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夜海惊魂
作者：王金良
朱南燕说：“现实情况是出事的船舱只有两个人，一个柳姗姗，一个是死者。这又作何解释？”
罗森说：“这个问题提得好。从一般犯罪来看，凶手不会明明杀了身边的一个人而不承认。常情是凶手杀了身边的人要伪造现场，而柳姗姗没有，她还握着带血的匕首，匕首上只留下了她一个人的指纹。事后她又详细地说明了她的迷惑，也详细说了曹原这个人。我想，梅姐千方百计要暗中保护的人会不会是曹原？也就是说，曹原在‘长庆号’上给烟台打的两个神秘电话是不是给梅姐打的？如果是这样，这次凶杀可能与梅姐有关。其实，我这两天考虑的是凶手杀害冷艳丽的动机，当然也考虑了如果有人要栽赃柳姗姗的动机。如果柳姗姗说的是实话——你们知道她说她装有十六万元的皮箱被人拿走了，而留在她身边的是曹原留下的大皮箱，里面装了一层假百元人民币和假币下的一二十捆白纸。如果柳姗姗说的这些是真的，那么，她所说的曹原一定是诈骗了两个人的钱财，一个是柳姗姗，另一个是冷艳丽。她俩的钱箱都在曹原的手里。而这两个受骗者都是欢场小姐，手里有的是钱。如果我的推理正确的话，至少梅姐应该认识曹原这个人，不然她为什么一再转移我们的视线，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到李明堂身上呢？”
刘长发说：“罗队长，我一直在想，如果真有曹原这个人的话，他现在应该还在烟台。”
罗森点点头。
十四搜查梅姐
罗森径直来到梅姐的经理室，向她出示了烟台市公安局出具的搜查证。
“搜查我？我犯什么法了？搜吧，随便搜。”梅姐说着离开了办公桌，做出无所谓的样子。
刘长发和朱南燕开始搜查梅姐的办公桌和书柜。
“请把你的手机拿来。”罗森伸出手。
梅姐犹豫了一下，还是交出了手机。
罗森调出“已接电话”和“已拨电话”，发现里面有三个外地手机号。
罗森让梅姐看了这三个外地手机号，问：“这三个人你不会不认识吧？”
梅姐说：“一个叫张力，是广州的，我经常去进他的化妆品认识的。一个是杨怀远，北京的，他开了个美容院，我去过他那里。另一个是长沙的，我中学的同学谢富明。还有什么要问的？”
罗森说：“我要求你现在给他们三个人都打一个电话，每一个电话都要说一句‘应该把柳姗姗也杀了，现在留着她危险大了’，我要看他们如何应对。当然，你的手机要连接我们的监听器，这个监听器是有录音功能的，你必须为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决不能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暗示。”
按照要求，梅姐给张力打了手机，给谢富明也打了手机，罗森没发现什么。当给杨怀远打电话时，梅姐刚说过“应该把柳姗姗也杀了，现在留着她危险大了”，杨怀远接茬说：“不怕，柳姗姗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我了。”
罗森赶紧写了一行字送到梅姐面前，上面写着：“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你。”
梅姐照章念了，可杨怀远说：“想见面儿，过半年再说吧，风声正紧的时候我不会见任何人。”说罢关了手机。
罗森对梅姐说：“你还说杀人案与你无关，连杀人凶手你都认识。”转脸对刘长发和朱南燕，“别搜了，把梅小姐带走。”
半小时后，梅姐坐在了公安局的审讯室里。
朱南燕问：“姓名？”
梅姐说：“薛梅。”
“出生年月？”
“1974年5月。”
“籍贯？”
“吉林省吉林市。”
问了薛梅一些基本情况后，渐渐切入了主题。
罗森说：“你是怎样认识杨怀远的？”
薛梅偷偷抬抬眼皮看了罗森一眼，说：“其实很简单。半年前，杨怀远开始来我们“美死你”桑那中心，他找了几个按摩小姐之后，开始比较固定地来找冷艳丽一个人。他为了每次来都能得到冷艳丽的接待，便到办公室找到了我，让在某个时间段不要安排冷艳丽在大厅接客人，我答应了他。当然，他给了我一千元钱，算是好处费吧。再后来，杨怀远和冷艳丽约见之后，他总要到经理室和我聊会儿天，一来二去我们熟了起来。杨怀远究竟是哪里人？是干什么的？我真的一无所知。你们也知道，像我们这些干服务业的女人，连名字都是化名，人家谁来这里会把自己的老底告诉我们？”
罗森思索着问：“我想问问，为什么你说应该把柳姗姗也杀了，现在留着她危险大了，他会做出知道内情的回答？”
“因为……因为……”薛梅霎时语塞了。
罗森说：“你刚才不是说杨怀远在北京开了个美容院，你去过他那里吗？你要有什么说什么，不要考虑周全了再说。”
薛梅突然双手捂脸，双肩开始耸动，她哭了起来：“我没在北京见过他，我瞎编的。”
罗森劝道：“哭是没有用的，况且你不是直接杀人凶手，你既然知道内情，就说出来，争取立功，宽大处理。”
薛梅这才把双手放了下来，抽泣着说：“冷艳丽仗着她长得漂亮，三天两头请假，经常把有钱人约到外面。我吵了她，过不多久我在回家的路上就遭人暴打一顿。后来我又吵了她，我又在路上被三四个暴徒打了一顿。我怀疑是冷艳丽找的黑社会渣子干的，她硬着头死不承认，还说真不行她拉一帮人也能干桑那，要把我的客户拉光。我真是气死了。我就开始在杨怀远那里说冷艳丽的坏话，我说你和她玩玩可以，要当真结婚，婚后你也收拾不住她。我就把冷艳丽经常拉有钱的男人在外面包房、成夜不归的事儿告诉了杨怀远。杨怀远听了很生气，他说他要找个机会把冷艳丽扔到海里喂鱼。后来他又来找我，他说他想出一个好办法，叫借刀杀人，他要让一个叫柳姗姗的小姐当替死鬼，把她麻醉后抱进冷艳丽的船舱，等她醒来她自己报案。后来我就听说冷艳丽是被匕首刺死的，柳姗姗醒后发现自己手里握着带血的匕首。事后柳姗姗虽然被当作重大嫌疑人被关了起来，杨怀远心里还是不踏实。他曾给我打电话说他应该同时干掉柳姗姗，现在她成了见过他的活口了，真是不应该。所以，罗队长，当你让我在手机里说那句话时，我就预感到杨怀远会说漏嘴。”
罗森不易觉察地点点头，说：“今天就说到这儿吧。”说着，走出了审讯室。
十五又发一案
罗森、刘长发和朱南燕带着从烟台拿来的杨怀远的画像刚回到中州市，刑警叶祥就向罗森报告了一起昨天晚上发生的凶杀案。
昨天夜里十一点多钟，中州市西郊春宵发廊小姐紫燕被杀死在发廊附近的一栋搬迁后的废旧楼房旁边，尸体的周围散落着两张被撕碎的紫燕的彩色照片。
罗森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在上午十一时三分：“叶祥，带我到现场看看。”
叶祥开着警车，十几分钟便来到了春宵发廊。发廊位于火车站西南侧，这里的马路两侧有四五十家发廊。春宵发廊的另一位小姐雅雪接待了罗森和叶祥。
听到询问紫燕的情况，雅雪说：“我估摸着有大半年了，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青年经常来找紫燕。后来听紫燕说那男的叫苏成。”
“他长得什么样子？”罗森问。
雅雪说：“瘦长脸，白白的，一米七五的个头，说普通话。”
罗森问：“他是干什么的，什么地方人？”
雅雪说：“紫燕给我说过，他的母亲是北京人，他的父亲是澳大利亚人，他本人是从澳大利亚回国做珠宝生意的。他说过不久就要带紫燕到澳大利亚结婚呢。他送给紫燕两个白金戒指和一条带宝石的金项链。”
罗森问：“戒指和项链现在什么地方？”
雅雪说：“昨天晚上十点钟，外面有人叫她，她就出去了。十一点多，我听说前面不远的废弃大楼里发生了凶杀案，我就跑去看，一看死者是紫燕。我见她一小时前还挂在脖子上的金项链也不见了。我赶紧给110报了案，后来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敢看那种杀人场面。”
罗森问：“紫燕对你说过苏成住在哪儿没有？”
雅雪说：“说过，说他经常住在火车站附近的中州大酒店，谁知是真是假。”
十六夜审柳姗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