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6期

海啸计划

作者:臧勇强

子还藏在那里!”郝有福一惊,埋怨道:“你这人真是的,儿子要紧还是财物要紧!”
  江水静有苦难言,哀求道:“求求你,大哥,帮忙帮到底!”
  郝有福见漂亮女人泪眼婆娑的样子,心一软:“好吧!”
  这时天已微亮,两人返身往回走。一路上到处丢着鞋子和衣物,等找到那棵大树下,翻遍草堆却不见了孩子的踪影,江水静绝望地大哭起来。
  郝有福十分同情她,不忍心丢下她不管,只好陪她继续寻找。两人走遍附近的村子,挨家挨户地打听,甚至连水沟、草丛、河边,凡是可疑之处都去察看了一遍,找了一整天,依然没有孩子的踪影。
  眼看着天色已晚,郝有福饥渴难忍,心想才两岁大的小孩能跑到哪里去呢,即使被土匪打死了,那也该见得着尸体呀!他劝她说:“也许好心人在危难之际抱着孩子躲了起来,只要孩子还活着,就有希望找到,现在急也没用!”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江水静悲痛欲绝,早就没了主意,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好作罢。
  两人疲惫不堪地来到山水县县城,找到梅秋兰家,江水静一见到兰姨,忍不住扑到她怀里失声痛哭。兰姨突然见到外甥女头发凌乱满脸是泪,先是吃了一惊,等问明遭遇,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兰姨见郝有福老实憨厚,有意要答谢他,便留他在学校食堂里做了伙夫。江水静在兰姨家住下,想到儿子和丈夫,终日落泪不止。郝有福十分同情江水静,见兰姨如此关照自己,心存报答,得空便四处去打听孩子的下落。他跑遍方圆几十里,丝毫无小金宝的消息,心想只剩下了两种可能:要么被黑心人拐卖了,要么被土匪抱走了。
  金黄色的油菜花开遍了五月的田野,镇子旁边的京杭国道上热闹了起来,大队解放军人马,用汽车拖着一门门大炮,从马路上经过。全镇的人都跑去观看,江水静挤在人群中,一问才知道,上海解放了,她心里不由涌起一股浓浓的愁绪:
  丈夫是个国民党军官,中秋节还能够回得来吗?
  
  痴情女人
  
  江水静在失魂落魄中度过了一年,兰姨担心她这样下去不傻也疯,想找点事儿给她做做,也许时间久了她也就想开了,她读过女子中学,去小学当个算术老师正合适。兰姨把自己的想法跟江水静一说,她却支支吾吾不肯答应。兰姨心想,她时刻牵挂着儿子的下落,哪还有心思出去做事,也就不再勉强。
  不久传来消息,解放军和公安人员将弁山上的土匪老窝一锅端了,几十个土匪正押在县政府大院里等候处置。三人急忙赶去,兰姨找到县长说明事由,县长马上叫人将土匪头子押了进来。
  江水静满怀希望地问土匪头子:“你们有没有捡到过一个两岁的男孩?”土匪头子摇摇头。江水静又问:“是不是被你们杀害了?”土匪头子瞪了她一眼:“老子曾经大小也是个国军将士,杀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算什么好汉!”
  三人从头凉到了脚,看来只剩下一种可能:小金宝被人拐卖了。
  兰姨哀叹道:“只要孩子还活着,总有希望能找到!”江水静悲叹道:“但愿能遇到一户好人家,只要不苦了孩子,我也认命了!”她想,再愁下去也没用,老是靠姨妈养着也不是个办法,便答应去学校当教员。
  日子在哀伤中渐渐度过,江水静看着班级里的小学生,活蹦乱跳的样子,黯然神伤。丈夫生死未卜,儿子下落不明,夫离子散的痛楚像狼牙犬齿,无时无刻不在噬咬看她的心灵。
  那年冬天下了一场大雪,兰姨去学校的路上,不慎滑倒跌断腿骨,在家卧床养伤。这天,隔壁人家在炭火上烘尿布,半夜里引起火灾。江水静被浓烟呛醒,睁眼一看,只见房梁门窗都着了火,第一个反应就是赤着脚跳下床,慌忙从床底下拖出那只红皮箱,这时猛听兰姨在隔壁呼救,急忙跑过去救她。兰姨腿上打着石膏无法动弹,江水静费力背起她,拎着箱子往外逃,实在太沉了,踉跄几步两人一起跌倒在地板上。
  江水静担心大火烧坏箱子,忙说:“我先去把箱子藏好再来背你!”她冲下楼跑出门外放妥箱子,再回头去救兰姨,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西北风一吹,凶猛的大火封住了门,火星直往下掉。就听屋里传出一声惨叫,整个房顶轰隆一声倒塌下来。顷刻之间,整幢木结构楼房化为一片废墟,她只抢出红皮箱,连双鞋都没来得及穿上。
  江水静眼睁睁地看着姨妈葬身火海,绝望得捶胸顿足放声大哭。她披头散发,满面污垢,抱着箱子坐在寒风中,悲哀地哭道:“我真痴!我真傻!我明明知道火是会烧死人的,怎么只顾箱子呢!”
  郝有福闻讯赶来,见她这副样子,含着眼泪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将她扶到小学里,腾出自己的屋子让她住下,又掏出所有积蓄,为她买了棉衣棉被等生活用具。
  江水静整天披头散发抱着箱子,以泪洗面,郝有福劝她她不理,端来食物她一口不吃。她不是哭就是自言自语:“我真痴!我真傻!我明明知道有人会抱走金宝,可我还是把金宝丢在了那里……”
  郝有福一时又气又急却又无奈,心想这箱子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东西,竟然让她如此神魂颠倒,不仅舍得抛下儿子,如今就连兰姨性命也葬送了。他怒冲冲地拿了把柴刀,吼道:“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妖魔鬼怪!怎么这么烦人!”挥刀欲劈。江水静护住箱子发疯地吼道:“你劈!你连我也一起劈了吧!”
  面对这个痴心女人,郝有福实在没有办法,扔下她不管吧,情义难舍。管她吧,又实在累人。他将刀咣当一扔,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像个孩子似的哭了。江水静跪在他面前,泪流满面地说道:“大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求求你别这样!不管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我丈夫不许我打开,我怎么可以违背他的心愿呢!”
  他泪眼婆娑地看了她一眼,默默地转身走了。
  郝有福心里有道不出的苦闷,只好找朋友喝酒,朋友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为这样的女人深深地感叹,劝郝有福干脆娶了她算了,只要生个一儿半女,她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郝有福何尝不想娶她呢,可她是个上海小姐,而且人又长得这么漂亮,自己只是个农民,大字不识几个,万一遭到拒绝,日后两人如何相处?
  郝有福左思右想,决定碰碰运气试试看。这天晚上,他终于下了决心,喝了点酒壮起胆子敲开她的门。她刚洗完澡,显得格外迷人,穿着一件碎花衬衣,很随意地系着两颗纽扣,丰乳高耸,露出一道深深的乳沟。他再也按捺不住,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她并没有挣扎,而是酥软地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
  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嫁、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上一辈子的!”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我一定要等我丈夫回来!”
  他失望地松开了手,嗫嚅道:“可是、可是……”他想说:都这么多年了,你丈夫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你何苦这样无望地等下去呢!但没敢说出口,怕伤了她的心。
  她深情地看着他:“我心里明白,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真心喜欢我!你若真的很想要,那我、我就答应你一次!”
  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默默地解开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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