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垮掉的一代
作者：杰克·凯鲁亚克
彼得：他感到了更加热切地渴望去爱，去宣讲——是的去宣讲——他是这么说的——要活着去宣讲那一套真理，我非常地清楚，所以等到艾伦朗诵他的诗我要发表演说，到时候我要让那一群人，让我自己，目瞪口呆，告诉他们关于爱的思想，爱的词语，还有为什么人们不能尽量地相互去爱——我还要当着他们的面哭，让他们了解我的感情——我跟艾伦都长长地交谈过了，等到我们相互之间都具备了所有的资源，你明白吗，我要建立起我们的友谊像巴赫的赋格曲一样，明白吗——在晚会上我们一件一件的脱去衣服，我们拼命的狂欢，那天晚上你来之前，我们找了那个叫巴尔妮的小妞，跟她上床了，艾伦跟她干过了就是你把她镜子打破的那一个，很糟糕的夜，第一次我只用了半分钟——我最近没有做什么梦，实际上一个半星期之前我梦遗了，但是梦见什么记不得了，多孤单哪
艾伦：那是你跟东林从农场街②回来的夜里，上帝你当时喝得烂醉
彼得：杰克睡觉、读书、写作、谈天、走、爱、看、接着又是睡觉——杰克你应该多找几个小妞，我们今天晚上就一定帮你找一个小妞！
杰克：苏就来了，下面一辆车
彼得：我们大家都把衣服脱掉！杰克真见鬼，脱呀！
杰克：我到哪里都不会脱衣服！——啊得了彼得，我太年轻了玩不来你那一套瞎胡闹
齐尔（舞台外）彼得！快来呀小子！
（彼得跑步，下）
艾伦：啊上帝
杰克：主教毕竟还是英俊的
艾伦：不怎么样，他看上去像死人
杰克：你喜欢他闭着眼睛讲道那神态吗？
艾伦：啊那不过是他骗人的惯用伎俩，做给女人看的——你看到坐在那里的所有那些令人讨厌的中年女人了吗——还有他那些关于灵魂与周围气氛的废话，他为什么不脱掉衣服去跳舞呢
（丽塔·泼墨雷上）
丽塔：齐尔在哪儿？
杰克：在后面房间
丽塔：齐尔！
齐尔（舞台外）哎亲爱的
（丽塔从门外下。苏·琼斯上）
苏：嗨你们这帮人到得好快
杰克：就像那天的硬地面赛马一样是吧？
苏：啊是你呀（吻杰克）
（巴特·唐纳根上）
巴特：情况怎么样？
杰克：你是开着你那辆莫里斯来的吧？
巴特：就停在外面
杰克：你真准时正赶上他们
巴特：哎哥们我最需要的是到厕所跑一趟，马上回来——齐尔在哪儿？（下）
杰克：你知道巴特·唐纳根是法官的儿子吗？过去是个调音师，现在是演员，知道吗？
艾伦：皮得哩迪（跳家庭保健舞）
（丽塔、哈托理主教、主教母亲、主教姨妈上）
杰克：嘿，我们比你们早到
丽塔：你们请坐——哈托理太太，您坐到这儿沙发上来吧，还有您太太——
主教：我可以坐这把椅子吗?
丽塔：哦当然行——我把椅子转过来一点
杰克：主教，我坐你旁边的地板上可以吗？
主教：那当然可以——哦，我看到你有一串念珠
杰克：日本木质念珠——我的祈祷都是念给观音菩萨的，你知道观音菩萨
主教：我看你是要说克利须那①
艾伦：唔我就坐这儿
（齐尔、彼得、巴特上……齐尔现在穿着新衣服、系着领带，动作生硬、很不自然）
苏：我就坐这儿
巴特：嗨稍微朝这边坐过来一点，你好
（大家都坐好，肃静）
主教：嗯！
杰克：唔！
丽塔：主教，您想喝点什么吗——水、可乐、咖啡、茶
主教：不用，谢谢
杰克：主教，假如我喝一点葡萄酒我想你不介意吧，不过我替：你倒了一杯白葡萄酒，就藏在这角落里，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坐这儿的原因
（笑声）
也不真是这个缘故，我是想坐你旁边——我要问你问题——我想问你一个具体的问题，你相信不相信宇宙是无限空旷的完满与极乐四面八方各个角落永远如此？
主教（欣欣然）是—是的……但是也要分级的
艾伦：人是怎样攀上鸽子天梯进入天国的呢？
主教：一级一级地攀你知道
杰克：可是为什么要分级？哈托理太太，我们说的你都同意吗？
主教母亲：同意
杰克：你有一个很好的儿子
苏：主教你听说过法国的皮埃尔神父和义勇军吗？
主教：知道
巴特：我再来一支——我不是有意打断——再来一支香烟
杰克：丽塔认为这也要分级的
主教：嗯这也是我所宣讲的道理——这些级，你作为信仰佛教的人知道，菩萨的级牵涉到Dhriti，即精神忍耐，我们不可能即时得到上帝的恩宠，或者在没有耐心的状态下……还需要有热情（Utsaha），齐尔维泰利（ZealVitale）——
杰克：那不是齐尔吗！
主教：正是——这就是说我们不能实现超度，你愿意换一个说法也可以叫做涅槃，倘若不朝上帝的方向做些努力，没有一些运动（扭动）
艾伦：蛇
主教：对
艾伦：那你的运动完全像一条超自然的或者领悟的大蛇，朝天上弓起背
主教：嗯当然是的
艾伦：我的意思是这是今天晚上我看到你做的最高兴的事
主教（对坐在主教面前圆睁双眼的彼得）那他是谁？
杰克：那是俄国疯子彼得！
主教：啊，俄国人——他眼睛很怪，也从不说话
艾伦：他害羞
主教：你自己觉得呢
彼得：不知道
（笑声）
杰克：他是圣徒
主教：什么圣徒？
彼得：圣徒彼得①
（大家都大笑，包括彼得）
主教：嗯，我刚才说，然后是维亚古拉塔（Vyakulata），即迫切的心，这又是一级
杰克：这跟Zeal不一样吗？
主教：也许，但不攀登天梯——
艾伦：那倒不错
主教：——这样人就落入成为Bhrasta的危险，即不再实行瑜伽修行法，于是Pramada就要降临
巴特：这是什么意思？
主教：Pramada就是心灵迷茫
杰克：在所有事物和包括这一件在内的所有事情中不断出现的上帝，将防止我们为迷茫的堕落担心
主教：对，聪明——
杰克：你觉得怎么样主教？我说的有理吗？我喝酒可以吗？
主教：你说得很有道理因此你就喝吧
（笑声）
艾伦：他小的时候也都是这样吗？哎呀他一定是个古怪的小孩子
主教母亲：啊是的
艾伦：我跟你一起坐你介意吗？
主教母亲：当然不介意
艾伦：（挤到母亲和姨妈中间重重地在沙发上坐下）你怎么什么话也不说？
主教姨妈：我没有话要说
主教：嗯这是一个奇怪又愉快的夜晚——不过我还要补充一下，瑜伽气功坐姿没有必要，就是盘腿坐姿，像我们这位朋友那样
杰克：重大而愉快的晚会上我都这样坐
主教：很好
杰克：那既然我相信我们大家现在都在天国里，那么我觉得要这么多的清规戒律也没有道理——你好不好把天堂的门关上不让那些持反对意见的人进来
主教：这超出我的职责了
杰克：再说丽塔——你明白吗，那天她所处的状态完全是在飘浮在她的躯体之上的极乐之中，甚至小孩子朝她的玻璃窗扔臭鸡蛋的时候，她都喜出望外，因为上帝给了她一个对人宽恕的好机会
主教：啊
（沉默）
杰克：这就是契诃夫所谓沉默的天使刚从我们头顶飞过
主教：啊——这一位，他从来不说话
彼得：呃——你打棒球吗？
（笑声）
主教：不打，我不打
彼得：他跟小妞呆一起脱衣服吗？
艾伦：不知道，你问他——有人在有的地方脱衣服——主教，我信脱衣服跳舞
杰克：他是酒神狄俄尼索斯
主教：唔，我觉得那也没有什么不好——我看我现在想抽支烟
齐尔：抽什么特别的拍子？——牌子
主教：唔没有，随便什么牌子
杰克：唵嘛呢叭弥吽——这是什么意思？
艾伦：对，我觉得是说不论以何种方式我们都应保持自我
主教：但是至于个人自我…
杰克：唵嘛呢叭弥吽的意思是，阿门黑糊糊空间里的霹雳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