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6期
艰难的寻根之旅
作者:乔纳森.萨福伦.弗尔
的expression(说法)。”“你的车怎么会是个
‘expression’(说法)呢?”“我有一辆像一堆屎一样的车。你知道吗,它发出屎一样的臭气,看起来也像一堆屎。”“那如果你是个优秀的会计师的话,你会买一辆漂亮的车吗?”“绝对。”“会计师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太太呢?”“那谁知道?”“她会有硬挺的乳房吗?”“我不能肯定。”“但很有可能?”“我想是的。”“我喜欢,我喜欢硬挺的乳房。”“可是也有娶了个丑老婆的会计师。就那么回事吧。”“要是约翰·福尔摩斯是个一流的会计师,他就能娶任何一个他喜欢的女人做太太,对吗?”“可能吧。”“我的阴茎非常大。”“好。”
晚餐过后,我们开车回旅馆。是个不怎么样的旅馆。我们打开主人公那间的房门的时候,我猜,他不高兴。“还行,”他说,因为他能猜到我猜到他不高兴了。“可不是嘛,这只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你们美国没有这样的旅馆。”我开了个玩笑。“没有。”他说。他笑了,我们就像朋友。“记住关门,”我告诉他,“我不想吓唬你,不过这儿有很多危险的人,他们想从美国人那儿偷东西,还绑架他们。晚安。”主人公又笑了,但他这回笑是因为他不知道我是很严肃的。
“过来,小小赛米·戴维斯。”我爷爷唤着母狗,可她不肯离开主人公的房门。“过来!”他怒吼起来,但她不动。我试着对她唱歌,她很喜欢我这样,尤其是我唱迈克尔·杰克逊的《比利·金不是我爱人》的时候。可小小赛米·戴维斯光用脑袋去撞主人公的房门。我敲门,主人公出来了,嘴里含着把牙刷。“小小赛米·戴维斯今晚想跟你一块儿睡。”我对他说,尽管我知道这是行不通的。“不行。”他说,然后一言不发。“她不肯离开你的房门。”我告诉他。“那就让她睡大厅。”“但她很可怜。”“听着,”他说,“如果她需要睡在房间里,那我很乐意去睡大厅。但是我睡房间的话,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兴许你们俩都能睡大厅。”我建议。
之后留下主人公和小小赛米·戴维斯一起睡——主人公睡房间,母狗睡大厅——我跟爷爷去楼下的旅馆酒吧喝几杯伏特加。这是我爷爷的主意,我有点怕单独跟他在一起。“他是个好小伙儿。”我爷爷说。我不能肯定他是在问我还是在告诉我。“他看起来不错,”我说。“我们得想各种办法帮助他。”“是的。”我说。“我很想找到奥古斯汀。”他说。“我也想。”这就是我们一晚上的所有谈话。我们喝了三杯伏特加,看了酒吧里的电视播的天气预报,然后上楼去房间。“我睡床,你睡地板。”我爷爷说。“当然。”我说。我们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想主人公的爷爷在打仗那会儿做了些什么,那天晚上——爷爷睡床上,我睡地上——我又有了个新问题:我爷爷在打仗那会儿做了些什么?
早上六点的时候,闹钟响了。“去叫那个犹太人。”我爷爷说。“吃早饭?”我问。“哦,”他说,“我们下去到餐厅吃早餐,然后你再下去叫犹太人。”“那他的早饭呢?”“他们不会有什么没肉的东西的,那我们就别再让他搞得人不舒服了。”“你真聪明。”我对他说。我们坐在餐厅里的时候我爷爷说:“多吃点。今天一天路很长,谁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吃到下一顿?”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两个人叫了三份早餐,还吃了很多香肠,这香肠真是美食。“叫那犹太人,”吃完之后,爷爷说,“我会在车里耐心等着的。”
主人公肯定已经醒了,因为我还没在门上捶第二下,他就开了门。他已经穿戴好了。“听我说,”他说,“我们吃点早餐你说怎么样?”“什么?”“早餐。”他说着,把双手按在肚子上。“不,”我说。“我想开始找才是最重要的。只要灯还亮着,我们就得尽可能地去找。”“可现在才六点半。”“是,可并不一直是六点半啊。看,”我说着,指了指我的劳力士表,从保加利亚买来的,“已经六点三十一分了。我们耽误时间了。”“吃一点行吗?”他说。“什么?”“我真的很饿。”“这个没商量,我想最好是……”“我们还有一两分钟。你想说什么?”“你去楼下的餐厅喝一杯卡布其诺。谈话结束。”“什么是谈话
结……”我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这表示“闭嘴!”
“再来吃点儿早点?”女招待问。“她说‘早上好,你想来杯卡布其诺吗?’”“哦,”他说,“告诉她,要。还能不能来点面包或者别的什么。”“他是个美国人。”我说。“我知道。”她说。“能看出来。”“可他不吃肉,那就给他来杯卡布其诺。”“你跟她说什么?”“我告诉她,咖啡别加太多水。”“很好,我讨厌水加得多的咖啡。”“那么,一杯卡布其诺正合适。”我对女招待说。她是个漂亮的姑娘,我从来没见过像她那么丰满的胸部。“今晚愿意跟我一起去一个有名的迪斯科舞厅吗?”我又多说了一句。“你会带这个美国人吗?”她问。我气坏了。“他是个犹太人。”我说。我知道不该说这个,可我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糟透了。问题是,说了以后,我感觉更糟。“哦,”她说,“我以前从来没见过犹太人。我能看看他的脚吗?”我叫她专心干自己的活儿,只管给犹太人拿一杯卡布其诺就行了,又叫了两根香肠给母狗准备着,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又要吃呢。
“我们怎么走?”我和主人公上车的时候我爷爷问我。“我不知道。”我说。“问乔-弗。”他命令我,我就问了。“我不知道。”他说。“他不知道。”“你说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们在车里啦,时刻准备开始我们的行程。他怎么能不知道?”他的嗓门现在变大了,吓着小小赛米·戴维斯了,她叫了起来。“你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我还以为你们俩至少有一个是合格的寻根旅游的导游呢。”我爷爷使劲摁喇叭,发出“轰”的声音。“我爷爷够资格!”我告诉他,这是实话,尽管他只是开车合格,而不善于帮人寻找遗忘的历史。轰——“别摁了!”我对爷爷说。“别摁了!你这样没用的!”轰——汪——“住嘴!”他说,“叫犹太人也住嘴!”汪——“你肯定他合格?”“当然。”我说。轰——“我不会骗你的。”汪——“做点什么,”我告诉我爷爷,轰——“不是这样!”我大声说。
我爷爷开车把我们带到昨天来旅馆的路上经过的一间加油站。一个人来到窗口。“什么事?”他问道。“我们想找翠琪布罗德。”我爷爷说。“我们这儿没有。”那个人说。“是个地方。我们在找那个地方。”那个人扭头问站在店前的一群人。“我们有叫什么‘翠琪布罗德’的地方吗?”他们全都耸耸肩膀,然后继续他们的谈话。“抱歉,”那人说,“我们没有。”“给我看地图。”我对主人公说。他去掏他的包。“地图没了。我想是被小小赛米·戴维斯吃了。”“不可能!”我说,其实我知道很有可能。我叫主人公再跟那卖汽油的人提一些其他镇子的名字,兴许有那么一个不是正式的名字呢。“科洱脊,”主人公说,“基崴兹,索柯来祁……”“对,对,”那个人说,“我听说过这几个镇子。”“您能告诉我们怎么去吗?”我问。“当然可以。这些地方不远。大概30公里,不超过30。只要顺着大路往北开就行了,然后往东穿过一片农田。”“给!”主人公说。他手里拿着一包万宝路牌香烟,冲着卖汽油的人。“他到底在干什么?”我爷爷问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卖汽油的人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我问道。“谢谢你的帮助。”他说,“我在一本指南书里读到,在这儿很难买到万宝路,书上还说走哪儿都得随身带上几包,当tip(小费)给人家。”“什么是tip?”“别人帮了你,你给人家的一些小钱。”“有人告诉你得为这次旅行付费,是吗?”“不,不是那样。”他说,“小费是谢谢别人帮的小忙,比如指路。”“他不吃肉。”我爷爷告诉卖汽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