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4期

人渣

作者:江朝忠




  “请你态度好点。你应该明白,凡是戴着手铐坐在我对面的人没一个不能不和我合作的。如果他不合作,那只能说他不想活着出去。”
  “我说了就能活着出去吗?”
  “那要看你犯的什么罪。如果你真的没犯死罪,最好应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的含意。”
  “那你问吧。我反正没杀人。”
  “你认识张天宝吗?”
  “认识。”
  “你可知道他死了?”
  “知道。”
  “你是听谁说的?”
  “街上到处都在讲。”
  “你9月19日晚上在哪儿过夜?”
  “在我家里。”
  “你胡说。我调查过,你那晚上根本不在家。9月19日下午6点左右你从家出去了。”
  “是谁说的?”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反正有人证实。”
  “……”徐武终于低下了头。
  “你说,你是不是去了张天宝家?”
  “没有。”
  “你不说出真正的去处,就无法让人不怀疑你去了张天宝家放毒。”
  “放什么毒?”
  “向张天宝碗里或杯子里放安眠药。”
  “你完全是想屈打成招。你在他碗上或杯上看到了我的指纹上吗?”
  “也许你事后把碗或杯子给丢在了人们无法找到的地方。”
  “你在编造故事。”
  “可你说不出你没去张天宝家的事由。”
  “我有。”
  “你那天到底去了哪里?”
  “我去找刘巧巧。”
  “刘巧巧现在住在哪儿?”
  “住在中华路28号5楼301。”
  “她现在还住在哪里吗?”
  “我说不准。”
  “你那天见到她了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去到刘巧巧门口的时候,回头看见了紧跟着我的老婆。”
  “你后来有没有去找过刘巧巧?”
  “没有。”
  “为什么?”
  “我老婆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张天宝有没有给你写过一万元欠条?”
  “没有。”
  “你在撒谎?”
  “说我撒谎那是你的口头禅。”
  “不是口头禅,我早调查过你把田政诈骗张天宝的欠款一万元转写成了你的名字。”
  “……”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
  “你是不是想害死张天宝后叫李琼把所得张天宝的身故保险金分一万还给你。”
  “你在冤枉好人。”
  “你是好人吗?你在派出所留下了许多坏事的档案。你把张天宝打了好几次,而且把他逼得倾家荡产,你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与他没有深仇大恨!”
  “你9月19日晚上是不是跟你老婆回家了?”
  “没有。”
  “为什么?”
  “我打了她。”
  “你为何打她?只因为她阻止你与刘巧巧来往?”
  “是。”
  “你后来又去了哪里?”
  “后来我去了歌舞厅。”
  “哪家歌舞厅?”
  “夜山红歌舞厅。”
  “那天我们传讯你,你为何逃跑?”
  “……”
  “是不是背后有人唆使你逃跑?”
  “没有。”
  “你没有说实话。”
  “你叫我说什么实话?”
  “我上午去你家调查过你老婆,她说那天你一接电话就立刻跑了,当警察赶到你家里的时候,你已跑了两个小时了。不过警方在你电话机上查到打电话通知你逃跑的人的电话号码。”
  “你说是谁给我打的?”
  “是高飞。”
  “这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常常会在你身上发生。”
  “……”
  “你说他是从哪里得到消息警方马上要去抓你?”
  “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非要我说知道。”
  “你可知道现在又是谁打电话到刑侦科告诉你所躲藏的地方吗?”
  “不知道。”
  “这次打电话报密的跟上次打电话叫你逃跑的电话号码可是一模一样。”
  “你说是高飞?”
  “我没说是高飞,是高飞家的电话。”
  “你的意思是说高飞出卖了我?”
  “我觉得有人想把你当替罪羊。这里我要告诉你。我审问你的时间不多了,上面有人想把我调离。所以希望你配合。在我没被调离之前,我想把庙咀一案和田政死一案弄个清楚。从各种迹象看出,有人想嫁祸于人。”
  “那你还要我说什么?我反正没杀人。”
  “我没肯定说你杀人。其实我都希望坐在我对面被传讯的人都没杀过人。”
  “既然你认为我没杀人,你们为何还要把我当罪人一样戴上手铐永无休止地审问?”
  “因为你拒绝传唤。”
  “那你还有什么话要问。”
  “你认识田政吗?”
  “认识。”
  “你可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房子塌下压死的。”
  “不是听说。而是你那天亲自参与了。据我调查了解,9月5日那天晚上,你和刘巧巧打的把烂醉如泥的田政送回家睡后,你同刘巧巧把门锁上离开了田政,你们后来去了哪里?”
  “我和她去了一家舞厅。”
  “你在撒谎。那个时候是午夜3点。舞厅一般都关门了。你们其实什么地方都没去,而是去了田政房子的后面。”
  “我们去房子后面干什么?”
  “你们去引来了洪水。后来灾难发生了,再接下来你和刘巧巧得到了一笔数目不少的保险赔款。”
  “你在编故事。”
  “可你们成为这故事最大的犯罪嫌疑人。我之所以把你和刘巧巧当成犯罪嫌疑人,是因为我做了一定的社会调查,没调查也就没发言权。”
  “你是说我杀了田政?”
  “我没有说你杀了田政。只是怀疑你和刘巧巧谋害了田政。你不光得到了田政死后的财产保险金和意外身故金,而且还占有了他的老婆。”
  “你在冤枉我。”
  “我没冤枉你,可事实你霸占了刘巧巧。你对得到刘巧巧的两个男人早就想下毒手了,只是没机会,只是觉得让他们平淡地死有点便宜了他们。所以你后来私下通融了保险员高飞,谁知你从高飞那里获悉,张天宝和田政早在1997年就买了一份人寿养老保险。后来,你一看机会到了,分别对他们下了毒手。”
  “我没那么卑鄙。”
  “可事实上你卑鄙了。”
  “我没有害人。”徐武开始愤怒了。
  “你的愤怒对我们这种职业的人来说丝毫不起作用。带下去!”
  随着刘力的一声“带下去”,从门外走进来两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刑警把徐武架了出去。
  当刘力回头看高清清的时候,只见高清清对他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这样一连串的盘问,我只好用微型录音机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只要能真实记下讯问结果。走,我们去刘巧巧家。”
  
  六
  
  刘巧巧死了。
  刘巧巧的死被发现是因为发出了尸体的臭味。
  闻到尸体臭味的人是刘力和高清清。
  这原本非常漂亮的女人现在泊在了一摊黑血中。
  这曾经让男人们去决斗的刘巧巧如今已被人用锋利的菜刀乱砍死了。
  好狠的刀。
  好深的仇。
  凶手不光在现场丢下了刀,而且还毫不顾忌地留下了鞋印和指纹。
  看来凶手根本不在乎警方的追查。
  杀人的人不怕追查岂今为止为数不多。
  看来凶手根本不怕死。
  凶手也许去杀刘巧巧的时候就有了视死如归的想法。
  法医鉴定:刘巧巧死于9月19日晚8点钟左右。
  刘巧巧所在的房子很偏僻。
  她是不是有意到这人迹稀少的地方来住?
  她是不是害怕遇见熟人?
  她是不是知道了别人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来刘巧巧住处找过她的人只有一个。
  这个人是徐武。
  徐武到底在9月19日晚上与他老婆分手后去了哪里?
  他难道是杀死刘巧巧的凶手?
  他是不是因为刘巧巧知道了他谋害田政的事而将她杀害?
  当刑事技术科通过对徐武的指纹作鉴定比较,却得出一条让刘力非常失望的结果。
  留在刀把上的指纹不是徐武的。
  后来刘力去N市“夜山红”舞厅调查。结果夜山红所有人都说9月19日那晚根本没看见徐武。
  徐武为何说谎。
  于是刘力又在预审室见到徐武。
  徐武一夜之间全变了人形。他面黄肌瘦,双眼深陷,头发零乱。整个形象有点像随地打滚而演戏的老猴子。
  “告诉你一件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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