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夜海惊魂
作者：王金良
“我想起来了，”柳姗姗说，“死的那个女的身份确定没有？她是不是烟台人？说不定她在烟台的哪个旅馆住过。我和曹原从北海新港坐上‘长庆号’之后，他在船上接过两个电话，我偷看了他的手机，‘已接电话’显示区号都是烟台的，而曹原却说是香港来的电话，是说生意的。当时我就起了疑心，感觉是个女的找他。现在看来我的判断没有错。”
高个子警察说：“就是确认那女的是烟台人，那又能说明什么呢？总不能因为人家接了两个电话就怀疑人家是杀人凶手吧？”
柳姗姗急了：“我怎么说什么你们都不相信呢？要我怎么样你们才能相信我？”
高个子警察说：“待明天早上下船时，我们让你一个一个地认认，看看谁叫曹原。我们这条船上一共有一千四百六十二个乘客，你一个一个认。”
柳姗姗说：“不过，曹原也有可能在烟台港下船了，那样的话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一高一矮两个警察和柳姗姗三个人，坐在治安室里你瞪瞪我，我瞟瞟你，终于熬到了东方破晓。
“风笛号”鸣着长笛来到了大连港，靠岸后，一二十个警察和水手维持秩序，让乘客排成一队，从中间的一个出口一个一个地放人。一千四百六十二个乘客，包括柳姗姗和死者一个不少，但没有发现一个长相和曹原接近的人，包括女人。
柳姗姗看着走出巨轮的最后几个人上了岸，心都要碎了。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高个子警察说，“走吧，大连公安局的警车在出口等着你哪。”
柳姗姗绝望地看看空荡荡的巨轮，又看看空荡荡的海岸，长叹一声，向出口走去。她的后面跟着一群穿制服的海上警察，再后面是抬着女尸的水手。
柳姗姗乘警车被押送到大连市公安局，在一间明亮的审讯室向她提出讯问，她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你拒绝回答，你准备怎么办？”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公安问。
柳姗姗说：“我要求把我送到中州市，那里我有证据证明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公安局经过商量，决定把柳姗姗交给中州市公安局审理。
六罗森接手此案
中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长罗森亲自接手了这起海上凶杀案。由于柳姗姗从未办过公民身份证，验明她的身份就成了问题。
在市公安局的一间审讯室里，柳姗姗讲了自己的身世。她一出生就送给了别人，因为她上面已经有一个姐姐了。初中毕业，养父就不让她再上学了，她到家电市场找了份工作。干了两年多后，她处了一个男朋友，被养父在街上碰见了。当天晚上，养父喝了不少酒，趁养母回娘家，狠狠打了她一顿，说她才十八岁就想男人，真是贱骨头，打着骂着就把她给强奸了。一怒之下她跑了出来，永远也不回那个家了。她找不到工作，只好到一家发廊应聘。由于她年轻美貌，被女老板一眼看中。在一次扫黄打非活动中，发廊被取缔，她被劳动教养了半年。出来后举目无亲，她不得已投靠了北环浴池，在那里又做起了皮肉生意。
罗森、刘长发和朱南燕带着柳姗姗来到看守所，让她和前几天被抓获的北环浴池的几个卖淫女见了面，听她们的谈话，确认柳姗姗前几天确实就在北环浴池干过；然后又驱车来到北海新港，让柳姗姗指认坐哪条船。几个人来到码头，柳姗姗一眼看见了“长庆号”，说：“就是这条船，晚上九点钟开。”
罗森喃喃地说：“看来你们到烟台之前，曹原在你喝感冒药的水里放了药，你昏睡后，他便和在船上联系过的那个人一起把尸体放进‘风笛号’的一个船舱，造成是你杀了那个女人的假象。他还在你身上放了两张烟台到大连的船票，以此证明你的确是去大连的。”
柳姗姗说：“对对对，罗队长分析得很对。另外，我在船舱里见曹原接了两个电话，他说是香港打来的，但我趁他冲澡偷偷看了来电显示，那分明是烟台的区号。”
罗森问：“那个电话号码你还记得吗？”
柳姗姗想想，摇摇头。
罗森寻思着什么，但没有说话。待了会儿，他说：“今天就这样吧。”
在此之前，罗森已率刘长发和朱南燕带着柳姗姗搜查了北环浴池和西苑宾馆1028房间，在那里采集了所有可疑的指纹和其它痕迹。
七追查女尸
罗森带着刑警刘长发和朱南燕在烟台市住的第三天晚上，终于找到了“风笛号”上那位遇害女人的工作地——“美死你”桑那中心。女老板梅姐带着罗森几个人来到了三楼的经理办公室。
梅姐是个漂亮灵秀的女人，她在大办公桌前坐下，请罗森、刘长发和朱南燕坐在对面一侧的一排沙发上。
梅姐说：“我一看你拿的照片我就知道冷艳丽出事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罗森示意刘长发把“风笛号”上发生的事简单讲了一遍。
梅姐说：“罗队长，说实在的，我早有预感冷艳丽要出事儿。她今年二十岁，我们这里的小姐她最漂亮，每天晚上找她按摩的人都排成队。干了一年多吧，半年前她就开始动不动就请两三天假。我知道她把有钱的男人约了出去。可为了利用她吸引顾客，我一直由着她，只要她经常能来我们中心工作就行。”
“她的一些基本情况能不能介绍一下？”罗森问。
梅姐略一沉思，说：“我和她都是从吉林市来这儿做生意的。我和她家住的很近，她高中毕业后没事儿干，花销又大，她父母就经常吵她。她经常对我说，我就告诉她我表姐在烟台办了个桑那中心，里面的按摩小姐特别赚钱。她说她没学过按摩。我就告诉她男人只要有小姐随便按按摸摸就成。她和我到烟台一试，就不愿回家了。起初她就在我们这里挣钱，近半年她常和有钱的男人在外面混，她跟谁混，我就不清楚了。”
“她平时住在什么地方？”罗森问。
梅姐说：“天海路148号附3号，她租了一套二室一厅的套房，总是独来独往，不合群。”
罗森问：“能带我们去她住的地方看看吗？”
“当然可以。”梅姐说着，起身跟着罗森他们走出了经理室。
刘长发开着当地公安局提供的警车，很快来到了冷艳丽生前住过的地方。冷艳丽住的房门在几分钟前已被接到通知的当地刑警打开，当地刑警见罗森他们来了，便请他们进屋勘查。屋里摆设很简单，大概十平方米的客厅除了沙发和茶几别无它物；卧室的正中摆放一张双人席梦思床，靠墙放着一个挂衣柜，挂衣柜里只有两件衣服，显然冷艳丽在离开时已把其它衣物随身带走了。随后，罗森在观察床头灯的灯座和落有灰尘的床头时发现有几枚像是男人的指纹。他指了指有指纹的地方，朱南燕进行了拍照提取。罗森来到厨房，也发现了几枚异样的指纹，又来到卫生间，他在下水道口下摸出一缕长短不齐的毛发。
“今天就这样吧。”罗森谢过了当地刑警，便带着一行人下了楼梯。
八小姐报信
“美死你”桑那中心的按摩女玉儿，“打的”跟着罗森他们来到冷艳丽的住室。她等着他们勘探过现场，又跟他们来到雨楼宾馆812房。
罗森听见有人敲门，忙上前扭开暗锁，见来人是个穿蝙蝠衫的少女。
少女往左右走廊看看，见没人，说：“罗队长，我知道你们为冷艳丽的事儿来的，我有情况要反映。”
罗森把她让进屋，又将门随手锁上。
少女站在客厅中央对罗森说：“我是梅姐那儿的服务员，叫玉儿。刚才梅姐回去以后，召集所有小姐到经理室开会，让我们绝对不能向你们提供任何有关冷艳丽的情况，包括她和哪个男人比较熟悉都不能说。我感到这里问题较大，就赶来找你们。”
罗森指着沙发说：“你先坐，谢谢你找我们反映情况。”
刘长发给玉儿倒了一杯茶叶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罗森问：“冷艳丽是不是和几个男的关系较密切？”
玉儿说：“冷艳丽十天前跟我说过，常找她的人叫李明堂，是明堂饭店的老板，很有钱。他想和冷艳丽结婚，冷艳丽吃不准，就找我商量。我见过李明堂几次，他出手确实大方，人也长得潇洒。我就把我的意见告诉了她。冷艳丽平时用钱很省，近两年最少存有二三十万元，我不知道你们见没见到冷艳丽的这些钱？如果没有见，肯定是那个李明堂把钱骗走了，杀死冷艳丽的凶手即使不是他也会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