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9期
偷人的何秋双
作者:郑乾元
丁一贵吩咐何秋双去买几个菜,要和祁红灿喝一会儿。何秋双买了菜后又去买酒,她多了个心眼,买了一瓶酒。平常都是两瓶,今天不同了,她怕两个人中有谁喝醉了说胡话,那样可就要出事了!
丁一贵看见买了一瓶酒,不高兴地说:“没酒了?咋买一瓶?”何秋双说:“有酒,多的是,先喝了这一瓶再买。喝那么多辣水子肚里好受?”
祁红灿知道何秋双的意思,笑笑说:“行,一瓶就一瓶。你们明天早上得早早去买菜,我也得早早开门呢!”
两个人喝着说些闲话,无非是些生意上的事,气氛倒也活跃。
一瓶酒一会儿就喝完了。丁一贵还要喝,何秋双不让喝了。祁红灿也说不喝了,这才停着。
送走祁红灿,何秋双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以后的日子里,何秋双该卖菜还卖菜,祁红灿该卖苹果还卖苹果,丁一贵也没再提那事。何秋双便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丁一贵有一个老姑,已经七十多岁了。老姑家每年有一个“会”(农村的一种宗教活动),丁一贵年年都去姑家赶会。
这天十点过后,丁一贵对何秋双交代一番,就去姑家赶会去了。丁一贵走了不久,何秋双就把菜卖完了,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去,祁红灿过来了,四下看看,问:“丁一贵呢?”何秋双说:“赶会去了。”何秋双本来是随意说的,祁红灿却在了意,收着要走的脚,轻声说:“一会我去找你!”何秋双正要说不让他去的话,他已经走出几步远了,她就没再做声。
何秋双回到住的地方,洗刷罢,想着该吃什么饭,就在这时,祁红灿来了,还买了两个菜。何秋双说:“你买菜干啥?”祁红灿到厨房,把菜倒进碗里,一个是牛筋,一个是莲菜。祁红灿说:“跟着丁一贵他不舍得让你吃,我再不让你吃,不是太委屈你了?你吃得胖了我日着也软和。”祁红灿指指蜂窝煤炉说,“抽开,下两碗汤面条。”
火抽开了。一会儿,蓝色的火苗就蹿了上来,旺旺地舔着锅底。两个人先吃着菜。祁红灿说:“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来不?”何秋双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可把我吓了一跳!”祁红灿说:“我来就是探探虚实,看看他丁一贵到底起疑心了没。结果呢,根据我的观察,他根本就没起疑心,只是你自己心里害怕罢了。”
祁红灿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一种狂傲和聪明过人的样子。何秋双说:“那你说我是说瞎话?”祁红灿说:“也不完全是。或许他话的意思你是理解错了,你是杯弓蛇影,做贼心虚。”
何秋双不知道杯弓蛇影的意思,对“做贼心虚”倒是理解得比较深刻。她对祁红灿的话半信半疑,说:“你听我说,不管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管我是不是自己吓自己,我看咱们的事就算了吧!”祁红灿嚼着菜说:“你想甩掉我?哼,你甩不掉。你的花生米我还没有吃够呢。”何秋双嗔怒道:“你是一只不知满足的耗子!”祁红灿得意地说:“天下哪只耗子不贪?哪只耗子知道满足?你说是吗?”何秋双叹息道:“想不到你会是这样。”
祁红灿不理会何秋双的话,只是一个劲地吃菜。面条中了,何秋双盛了两碗,两个人就着菜吃着面条。
吃完后,祁红灿靠在沙发上吸烟。何秋双刷了碗过来,说:“你走吧,他快回来了。”祁红灿听了何秋双的话,说:“你撵我呀,我还真不走哩。我看看他丁一贵能把我怎么样!”
何秋双说:“行了行了。你偷人家老婆,人家还能把你怎么样?听话,走吧!”
祁红灿拽着何秋双的胳膊一拉,何秋双猝不及防,便被带到祁红灿怀里。祁红灿就势又一挪屁股,把何秋双摁在沙发上,然后动手解何秋双的裤带。何秋双不让解,祁红灿那一双大手像一双老虎钳子,何秋双哪是他的对手!何秋双看斗他不过,就改变方式,说:“只这一次,以后不许了。”祁红灿说:“行,先说了这次再说下次!”
事毕,祁红灿往外走,到门口拐回头说:“咱俩这辈子断不了。”何秋双发现祁红灿眼里带着无赖和凶狠。何秋双有点后悔。
何秋双看见祁红灿走过秦书义身边时,秦书义很认真地看了祁红灿的背影一眼,又回头往何秋双门口看。何秋双闪进院里:看来他真是注意上了,但愿祁红灿以后不要再来!
何秋双赤裸裸地躺在
床上,凉凉的感觉,真
是舒服死了
转眼收麦到了。那天吃罢晚饭,丁一贵说:“我今天出去转了转,我看麦子快熟了。我想回去看看咱那儿的麦子啥样儿,恐怕是该收了。”
何秋双想了想,觉得应该回去看看,说:“你回去也看看孩子,明天我再给他买双凉鞋。”丁一贵没有说什么,只是喝汤。第二天上午,丁一贵要走,何秋双也没有阻拦。丁一贵刚走,祁红灿就来了,他往四周看看问:“你自己?”何秋双说:“回家了,看麦子熟了没有。”祁红灿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冲何秋双神秘地一笑:“机会又来了,我一会儿就过来。”
何秋双的眼就停在了空中!
祁红灿再过来时,何秋双已经把剩下的菜卖完了,正收拾东西。祁红灿也不管何秋双愿意不愿意,就去发动她的三轮摩托,何秋双没有办法只好坐上去。回到住的地方,洗罢脸,祁红灿迫不及待地要抱何秋双,何秋双说:“等吃罢饭。反正他又没在家,都给你了。”
祁红灿已经饿坏了,抱着何秋双的腰就往床上摁。
忽地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两个人一愣。何秋双挣扎了一下,祁红灿也松了手。“谁呀?”何秋双问,理了理零乱的头发。
“我,一贵在家不在?”是那个修鞋的秦书义,何秋双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开了门,秦书义在门口站,向里面张望的样子。何秋双说:“他回家了,看看麦子熟了没有。”秦书义说:“哦,我当他在家呢。”何秋双说:“你找他有事儿?”秦书义说:“也没啥事,想找他喝酒!”秦书义的话说得很勉强,显然是编出来的。何秋双依然装作很平静的样子,说:“行,等他回来我让他找你去。”
秦书义已经快走到街口了,何秋双大声说:“你也不回去看看你们家的麦子熟了没有?”秦书义站着,说:“我媳妇今天来了,说我们家的麦子就在这几天要割,要我回去呢。我媳妇好着呢!”
何秋双听出了言外之意,恨恨地骂了一句。回到院子里,祁红灿问“是谁?”“何秋双恨恨地说:“街口那个修鞋的,秦书义!”祁红灿说:“他找老丁喝酒?何秋双不耐烦地说:“你没有听出来?那是借口!他早就注意上咱了!说你你不听!”
祁红灿冷笑道:“扯淡,我收拾他。”
何秋双说:“红灿,我总觉得要出事,你就是不听,干这种事——嗨,你让我咋说呢?”
祁红灿说:“有我,你不用害怕,真到了那一天,大不了咱俩结婚,你离我也离。”何秋双哼一声道:“你说那都是没用的话!”祁红灿看看何秋双,没有说话。何秋双继续说,“中,即使你能离,我呢?我能离吗?恐怕到不了那一天,我就死在丁一贵手下了!”
祁红灿抬起头看着何秋双,何秋双一副懊丧的样子,她的眼里流露出后悔、无助。何秋双这时才真正知道什么叫欲罢不能!
麦子说熟就熟了,城里大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人和人见了面要问的话就是,“你们那里的麦熟了没有?”一切都显示出繁忙迹象。
丁一贵回到城里的第二天晚上,家里打来电话,要丁一贵回去,说是割麦机已经开到地里了,不定今晚或许明天早上,就会割着丁一贵家的。
放下电话,两口子开始商量。何秋双说:“今晚咱要都回去,这里咋办?”丁一贵逡巡了一遍屋里。虽说是租赁的房子,钱不会放这里,可电视机,三轮摩托车一下带不走,万一被偷去了,还是挺可惜的。丁一贵说:“你就别回去了,我自己就行。”何秋双还有点不放心,说:“那你找个人帮忙吧!”丁一贵说:“你不用操这心了,我会想来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