们只是嫌疑犯,没有受到虐待,但也不能白吃饭。他们每天被派到不同的地方,早去晚归,在狱卒的监视下,干一些清理垃圾、搬运重物等劳动活。一晃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印度当局还没有放他们出狱的迹象。
这天,他们与其他二十几个嫌疑犯一道,被汽车送到斋浦尔城一座废弃的古堡,去拆卸并装运砖石,听说有三天时间才回新德里。
哈特外表迟钝而实质敏锐,他在抬砖石或运木料时,不时暗中观察周围的一切。他忽然发现,在那些观看嫌疑犯劳动的人群中,晃动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西盖尔!他立即将情况暗暗告诉奥夫施奈特,他们知道,西盖尔一定在寻求解救他们的方法。
天黑了,他们被安排在尚未拆除的古堡废墟中过夜。
第二天,依然还是繁重的拆除与搬运。炎日如火,哈特向城堡暗处的自来水龙头走去,用嘴接着龙头喝水。
“快喝,别想偷懒!”一个面貌凶狠的印度狱卒边说边向他走来。见四下无人,狱卒突然握住哈特的一只手,又马上松开。哈特立刻反应出手中有一点东西,便向他瞧了一眼,狱卒像没事似的,对他大喝一声:“快走,抬砖头去!”说完,自顾自走开了。
哈特感到手中的东西一定与他们的命运有关,便将手握紧,向厕所走去。恰好无人,他张手一看,一张小纸条,纸条上一行德文:“深夜3时。”他看后,将纸条放进口中,嚼碎了咽下喉咙。晚饭时,他有意把奥夫施奈特引到一边,将纸条的事告诉了他。他们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于是,奥夫施奈特向另三个同伙发出命令:凌晨3时行动。
入夜,喧嚣了一天的城市进入了梦乡,嫌疑犯们都打着呼噜,几个巡查的狱卒打着手电筒,四下查看着。因为这些人不是已定罪的犯人,更不是犯了什么杀人、叛国、间谍等罪的重刑犯,所以,看管也相对地要松懈一些。狱卒对这些沉沉入睡的嫌疑犯晃了一阵手电光后,只留下一个狱卒值班,其余的都回到小房休息去了。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一个黑影走到哈特睡的地方,向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哈特知道是那个狱卒,便拍了奥夫施奈特,这样一个拍一个,五个人都已准备停当。哈特为头跟着那个黑影,屏声静气在空隙中移动脚步,很快便悄悄来到了古堡的后院,从断垣残壁中翻越出去了。西盖尔早已守候多时,带着他们七弯八拐来到简易公路上,一辆吉普车已等着他们。西盖尔将一个小包交给奥夫施奈特,里面包着手枪、子弹、英镑,还有一小箱子金银珠宝。
汽车没开车灯,在黑暗中飞驰,很快便消失在夜雾之中。
三个月后的一个夜晚,五条黑影从克什米尔边界蹿出,跳上一条小木船,溯班公湖而上,悄悄潜入西藏的阿里地区。
“鬼湖”林中德国特工的遗嘱
他们在日土县境内的乌江河谷的山沟,发现了一处较为隐蔽的山洞,个个喜出望外。当他们爬入洞内后,却大失所望,洞里虽然画满了早期西藏的佛像和裸露的人体,但他们不是考古学家,这些东西于他们毫无用处。况且,这个高度和宽度不过4米的洞穴,与他们要找的“神穴”相去甚远。
寒风呼啸着刮进洞口,他们生起了篝火。奥夫施奈特对哈特说:
“将地图拿来。”
“这……”哈特有些犹豫,瞥了一眼围在火堆边的另外三个人。离开柏林前,希姆莱特地嘱咐他,只有当他与奥夫施奈特两人单独在场时才能拿出地图。
“还犹豫什么?像这样瞎闯要闯到什么时候?拿出来!”急功近利使奥夫施奈特顾不得保密了。
哈特知道拗不过这家伙,便脱下西装,又脱下背心,将背心的衬布线用小刀划开,取出一块羊皮。这就是赫尔曼在1938年交给希姆莱的“沙姆巴拉”洞穴图。
从这张赫尔曼冒着生命危险历经四年时间弄到的地图上看,“沙姆巴拉”洞穴根本不在这一带,他们必须继续向东南方向前进,穿过甲岗小镇,找到狮泉河,再进入喜玛拉雅山和冈底斯山之间的平原地带。那个神秘的洞穴就在这条路线上的某个神秘地带。
奥夫施奈特是一个狂热的纳粹分子,对希特勒和希姆莱崇拜有加。他读过“沙姆巴拉”计划的全文,对希姆莱所说的能主宰世界命运的“轴心”深信不疑。他奥夫施奈特所率领的特工小组,如果能在西藏找到这根“轴心”,他将是第三帝国最大的功臣,在帝国史乃至世界史中写下辉煌的一章,甚至……
经过休整,他们开始向狮泉河前进。一路上人烟绝迹,如果不是沿途经过的荒原上,偶尔看到有成群的藏羚羊在奔跑,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到了世界的尽头。
在翻越冈底斯山时,他们第一次遇到了危险。那是在穿过一片丛林的时候,隐约可见前面一个巨大的黑影踽踽独行,他们意识到这可能是野人。在柏林时,他们都看到过西藏有野人出没的资料。走在最前的哈特向黑影开了一枪,野人高大却并不笨重,枪声刚响,就“嗖”地一下不见了。他们无暇探究野人的去向就继续前进,在趟过一条小河时,猛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嚎叫声:“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