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5期
离婚计划
作者:张红胜
春艳把碗洗完,就又收拾起屋子来。
“说真的,我真不是为自己考虑,我想的是闺女呀!如果能找一个像你这样的,说什么都行……”李荣民说着,抓住了给他递药的春艳的手。
春艳吃了一惊,但她没有立即抽出来
正在这时,院子里有什么动了一下,两人立即松开了手。春艳追出来一看,一个身影消失在胡同口。
春艳没有想到,李荣民的病好了,她却病了,也是感冒。她想,肯定是侍候李荣民给传染上了。
李荣民帮她请医生、买药,嘱咐她在家好好休息,不要着急出摊,有什么事尽管吱声。春艳心里热热的,瞧人家李荣民,多会体贴女人。就不由得恨起了郝振武,走了一个月了也没个音信,我真跟别人好了看你怎么办?挣钱固然重要,可是你女人就不重要吗?你挣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一家人好好生活吗?可现在这生活有什么意思,病在炕上连口水都没人给倒,还不如荣民,真是嫁给荣民也比你强。想到这里她突然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想了想,这个想法可能是自己的男人说过,对,就是他,在那个晚上。当时自己还和他急,但现在却不知不觉变成了自己的想法,可怕呀!不过,细想一想,荣民这个人还是不错的,真要让他给自己当男人,她还是蛮乐意的……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这是一排旧瓦房,前面是用土坯垒的院墙,经年日久,有好多地方已经脱落,上面不甘寂寞地长出一蓬蓬青草,倒也别有景致。住在这里的都是附近厂里的下岗工人,白天都出去忙活去了,有时中午也不回,晚上才回来,儿子华北考完试后回乡下看望他奶奶去了。会是谁呢?肯定是李荣民。想到这里,她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感激,隔着窗道:“荣民哥,门开着。”
门开了,进来的却是她最不想见的胡土富。他手里提着一块鲜肉,脸上嘻笑着:“妹子哎,是富哥啊,富哥听说你病了,特意来看看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看到满脸奸笑的胡土富,春艳心里一紧,她知道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当下紧了紧搭在身上的毛巾被,冷冷地说:“谢谢你的好意了。”
胡土富看看没人,回身关上门就扑上来。嘴里嚷着:“春艳啊,你可真想死我了,就让哥痛快一回吧,以后保证你顿顿有肉吃。”说着就脱了裤子,跳上炕来掀春艳的毛巾被。
春艳虽然早有警觉,但她还是被这突来的变故吓住了,她想喊,但又怕丢人,只好一边骂,一边死死地裹住毛巾被,来回挣扎。
胡土富怕有人发现,越发着急,便使出了那杀猪的屠夫本事。身体虚弱的春艳渐渐不支,眼看胡土富撕开她的内衣就要得逞,她也顾不上什么脸面,大声喊道:“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这一喊,把胡土富吓得不轻,愣了一下,就要上来堵她的嘴。春艳在乱中瞅准机会,狠狠一脚向胡土富的下身蹬去。胡土富“哎呀”一声,手还没捂住剧烈疼痛的下身,人就滚到了地上,滚来滚去杀猪般地号叫着。
此时的春艳再也顾不上什么羞丑,提起裤子跳下炕,打开房门刚跑到院子,就见李荣民冲了进来。她喊了一声“荣民哥”,就倒在他宽大的怀里恸哭起来。李荣民是来看看春艳的病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再请医生看看,顺便给她买了点儿肉,补补身子。
李荣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安慰春艳一边问,春艳不说话,只是哭,到后来向屋内指指。李荣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胡土富从屋里出来,夹着双腿向院外一瘸一拐地跑去。他立即明白了:“我想着就是他,这个狗娘养的,我饶不了你!”放下春艳就要追出去。春艳却死死地拖住了他的腿:“算了吧,别让人笑话……”
李荣民暂时按下了这口气,扶着春艳刚回到屋里躺下,“母夜叉”孙秀英突然进来了。
“哎呀呀,不得了,这么正经的两个人,怎么大白天就办起了这好事,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都说我不要脸,还不知道世上还有比我不要脸的狗男女,怎么样,今天让我逮了个现形吧……”
孙秀英阴阳怪气,咋咋呼呼,高兴得像在看一出喜剧。
“不……不是这样的……”李荣民和春艳张口结舌,支支唔唔。
“不是这样又是哪样呢?”孙秀英冷笑一声,鼻子里哼了一哼,“我算是看透了,你们才是世界上最不要脸的!”转身出了门。
他们这回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看到,两颗硕大的泪珠从春艳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滚出来
郝振武回到霍城的时候,天正下着小雨,如牛毛,似花针,很诗意的那种。当然,郝振武并不懂什么诗意,只是觉得暑热下降,清风漫吹,又凉爽又舒服。但他的心情并不像下雨这样轻松。
随着时间的推移,“死神”已越来越近,可自己的“绝密计划”却进展缓慢。他想在闭眼之前亲眼看到自己这个计划的实现,他也好放心地到另外一个世界。为此,他绞尽脑汁,可是,自己的“事”好办,他们俩的事呢?
雨停了,落日从云层里探出头来,把万缕霞光抛向大地,给小小的山城披上了一件光彩夺目的漂亮外衣。路过十字街的玫瑰饭店时,他忽然看到穿得整整齐齐的胡土富和打扮得有些妖艳的“母夜叉”孙秀英有说有笑地走过来,正要进饭店。三人撞面,都有些尴尬。郝振武刚想躲开,不想那孙秀英眼尖,抢先开了口:“哎呀,武哥回来了,我们还当你是已经离了婚走了呢。”
“什么意思?”郝振武被她没头没脑的话说蒙了,“我是出车刚回来呀!”
“哎呀……那是我弄差了……武哥,你可别在意啊!”
孙秀英看上去有点儿不好意思,说话吞吞吐吐。
郝振武更怀疑了:“到底什么意思啊,你说清楚。”
孙秀英说:“不说了不说了,省得说了也讨不到好。”
郝振武正要问下去,这时在旁边一直没吱声的胡土富开了口:“这有什么,说就说了吧,我们也是对郝振武负责啊。”就对郝振武说:“咱们进去喝一口,慢慢说吧。”
郝振武反而不好意思了:“不行了,改日吧,你看这饭店……你们……我算什么……”
孙秀英把他的胳膊一扯:“走吧,我们都不怕别人说,你怕什么。”
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郝振武虽然喝得酩酊大醉,但心里却十分清醒。他一百二十分的高兴。胡土富和孙秀英绘声绘色地给他讲述老婆春艳和修理匠李荣民的“桃色”故事时,他虽然心如刀绞,但脸上却笑若桃花,那神情倒像是在听别人老婆偷情养汉的故事,而与他毫不相干。倒是把本来十分胆大的胡土富吓得心里发毛,暗想,是不是把这家伙气昏了头,不要弄出了人命啊!到时候自己的老底一露,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吗?
那天,胡土富从春艳院子里跑出来的时候,偏偏冤家路窄,遇上了以前的老相好“母夜叉”孙秀英。孙秀英因为太厉害了,许多和她好过的男人都对她敬而远之,弄得门可罗雀,正闹着“饥荒”。不想今天碰到了老情人胡土富,正要上前拉话,却见这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有点儿失魂落魄,就想他可能是吃了什么人的亏。胡土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