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10期
阿诗玛魔咒
作者:翟丙军
艺术发展到今天,越来越显示出她的技术性,这是艺术的娱乐功能这一本质属性导致的必然结果。既如此,文学也就概莫能外了。
当下的写作者,对于这一点显然重视不够。一种不认同者,是肩着缪斯的招牌,希图继续忽悠后来者;一种不认同者,正是忽悠的病患者,坠入五里云雾,不辨东西;还有一种,则是苦无门径可循,独自彷徨。而目下网络上的当红写手们,则是谙熟技艺的高手,一个个没日没夜地坐在屏幕前,不停地车、刨、锯、砍……忙得不亦乐乎,大把大把地揽着那诱人的票子。
《阿诗玛魔咒》的作者,就是这样技精艺熟的高手。他于悬念大师希区柯克的技法,于好莱坞大片的制作秘诀,可谓了然于心,然后辅以想象的翅膀,托载着人的紧张、焦虑、窥探、恐惧等主题,加之奇诡的苗药,在一个个交错的悬念支撑下,便使得故事情节惊险曲折,引人入胜,不得不令人拍案叫绝。
所谓的严肃作家,也有如此炮制作品的。时有媒体披露某某某成天躲在屋里看美国大片,然后便有什么什么作品问世。但这些人谈到文学技法,则一律讳莫如深,三缄其口。男的则作深沉状,女的则作淑女状。不过是应了“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这一陋习罢了。倒是翟丙军先生来得自然,私下里坦言,自己不过是掌握了一门技术而已。编者以为,这不仅是文学的问题,其实是一个做人的问题!
碧流河里的女尸
桐城是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一条清澈的碧流河绕桐城转了半圈,然后汇入大海之中。清晨,刚刚升起的太阳,斜照在潺潺流动的碧流河上,河面升腾起一层氤氲的水雾。
突然,碧流河畔的柳林深处传出一阵吓人的尖叫声,划破了碧流河的宁静,也惊动了河岸上晨练的老人们。十多分钟后,一辆又一辆警车由远而近,呼啸而至,将这片柳树林围了个水泄不通。
又过了十多分钟,一辆蓝色桑塔纳也飞驰而来,停到岸边。从车上走下两个身着便装的男人,其中一个看上去有四十多岁,身材瘦削、刀条脸,目光深邃。他是桐城市公安局刑警一队副队长马国诚,素有“三眼神探”之称。跟马国诚一同下车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在刑警一队里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有“拼命三郎”之称——刑警队员宋阳。
马国诚和宋阳下了车,急促地朝河边走去。两人穿过一片柳树林,前面便是铺满细沙的河滩。一踏上松软的河滩,宋阳便看到一具身穿米色职业套装的女尸。死者的尸体想必是从上流冲下来的,漂到这里时,被河边一棵倒进水里的垂柳给挡住了。
宋阳看到法医白修堂正举着相机,围着女尸拍照。现场被保护得很好,但由于这里不是案发第一现场,所以并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线索。
“马队,咱们先把尸体打捞上来吧?”宋阳说。
“好吧。”现场已没有多大价值,马国诚伸直了腰,将目光扫向河中的女尸。
宋阳和一名110的巡警脱掉身上的衣服,仅穿了一条内裤下水。此时已经是初秋,河水冰凉,一入水中,宋阳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宋阳游到那女尸的旁边,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将女尸翻了过来。
宋阳和巡警心里一紧。只见死者圆睁着一双大眼,眼神里布满恐怖之意,但嘴角上,却残留着一丝僵硬而神秘的笑;那女尸突然发出一声长叹,一股腐腥的恶臭气从女尸嘴里喷了出来。宋阳与巡警吓得脚一哆嗦,差点摔倒在冰凉的河水中。足足过了半支烟的工夫,他们才缓过神来,壮了壮胆子,小心翼翼地将女尸抬上岸。白修堂已准备好裹尸袋,女尸抬上来后,便直接被装进了裹尸袋,运回法医鉴定中心。
站在岸边,宋阳依然有些后怕。他迅速擦干身子,穿上衣服,然后接过马国诚递来的香烟,一边用微微颤抖的手点燃,一边朝车子走去。
“太邪门了马队,刚才我还以为……以为要诈尸了呢!”坐进车子里时,宋阳依然有些惊魂未定,“我翻开那具女尸时,她突然叹了口气,可把我给吓坏了。”
马国诚笑了,说:“胡扯,尸体怎么可能叹气!”
“真的,我没骗你。”宋阳瞪大眼睛辩解说,“是我亲眼所见,并且我还闻到一股恶臭气,那味道简直能熏死人。”
马国诚笑着摇摇头,脸上挂满不以为然的表情。
在市局刑警队,宋阳见到了第一个发现女尸的目击证人。这是一位年轻的女子,第一眼看到这位女子时,宋阳便感到心头一阵莫明的狂跳。她太美了,细腻的肌肤如雪一般润洁,高挑的身材如模特一般风姿绰约,大大的眼睛宛若两池幽幽的秋水一般楚楚动人。她穿着很随意,上身是一件红色卡帕短袖运动衫,下身着一条深蓝色的运动裤。可就是这样一身随意的运动装,穿在她身上却散发出一股子高贵大方、素雅宜人的魅力。
宋阳的同事方淑怡正在做问讯笔录,看到马国诚和宋阳进来,便从椅子里站起,一边将问讯笔录递过来,一边说:“马队、宋哥,你们看一下。”
宋阳接过笔录,匆匆扫了几眼。他从笔录上看到,眼前的这位女子名叫崔可馨,是一家瑜伽健身会馆的老板娘。笔录的内容很简单,大意是这位崔小姐有晨练的习惯,每天早上都要沿着碧流河岸慢跑运动。今天早上,当她跑到柳树林时,意外发现了河中的女尸。这位崔小姐显然是被女尸给吓坏了,现在依然有些神不守舍。
“刚才你是不是一直在现场?”宋阳找了把椅子坐到崔可馨对面,和颜悦色地问。
崔可馨点了点头,说:“是的,你下水的时候我就在岸边,只不过距离比较远,当时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
“这么说,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宋阳问。
“是的。”崔可馨点点头。
“你认识死者吗?或者说你以前曾见过这个死者吗?”宋阳问。
崔可馨犹豫一下,然后使劲地摇头。宋阳和马国诚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从这位崔小姐的嘴里,恐怕也掏不出什么东西来。
两天后,死者的身份被查明。死者屠玲,生前系本市某商场企划部职员,26岁,未婚。
据死者同事反映,屠玲性格比较内向,在单位里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三个月前,屠玲的举止忽然变得有些反常,时常无缘无故朝同事大发脾气,甚至还与企划部的经理大吵过一架。跟经理吵完架的第二天,屠玲便开始请病假,一直没来上班。据说,是她的精神上出了点问题,像是患了什么间歇性歇斯底里症。
“她在单位里有没有跟谁结过仇怨之类的?”宋阳问。
商场企划部经理吴子栋笑了,说:“大家都是给老板打工,凭本事吃饭,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什么可值得结仇的。”
“那么,她出事之前,有没有跟单位的同事们联系过?”宋阳问。
“没有,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吴子栋说,“昨天刚听说她出事的消息时,大家都很吃惊,她已经两个多月没来上班了。之前,我也派人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一来是想问问她的病情怎样了,二来是想催她尽快回单位上班。但是接连打了好几次电话,她的手机一直停机。”
“你知道屠玲家住在什么地方吗?”宋阳问。
吴子栋听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同事之间下了班之后彼此都很少有联系,你要说她家住在哪儿,我还真说不上来,大概是住在莲花小区那一带附近吧。”
从商场里出来,室外阳光明媚,步行街上人头攒动,一片繁忙景象。
“马队,咱们接下来去哪儿?”站在步行街上,呼吸着周围略显混浊的空气,宋阳紧锁着眉头问。
“到鉴定中心去看看,我想老白的鉴定结果也该出来了吧!”马国诚边走边说。
二十多分钟后,马国诚和宋阳驱车到了市局法医鉴定中心。刚一进鉴定中心大楼,宋阳便闻到空气中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气,并且越往楼上走,味道便越浓烈。化验室在四楼,当马国诚和宋阳走到四楼时,两人不由同时皱紧了眉头。四楼走廊的窗户全部大开着,尽管如此,空气中浓烈的腐臭气依然扑鼻而来,这味道吸进鼻孔里,几乎让人忍不住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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