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6期
金枪王
作者：阿 祥
夜色斑斓，灯在风中摇晃，酒在杯中摇晃。
梦无痕喝酒的地方只是一个很简陋的大排档。到这里来喝酒吃东西的人，都是些很平凡很不起眼甚至很穷的小人物。他坐在一张粗陋的木桌旁，用竹筷夹起一块烤腊肠放入口中，然后喝了一口酒，浓烈的酒。他昂贵的西服和优雅的举止，引起了粗衣陋服的吃客们的注意。他们以不解的眼神不时地瞟他一眼，心想：这么一个穿名牌西装驾高级轿车的阔公子竟到这种地方来喝酒，真不知是哪根神经出了毛病。
梦无痕对旁人诧异莫名的目光若有所察，但却毫不介意。他默默地喝着酒，剑眉微蹙着，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他的不开心并非因为旁人猜测的目光，而是因为自己内心的那份隐衷。如果不是另有原因，他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喝酒的。
因为这种地方对他有种深深的刺痛。他是孤儿，从小吃过太多的苦，受过太多的难。像这种排档，十八年前经常出现他瘦弱的身影。他常常在这种小吃摊和别的小乞丐争抢别人的残羹剩饭。
但今夜梦无痕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祭奠幼时苦难的命运，而是为了等人，等上官欣瑶。梦无痕这辈子等过不少人，但他等的都是男人，而且都是他要杀的男人。而今他耐着性子却是为了等一个女人，而且等这个女人不是要杀她，是为了要保护她。
他不由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但是，他要求自己必须这么做。这时，街面传来一阵有节奏的皮鞋敲击水泥地的声音。
上官欣瑶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走进小街巷。梦无痕扔下两张钞票在桌上，起身跟了上去。上官欣瑶左拐右弯地走进了一个巷子，在一幢小楼前停下，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上官欣瑶锁好门，开了灯，一边叫着保姆小媛的名字一边上了楼。没有人答应，楼房里静得可怕，阴森森的令上官欣瑶感到毛骨悚然。
上官欣瑶进了自己的闺房，刚按动门旁墙壁上的电灯开关，一双男人的有力大手便抓住了她的右臂，从身后抱住了她，并捂住了她的嘴。灯亮的瞬间，上官欣瑶惊恐地发现保姆小媛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嘴角流着鲜血，瞳孔大睁，下身一片血污。很显然，小媛已被先奸后杀了。
梳妆台前的皮椅上坐着一个满脸长着络腮胡的男人，正悠闲地抽着香烟，面前放着一支蓝幽幽的威森手枪，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个职业杀手。络腮胡对捂着上官欣瑶嘴巴的同伙说：“瘦三，放开她，我要问话。”
瘦三放开上官欣瑶，推了她一把：“给我放乖点，敢不听话，小保姆就是你的下场！”
上官欣瑶被推得踉跄几步倒在络腮胡的跟前，她抬起头，用仇恨、痛苦而又恐惧的目光望着络腮胡，悲愤地说：“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这帮没有人性的畜牲！你们杀了我父亲，霸占了我家所有的财产，把我逼到这种地步，你们还要干什么？”
络腮胡抬起上官欣瑶的下巴，阴笑着说：“欣瑶小姐，只要你听话，我们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来向你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没有你们需要的东西！”上官欣瑶愤恨地拨开络腮胡的手。
络腮胡说：“欣瑶小姐，你在撒谎。你父亲把他的大部分财产和一个珠宝箱子存入了瑞士银行。他生前给你留下了一颗刻有一个小十字架的蓝宝石，这颗蓝宝石便是领取那些东西的凭证。只要你交出蓝宝石，我们决不为难你，而且以后再也不会来骚扰你。怎么样？”
“我没有什么蓝宝石，我父亲根本没有留下什么财富给我，留给我的只有辛酸和苦难。现在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们已经把我逼上了绝路，还要来逼我。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父亲的仇报不了，连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你们这些豺狼、畜牲，让我生不如死地活在人世间，还不如一枪打死我算了！”
上官欣瑶横下心来冲着络腮胡破口大骂。络腮胡并没有被激怒，懒懒地阴险而淫邪地笑道：“欣瑶小姐，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你要是不乖乖地把蓝宝石交出来，我们有的是法子对付你！瘦三，把她的衣服一件件剥了，看她听不听话。嘿嘿……欣瑶小姐出身名门，千金贵体，瘦三，今晚大哥仗义，把这好事让给你了。不过，你可千万要温柔点，别把欣瑶小姐弄疼了。”
瘦三淫笑着说：“大哥，您就放心吧！对付女人我是有一套的，我一定让欣瑶小姐终生难忘。”说着抓起上官欣瑶的双臂，将她拦腰抱起，抛到了床上。
上官欣瑶刚要挣扎着坐起身来，瘦三便扑了上去，开始连剥带撕地脱她的衣服。上官欣瑶拼命地反抗着，但根本无济于事，瘦三很快剥掉了她的上衣。
络腮胡坐在梳妆台前淫邪地欣赏着瘦三粗暴的动作，看着连撕带咬，绝望地反抗的上官欣瑶，哈哈大笑：“瘦三，看来她不太老实啊，恐怕今晚你这个‘新郎’做不成了！”
“不可能的事，老子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瘦三的动作更粗暴了，他将上官欣瑶的衣服一块块一条条地撕裂开来。
络腮胡笑得更欢了。此时，上官欣瑶绝望地大叫起来。眼见一幕惨剧就要发生，忽然间“砰”的一声枪响，瘦三仆倒在上官欣瑶身上，后脑冒出了一个血洞，鲜血和脑浆喷涌出来。
络腮胡猛地向门口望去，见门口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英俊青年，双手各持一支左轮手枪。络腮胡被眼前发生的事情骇住了，他混迹黑道多年，杀人无数，手上和身上的功夫都不弱，可是现在有人上了楼，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却毫无察觉。
他立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来者不善！
来人正是梦无痕，他是借助下水管攀爬上楼的。此时，他吹了吹冒烟的枪口，望着络腮胡不怒而威地问：“谁派你们来的？”
络腮胡不敢迎视梦无痕平静的眼神，那平静的眼神中隐隐凝含着一股锐不可挡的杀气。他强作镇定地说：“朋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梦无痕冷笑：“如果我偏要管呢？”
“那就是跟天龙帮作对！”络腮胡说，“跟天龙帮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梦无痕傲然一笑：“你以为就凭‘天龙帮’几个字，就可以吓倒金枪王？”
络腮胡大骇：“你……你是金枪王？”
梦无痕淡淡地笑着。
络腮胡双膝发抖，他知道在金枪王的枪下难逃一死，但又不甘心，只有赌一把运气了。他悄悄地伸手去抓枪。梦无痕看在眼里，冷冷地笑道：“我给你十分之一秒的先机，看你有没有胜算的把握。”
络腮胡笑了：“说话算数？”
“决无戏言！”梦无痕说。
在一个杀手眼里，十分之一秒的先机便是率先开枪的机会。络腮胡相信以他的身手，有了这十分之一秒的先机，一定可以反败为胜。他狂喜地抓起枪，瞬间指向梦无痕。
然而，他低估了梦无痕的速度。梦无痕已达到了随心所欲、枪人合一的境界，他的速度快得令络腮胡不可思议。他还没来得及扣动枪机，梦无痕的子弹便射了过来。“你好快……”络腮胡话没说完，眉心中弹，握枪的手垂了下来。
这时，上官欣瑶已从衣柜里找出一套衣服穿上，羞涩地望着梦无痕：“谢谢先生相救！现在这里死了三个人，我必须报警，请你尽快离去。”
“好，我走了，今后，我会在暗中保护你。多保重！”梦无痕走出上官欣瑶的闺房，从阳台飞跃到楼下，轻轻落地，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上官欣瑶目送梦无痕远去后，回房拨通了警署的报警电话。
次日清晨，萧啸龙端坐在虎豹别墅的龙头椅上，听唐元汇报说胡子和瘦三被人杀了，他暴跳如雷：“谁吃了豹子胆？敢插手天龙帮的事！”
唐元说：“我猜想杀他们的一定是金枪王。据我派出的眼线汇报，这些天有个神秘男子一直在暗中保护上官欣瑶。两天前，有个姓杨的老板在夜总会想占上官欣瑶便宜，结果被那神秘男子枪杀，两个保镖也命丧当场，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萧啸龙一掌拍在龙头椅的扶手上，恶狠狠地说：“派人跟踪上官欣瑶，一定要查出那个神秘男子的底细！”
唐元说：“帮主，金枪王枪法如神，武艺高强，胆大心细。如果此人真是金枪王，有他与我们作对，一定会坏我们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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