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夜海惊魂
作者：王金良
罗森感到梅姐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令人疑惑的角色。从那盘录音带里就能听出不少问题。因此，罗森决定找梅姐好好谈谈，看能不能再挖出一些东西来。
上午十点，梅姐开着自己的宝马车停在了“美死你”桑那中心的大院里。罗森、刘长发和朱南燕走过去与她打招呼，她便领他们到三楼经理室。
“冷艳丽被害一事还要麻烦你多多帮助提供情况呀。”罗森边说边观察梅姐的办公室。
梅姐浅浅一笑说：“昨晚我才听说你是中州市公安局的刑侦大队长。既然大队长千里迢迢赶来找我，我还能知情不报吗？”
罗森说：“好！我想暗访一下你们这里的小姐，能提供方便吗？”
梅姐说：“当然可以，这两天我一直对她们说，如果公安局的问谁什么，一定如实回答。”
“果真如此吗？”罗森问。
梅姐瞟了罗森一眼：“你还怀疑我的诚意？”
罗森拿出微型录音机：“你想听听吗？这里是你给桑那中心小姐们的讲话录音。”
梅姐怔了一下，随即放松了面部肌肉：“放吧，我听听我说了些什么。”
录音机开始转起来，传出的声音十分清晰。
听了一半，梅姐用右手捏了捏自己的前颊，说：“好了，好了，停一下吧，这些确是我说的，我承认。”
罗森问：“我想知道，你究竟想隐瞒我们什么？”
梅姐的口气变软了，眼圈也变红了：“不是我不想给你们说实话，而是我们说了实话我们非倒大霉不可。我们如果揭发了真实情况，你们抓了人不要紧，可要是又放了人，我们这生意就做不成了。”
罗森严厉地说：“你说吧，只要有根有据，我们抓了人就要从重从快处理。”
梅姐说：“那好，我说，这个案子是李明堂干的。因为冷艳丽要赶夜里十一点半从烟台到大连的‘风笛号’客轮，5月26日夜十点五十分我让这里的小姐姚雪和美娜去送冷艳丽上船，我缠住前来找冷艳丽的李明堂，不想让他知道冷艳丽的去向。可李明堂说他给了冷艳丽两万块钱，下个月就要结婚，而且约好26日夜十一点见面。李明堂见冷艳丽不在，就说他昨天给过冷艳丽两万块钱怕她跑了，今天一看真的找不到她了。李明堂掏出尖刀逼我说出冷艳丽下落，我怕他杀我，就实话实说冷艳丽坐十一点半的船要去大连，然后回吉林省的家里。他一听她连招呼都不给他打就回老家，立刻冲出了包间。十一点五十分，姚雪和美娜送冷艳丽回来对我说，李明堂跳墙去了码头，找到了冷艳丽的船舱，她们害怕就跑回来了。快十二点的时候，李明堂又在经理室找到我，说如果公安局的要问他当晚的情况，就说他夜十点半到十二点都在我这儿，谁要乱说，他就要谁的命。我知道李明堂和黑社会有联系，有几次他犯了事儿都是用钱买出来的。我怕我们告了他判他几年他又出来了，我们姐妹几个可就活不成了。”说罢，痛哭起来。
罗森说：“别哭，先别哭，你把姚雪和美娜叫到这儿，我有话要问。”
梅姐给二楼打了电话，不一会儿，两个穿睡衣的小姐敲门走了进来。
罗森确认她们就是姚雪和美娜后，问了她们5月26日夜的情况。朱南燕在一旁做了录音。
罗森说：“你们三个把情况写一下。”便用手机联系到了当地专案组，建议立刻拘留李明堂。
四十分钟后，罗森得到消息，李明堂已被押到市公安局第三审讯室。
十二李明堂不认账
罗森他们赶至烟台市公安局第三审讯室，只见李明堂正坐在被审席上左顾右盼，他对面的两个刑警见罗森来了，忙让出座位。
罗森把梅姐、姚雪和美娜写的供词向李明堂念了一遍，问：“李明堂，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李明堂怒气冲冲地说：“这几个妹子联合起来害我，完全是陷害。我去桑那中心找冷艳丽不假，我到码头去追她不假，可我根本没上船，人怎么会是我杀的呢？”
罗森说：“你不要着急，慢慢说，你把5月26日夜里的经过如实说出来。”
李明堂大喘了一会儿气，说：“能不能给我支香烟？”
罗森给刘长发使个眼色，刘长发点着一支烟递给了李明堂。
李明堂贪婪地连吸了几口烟，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
李明堂说：“5月26日夜里十点半，我在饭店吃过饭就回家看电视，等着十一点和冷艳丽约会。我在25日下午三点给了她两万块钱现金，让她嫁给我，让买些衣物、手饰什么的。她当时轻轻地抱抱我说：明天晚上十一点来我这儿吧。我当时还给她开玩笑说你不给别的男人按摩了？她有些生气地说我既然答应嫁给你，我再不会和别的男人上床。我当时很感动，她这么漂亮的女人答应嫁给我已是不容易的事儿，她二十岁，我比她大十二岁。可我的内心还是不太相信她，我想她让我十一点去，是不是十一点前她还要约别的男人？我就突然提前去找她，当时到那里我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是十点五十分。我惊奇地发现冷艳丽真的不在大厅里。我当时一急就上了三楼，找到了梅姐。我把我和冷艳丽的情况说了一遍，并问冷艳丽现在什么地方？梅姐只看着我，不说话。我认定她知道冷艳丽的去向，就掏出跳刀，用刀尖对着她的脖子，她这才害怕，告诉我冷艳丽坐夜里十一点半的‘风笛号’去大连，然后回吉林老家。我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梅姐说我也不知道，冷艳丽走时不让告诉任何人。我想，冷艳丽说的不让告诉任何人，肯定是不想让我知道她走了。她什么意思？昨天才收我两万块钱，第二天就想跑掉？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我当时一心要在开船前见见她，我要当面问问她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就偷偷走了，是什么意思？我‘打的’来到码头，找了个墙的缺口跳了进去。当我来到‘风笛号’旁边时，乘客太多了，一船一千五百人，你想想我怎能找到冷艳丽？直到船离岸，我怎么喊冷艳丽的名字，也没人答应。就这些，你们录了音，也做了记录，我敢发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在码头上没有见到姚雪和美娜？”罗森问。
李明堂说：“没有，一个熟人也没见到。”
罗森说：“有两个人证明你进了冷艳丽的船舱，这在法律上是站得住脚的。你说你没有进冷艳丽的船舱，你有证据吗？”
李明堂说：“没有，反正我到码头没见到她。”罗森问：“回来以后你去哪儿了？”李明堂说：“我找到梅姐，臭骂了她一顿，就回家睡觉了。”
罗森摆摆手，两名刑警把李明堂押了下去。
罗森点了支香烟，嘘了口烟雾，对刘长发和朱南燕说：“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幌子？真正的凶手会不会真是柳姗姗？她杀了冷艳丽，然后又用药把自己麻醉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她就躺在尸体旁边。”
朱南燕见罗森看着她，像是问她要答案，她“噗”地笑了，说：“罗队长，我要是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我不就成神探了？”
罗森收回目光，将双眼眯成了两道缝。
十三罗森推理
吃过中午饭，罗森、刘长发和朱南燕回到雨楼宾馆812房。
“你们休息吧，我回房间了。”朱南燕说。
罗森沉思着说：“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有想法要告诉你们。”
刘长发给罗森冲了杯茶，放在罗森面前的茶几上。
罗森点了支香烟，慢慢地吸了两口，说：“你们发现没有，我感觉从玉儿上门找我们开始，就有人在暗中给我们使了个圈套。玉儿明里是揭发梅姐，实际上她把我们的视线引到了找梅姐的怪圈里。我们找到了梅姐，梅姐一步步地把我们引到调查李明堂这个环节中，后来又推出两个活生生的证人，直捅要害，证实李明堂就是杀害冷艳丽的凶手。可根据烟台公安局在船舱提取的一切证据，无法证实凶手就是李明堂。当然了，也无任何证据证明凶手不是李明堂。在这两难之中，梅姐指认了李明堂，同时姚雪、美娜都指认凶手是李明堂。但没有一个人亲眼见到李明堂杀了冷艳丽。你们知道，光凭猜测，没有铁一般的证据是无法给一个嫌疑人定罪的。根据以上种种情况，我推理，梅姐一定是在这些幌子下保一个什么人，这个人肯定与冷艳丽的死有关，或者说就是杀害冷艳丽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