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9期

偷人的何秋双

作者:郑乾元




  丁一贵手没抓着,刀却砍了上去,砍在
  三毛的头上
  
  何秋双从厕所里出来,洗罢手要出门。她男人丁一贵在屋里吸烟,突然问:“祁红灿这段时间没有少来吧?”何秋双心里猛一激灵,感到脸上有些发烧,回头看丁一贵,觉得他的眼光很毒,充满了怨恨。何秋双脸上却强装镇静,淡淡地说:“他来不都是找你的?你不在家时他来了就走了。”
  丁一贵哼一声,看了何秋双一眼,又低头抽烟。
  何秋双不愿意地说:“你看你,又咋了?你今天问这是啥意思?”
  丁一贵又是闷闷地哼一声,没有回答。何秋双本来要出去,这下不好出去了,便回到屋里拿起还没织起的毛衣织起来。那是她给儿子织的。她和丁一贵出来后,把孩子留给了她娘,隔段时间回去看看。孩子已经九岁了,上二年级,成绩中等。
  丁一贵没有再说什么,唬着脸出去了。也就是说丁一贵生气了!
  何秋双哪还有心情织毛衣,心里“咚咚”直跳!丁一贵是怎样发现自己和祁红灿关系的?真要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丁一贵手里,用丁一贵的话说,是要剥她的皮,还要把她的阴毛一根一根拔掉的!
  
  三年前,何秋双出过一回轨。那天,她和丁一贵在村东下红薯母。一畦红薯母要下完的时候,红薯没了,何秋双说她回去拿。
  红薯在地窖里,何秋双找了篮子和绳子,把绳子一端拴在树上,另一端拴在篮子上。这样,何秋双可以先把篮子卸进红薯窖里,装满后她先上来,然后再把篮子拉上来。
  何秋双在红薯窖里装好了,正要上来,绳子突然向上提了,何秋双忙问:“谁在上面?”
  “我。三毛。”
  三毛是村里开经销店的,何秋双经常去他的店里买东西,两个人后来就搞到一起了。何秋双说:“你来干什么?”三毛说:“帮你拔红薯呀!我不来,你的红薯咋拔上来?”三毛把红薯拔上来后,何秋双也上来了。何秋双对他笑了一下,说:“你真长眼色呀!”何秋双说着话去洗脸。三毛在后面嬉笑着说:“你还不谢谢我?”何秋双笑道:“放个屁给你。”
  “我叫你——”三毛从后面抱着了何秋双的屁股,何秋双忙叫道:“该死,大门开着呢!”三毛说:“没事,我把大门关着了。”何秋双看大门,真是关着了,这个死鬼真鬼!何秋双说:“别乱,丁一贵还等着要红薯呢。”三毛喘着粗气说:“让他等吧!多天没见你,我都快急疯了,我一见你回来店门没关就跑来了。”
  三毛说着话就扒何秋双的裤子。何秋双抓着裤子不让扒,三毛咯吱何秋双一下。何秋双一笑,松了手,三毛像褪兔子皮一样褪掉了何秋双的裤子。
  “还说,你已经拿我两箱方便面,你依了我咱的帐就算勾销了。”何秋双的心软了,也就在这时,丁一贵回来了!他到厨房拿出菜刀扑向三毛。慌乱中,三毛裤子没来得及穿好,撒腿就跑,丁一贵在后面紧追不舍,没几下便撵上了,伸手一抓,没抓着,刀却砍了上去,砍在三毛的头上。好在这时有人经过,不顾一切把丁一贵拉开。三毛总算捡了一条命。
  头上冒火的丁一贵回到家,一把扯住何秋双的头发往地上拖。何秋双也算有骨气,硬是一声也没有哭!就是那一次,丁一贵说,只要再发现她干这种事,就要剥她的皮,还要拔了她的阴毛!
  丁一贵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何秋双的伤风败俗让他在村里颜面扫地。也就是那年种了红薯后,丁一贵和何秋双到榆城去卖菜。
  他们在城郊结合部的崔庄租了一处房子。每天早上四五点钟,何秋双和丁一贵开着三轮摩托车到人民路和六一路交叉处去进货。乡下的菜农把菜运到这里,城里的菜贩们也赶到这里,讨价还价热闹非凡……
  
  想起过去的事,何秋双心里有一种疼的感觉。她掂着毛衣到门外,看见丁一贵和那个钉鞋的在说话。钉鞋的四十多岁,也是乡下人,是个瘸子,姓秦,叫秦书义。他说他钉鞋已经有三十多年历史了。秦书义钉鞋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十字路口,也正好是何秋双进出的必经之地,祁红灿每次来找何秋双也都经过这里。难道是秦书义给丁一贵透的信儿?
  何秋双心想,找个机会得把这事给祁红灿说说。
  
   何秋双说:“你偷人家
   老婆,人家还能把你怎
   么样?”
  
  何秋双卖菜没有固定的摊位,和许多乡下卖菜人一样,推着三轮车在大街上卖。城管来了就跑,城管走了再回来。
  卖菜是非常辛苦和忙碌的事情,但也有闲暇的时候。这个时候可以办些杂事,比方说睡睡觉,洗洗澡,或者去街上逛逛,去商场转转……上街转一般是何秋双一个人。丁一贵则是找人说话,丁一贵找的最多的就是那个修鞋的秦书义。
  这天下午是个空闲时间,何秋双走到街口,见丁一贵在和秦书义说话,俩人说得很投机,不时哈哈大笑一阵。
  何秋双到跟前瞟一眼秦书义,秦书义也看她。她觉得秦书义的眼神很怪,一种窥破别人隐私的诡诈。何秋双说:“我去超市买包盐,你去不去?”秦书义说:“你去买包盐他也得跟着?能丢了呀?”何秋双笑道:“我想着他也没事干。”丁一贵说:“你去吧,俺俩说话哩!”何秋双走了两步回头说:“你不去我可去了,该烧汤时候我就回来了。”丁一贵不知又说了句什么,何秋双没有听。
  何秋双到超市买了两袋加碘盐,到大门口四下看看,没有发现丁一贵的影子,她便向祁红灿的水果门市部走去。
  祁红灿的水果门市部在七一路上,何秋双到时他正和别人打扑克牌。看见何秋双进来,祁红灿没有站起来。几个人为一张牌而争吵,好像是谁出错了,谁不应该得钱,争得面红耳赤。人们都知道他和何秋双的关系,看见何秋双来了,有人就说:“行了,有生意了。”祁红灿把牌摔在凳子上起身到店里,想温存一下,何秋双推开他,说:“出事了!”祁红灿一怔:“出啥事?”何秋双嗔怪道:“还能什么事?丁一贵知道了。”祁红灿说:“我还当是啥事,这好办,干脆你和他离婚。咱俩结婚,省得总是偷偷摸摸。”何秋双瞪他一眼,道:“你说得轻巧。你有两个孩子,我也有孩子,咋离?再说,丁一贵也不会同意离!”
  祁红灿坐凳子上,拿起一个苹果掂量着,一会儿说:“那你给我说的意思是什么?”何秋双说:“咱俩到此为止吧,再这样下去他会要了咱俩的命。即使不会要你的命,也会要了我的命。”祁红灿说:“不会吧?你说我是吃素的?”何秋双无法对祁红灿说起那次挨打的事,只是说:“你也是有孩子和老婆的人,你老婆一个人在家带着孩子也不容易,咱们就算了吧。适可而止,现在他还没抓着把柄,就这吧,啊!”何秋双一只脚迈到门口,听见祁红灿叫道:“你说啥?他还没抓住把柄?他咋说了?”何秋双就把丁一贵的话说了一遍,祁红灿笑道:“我还以为啥哩,不就是他随便说了一句你就起了疑心?你是自己吓自己。”
  何秋双回头坐下,说:“红灿,你听我一句话,算了吧,这种事迟早是要露馅的。到那时,唉,咋给你说呢?他一定会要我的命的!”祁红灿大大咧咧地说:“没的事,你就放心吧。他不敢咋着你,凭他那小伙儿头,我还真不怕!”何秋双着急道:“你咋不听话呢?”祁红灿到她身边,附在她耳边说:“没事,我会处理好的,啊!”
  何秋双看祁红灿不在乎的样子,心里着急,知道再说也没用,到大街上,四下看看,没有熟人,这就往回走。
  这天晚上,何秋双正和丁一贵吃晚饭,听见一阵摩托响。那声音很熟悉,停在了他们的门口。
  “在家吗?”
  非常熟悉的声音,是祁红灿!何秋双心里一惊。丁一贵示意何秋双去开门,何秋双不知道丁一贵是什么意思,坐着没动。门外祁红灿又一声问:“有人吗?”丁一贵有点不高兴了,说:“开门去!”何秋双不情愿地起身:“你在门口坐你不去,非叫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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