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雷霆救兵
作者:岳 勇
见石敢当受伤,公主“啊”地惊叫出声。
老三提刀大步奔向公主。几名禁军急忙挣扎起身,一起挡在公主身前。老三一个连环腿,将挡路的禁军踢倒在一边。
公主眼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蒙面人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朝自己扑来,吓得面色苍白,竟痴痴呆住。
老三干笑两声,对公主道:“老子送你去阴间做公主吧。”左手一抬,举刀就劈。
石敢当一见之下,大惊失色,急欲飞身扑上相救,却被老大老四双刀死死缠住。眼睁睁看着老三的钢刀往公主头上斩落,自己却无力相救,他急怒攻心,双目要喷出火来。
眼见钢刀劈至,公主只得闭目等死。
千钧一发之际,忽地自公主身边蹿出一人。
那人手臂一扬,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自袖中闪电般刺出,直指老三咽喉。只听得老三一声惨呼,长剑穿喉而过,鲜血箭一般喷了出来。
蒙面老大悲呼一声:“老三!”弃了石敢当,飞奔过去,抱住正缓缓后倒的老三。他悲怒交加,双眼涌出泪来。
如此骤变,令在场众人都惊得呆住。
高手隐遁的理由
石敢当抬眼一看,关键时刻出手救了公主一命的,竟然是胡老爹的儿子胡达尔,不由又惊又喜。
这时,那蒙面老大突地跃起,大叫道:“王八蛋,竟敢杀我三弟,老子要你抵命!”抡刀生风,直朝胡达尔拦腰横斩过来。
胡达尔身形陡然拔高三尺,青锋剑疾如闪电,临空削向对方肩头。
老大急忙提刀格挡,“当”的一声刀剑相交,他只觉手臂发麻,当下心头一凛,再也不敢轻举冒进,凝神应敌。
两人斗了十余招,胡达尔摸清对方路数,猛然大喝一声,左掌荡开对方钢刀,右手长剑斜挑,贯入对方小腹。
黑衣老大一声惨叫,倒地气绝。
石敢当知道,那老大是四个黑衣蒙面人之首,也是其中武功最高的一个,而胡达尔仅用十余招便将其击杀,武功之高,竟似不在自己之下,不由更是吃了一惊。
正跟石敢当动手的老四,眼见三个同伴先后丧命,哪里还敢恋战,虚晃一刀,扭头便向门外逃去。
石敢当冷笑一声,道:“现在还走得了么?”张弓搭箭,往他背后射去。
老四奔逃中听得脑后风声,已知有箭射到,急忙往右一闪。谁知便在这时,那箭忽地一分为三,从左中右三路射去。他虽避过中间一支,却正好撞在右边那支箭上。石敢当恨他们刚才老是缠住自己不放,险些害得公主丧命,是以这一弓搭三箭,弓弦拉得极满,力道极大。老四箭透前胸,兀自向前狂奔数步,方才倒地。
胡达尔提剑赶上,蹲下一看,不由暗叫一声可惜,回头对石敢当道:“如果将军能留下一个活口就好了。”
石敢当一怔,蓦地醒悟,道:“是该留下一个活口来,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来此何干!”他瞧着四名黑衣人的尸体,连叫,“可惜可惜。”
胡达尔道:“也许从尸体上能发现一些线索。”
两人将四具尸体抬到一起,揭开蒙面黑布,只见四人均是三四十岁年纪,从相貌上看,是汉人无疑。胡达尔伸手一搜,从四人身上各找到一块四寸见方的金牌,金牌正面雕着一条龙,刻着一个大大的“汉”字,反面刻有文字。老大的金牌上刻着“汉王天子御前左卫大将军”十一个篆字,老二的金牌上刻着“汉王天子御前右卫大将军”,老三是“汉王天子御前前卫大将军”,老四是“汉王天子御前后卫大将军”。
两人见了,不由皱眉。自大宋建国以来,偏安一隅的北汉小朝廷联合辽军时常入侵北面边界,宋汉数次交锋,各有胜负。至宋太宗太平兴国四年,终于讨灭北汉,平定河东。如今已过去五十余年,居然还有人自称“汉王天子”,并且还派了这四位“御前大将军”前来“公干”,当真令人匪夷所思。
石敢当将四块金牌拿在手中,又翻来覆去看了许久,仍是不明所以。此非急事,等将公主护送回汴京后,再禀明皇上慢慢调查不迟。他这样想着,便将四块金牌揣入怀中,不再多费心思,妄加猜测。
抬起头来,朝胡达尔看去,却见他也正朝自己看来,目光中透着一种闪烁不定的光芒,他不由暗吸一口冷气:自己光顾查探这四个蒙面人的身份,怎么忘了他也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物?以他这等身手,却甘心扮作难民混在公主身边,目的只怕不仅是为了方便照顾老父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他不由浓眉微皱,下意识地扭头朝胡老爹望去,只见这老头儿正默默地为篝火堆中添加树枝,那火经他一拨弄,烧得更加旺起来。回想这一路走来,这老头儿少言寡语,极少跟人攀谈,除此之外,倒也并无不妥。他心念一转,冲胡达尔抱拳一礼,道:“多谢胡兄援手之恩。原来胡兄竟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石某倒是看走眼了。”
胡达尔微微一笑,抱拳回礼道:“好说好说。非在下故意欺瞒将军,只是遭逢乱世,又携有老父在旁,为免惹祸上身,只好藏剑而行,还望将军海涵……”
石敢当轻轻嘘了口气,回身四顾,见公主就站在自己身旁,她虽然脸色苍白、惊魂未定,但终是虚惊一场、并无损伤,不由心中大定。再看众人,除庙外有两人被杀之外,其余均安然无事。当下,他躬身向公主请安之后,叫过两名禁军去外面将那两人尸体抬回,就在庙内挖个土坑与四个蒙面人的尸首一起埋了,免得让追踪到此的辽兵起疑。两名禁军领命而去。
待庙中众人将六具尸体掩埋好后,石敢当立即令人浇熄两堆篝火,再将灰烬用土掩住,扶公主上马,领了众人,趁着晨雾,出得庙门,寻了一条小路,急急而去。
中午时分,石敢当等已离开怀仁城数十里,却被一条河流挡住去路。石敢当下马,远远地瞧见河边住有一户人家,走过去敲开大门,却见屋里只有一个老头儿守家。石敢当作揖问道:“敢问老丈,此处是何地界,可有渡船过河?”
连问两遍,那老头儿只是眯着眼看着他,神色漠然,并不答话。
石敢当这才想起老头儿是契丹人,自己说的却是汉话,他自然听不懂。正自发愁,胡达尔走过来,叽里咕噜地对那老者说了几句什么话。老者眉头一展,立即跟他攀谈起来。两人说的都是契丹话,石敢当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等辞别老丈走出来后,胡达尔告诉石敢当,这老丈姓萧,老伴和四个儿女都被叛军杀害了,家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这条河叫清水河,河对岸有一个小镇,叫清水河镇。河上原本有一个摆渡的,几天前被辽军捆起来用马活活拖死,那渡船也被叛军抢走了。
石敢当皱起眉头,问:“那你有没有问他,对岸小镇上是否有辽军驻扎?”
胡达尔道:“我问了,他说三天前辽军来镇上扫荡了一次,之后没有来过。”
石敢当点点头,向前走了两步,忽地回过头来,盯着他问:“你怎会讲契丹话?”
胡达尔笑起来,道:“我跟我老爹在宋辽边境做生意这么多年,如果不会讲契丹话,岂不早就饿死了?”
石敢当也不便再追问,只是皱眉道:“没有渡船,怎么过河?”
胡达尔道:“河水不深,水流也不急,正好可以泅水过河。”
石敢当摇摇头道:“河水冰凉刺骨,岂不要将人活活冻死?再说公主乃万金之躯,怎可让她冒险涉水?”
胡达尔笑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说,可以让马驮着咱们泅水过去。”
石敢当回头看看大小雪儿,点头道:“也只有委屈这两匹白马了。”
当下自己骑了大雪儿,先朝河中走去,涉到河中,河水正好刚刚淹没半个马肚,白马四蹄一齐划动,浮游向前。人骑在马背上,倒也平稳,不一会儿,便已游到对岸。
石敢当过河之后,又让小雪儿驮了公主,缓缓游过来。接着再把两匹白马放回去,分别负了其他人游将过来。好在河面狭窄,来回一趟,费时不多。两匹白马尽心尽力游了二十余个来回,将众人全部送到南岸。
石敢当牵了白马,带领众人往镇上走去。一行人早已饥肠辘辘,身疲力乏,本想前来讨些吃的,谁知镇上尸骸遍地、一片狼藉,根本不见一个人影。想来是几天前辽国叛军来到这里,大开杀戒,清水河镇上下民众只怕全遭了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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