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3期

马德:中国卖官第一贪

作者:陆有军




  申某一听,眼睛立时就亮了,高兴得禁不住拍起了手,喊道:“好!太好了!马书记,我谢谢你,我真得好好地谢谢你呀!”
  马德听完申某的话,头一扭,用手指着申某,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申某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叫你马书记呀!”
  马德将头低下,侧着身子,显示出不满的样子:“你小子叫错了!在家里,你不用叫我什么书记的!一家人么!我看你如果不嫌弃的话,你就当我的干儿子吧!”
  申某一听,张着大嘴,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马德一看申某的样子,急忙问道:“我和你田姨每天除了上班、下班,家里一个人影儿都没有。我们的儿子常年在北京读书,你对我们又这么好,你就认做我们的干儿子吧!你看怎么样?”
  申某从惊恐中清醒过来,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马德面前,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大喊一声:“爸!”
  紧接着,申某将身体挪移,冲着田雅芝,又磕了三个响头,大喊了一声:“妈!”
  
  从这以后,申某的正达建筑安装工程有限公司,如同气吹的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跻身于绥化市几大建筑企业之中。申某的“能量”,可以不夸张地说,在绥化这一地盘上呼风唤雨啊!
  当申某得知绥化地区要筹建绥化广播电视大厦工程时,急得他嗓子眼里,都要伸出个小巴掌来!还没等他去找他“干爸”时,马德已将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里,并嘱咐他如何去竞争,如何去运作,如何去排挤对手。申某听后,那敢怠慢?他按照“干爸”的指示,风风火火地安排完毕后,便来到了马德家。
  申某一五一十地汇报完情况后,他忧心忡忡地对马德说:“爸,尽管有你为我撑腰,但是我的竞争对手,无论是实力还是声誉,都强于我百倍啊!”
  马德不高兴了,他严厉地对申某说:“你小子的胆儿可真小哇!在绥化地区这里,谁说了算?我!我马德!你怕什么?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听清楚了么?”
  申某连连地点头:“是!是!”
  第二天,马德连一次大型会议都顾不上参加了,他将电话打到了绥化地区建委主任曲某的办公室里。曲某刚一接电话,就听见马德用一种命令的口气对他说道:“我可告诉你曲某,咱们的广播电视大厦工程,你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心思,你就重点考虑正达建筑安装工程公司!”
  说完,马德就把电话挂断了,急忙参加会议去了。这一边,曲某可蒙了,半天都缓不过神来。他苦笑了几声,把电话放下了。
  后来,也就是2001年初,绥化广播电视大厦工程完毕以后,申某分给了田雅芝200万人民币,这是马德受贿数目中最大的单笔款项。而申某在这次工程项目中所获得的利润是多少呢?到目前,人们只是在猜测,具体数目仍是一个谜。
  
  五
  踏上腐败之途
  
  客观地说,马德是一个有着32年党龄的老党员,他在领导岗位上工作了20多年,为党的事业和人民的利益而努力工作过。他的变质,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他职务的升迁、权力的加大,而又缺乏监督和制约。随着权势的增长,他在不断地蜕变。
  当马德放松了世界观的改造,经受不住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侵蚀,思想开始滑坡时,“苍蝇”也就叮上了他这个“有缝的鸡蛋”。也就因为“拿了人家的手短”,他便千方百计地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行贿者提供更多的方便。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马德买官卖官的始作俑者,是三个行贿者。
  
  腐败,从十万元“红包”开始
  
  随着马德经营的“绥化官市”的日渐成形,一些穿针引线的掮客出现了。在马德的起诉书中,牡丹江制药厂厂长苗某是最早向马德行贿的人。早在1992年11月至1996年11月,马德担任牡丹江市副市长期间,苗某就曾因牡丹江制药厂向银行贷款,以及向黑龙江省粮食局借生产原料等事项,得到了马德的特殊帮助。由此,和马德建立了非同一般的关系。
  1998年春节前,黑龙江省绥化市的大街小巷里,到处都充满了喜庆的气氛。绥化行署专员马德家,也不例外。这时,楼外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马德急忙打开楼门,只见苗某披着大衣,手拿着“大哥大”,满面春风地向马德夫妇举手作揖:“给马专员、嫂夫人,拜个早年!”
  说完,坐在沙发上,与马德“闪电”般地套起了“近乎”。
  苗某十分认真地说:“马兄,你在牡丹江时,对我和朋友们都十分照顾。没有你的支持,哪有我苗某的今天?我苗某知恩图报,决不忘恩负义!”
  马德摇了摇头,笑着摆摆手。
  苗某接着说:“马兄,我特意从牡丹江赶来,没有别的目的。一是,给马兄全家拜年。二是———”
  这“二是”还没说完昵,苗某从皮包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大信封,送到马德面前。这时的马德,马上意识到信封里装的是什么,他脸色变了,忙说道:“苗老弟,这使不得!使不得呀!”
  苗某一看,这黄花菜要凉呀!不行,今天他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他一脸的不高兴,声音低沉得令人一阵阵地发怵:“马兄,你看不起我,你把我当外人了。我今天的举动,不是行贿你,我是来答谢你的。如果你执意不收,我也不勉强你。但你可要记住,如果不收,你这是用刀子扎我的心、扎我弟兄们的心哪!”
  一看苗某说得如此地诚恳,马德不由得为难了。这时,妻子田雅芝从里屋走出来,为这个尴尬的局面从中解了围:“哎呀!既然是这样,你们俩就别推辞了!我看,老马,你就收下吧!要不,苗老弟的面子往哪搁?”
  说完,田雅芝从苗某手里接过这一大信封。
  送走了苗某,马德十分生气地说:“咱们不能收苗某的钱!这样做,那是犯错误的!”
  田雅芝手一挥,说:“你别一本正经啦!官不打送礼的。苗某来,不是行贿,他是答谢你的,你懂么?”
  田雅芝说完,就将信封里的人民币一迭一迭地码好,一数,竟是十万元人民币!
  十万元人民币,对于当时的马德来说,确实是一个大数字,这是他当官以来收到的第二笔巨款。马德眼望着这花花绿绿的人民币,眼睛都直了,半天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打鼓一样,“咚咚”跳个不停,头皮不时地一阵阵发麻,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十万元人民币呀!
  
  度日,从惊悸中走过
  
  这一夜,马德确实睡不着觉了。已是半夜十二时,马德翻过来、掉过去,脑海里的“十万元人民币”挥之不去。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十万元人民币,我不能收哇!这十万元人民币,那不是花花绿绿的纸片子,而是一张张送我上西天的催命符呀!
  这时,田雅芝翻了一下身,嘟哝说:“犯什么愣呀?不就是十万元人民币么?用得着睡不好觉么?快睡!都十二点钟了!”
  马德生气地小声回了一句:“你懂什么?一个妇道家!那是钱么?那是手铐!那是催命符!”
  田雅芝立时从被窝里钻出来,坐在马德的对面说:“你别把这十万元钱说得那么严重!你看看苗某,一掷千金的‘大款’派头,再回过头来看看你,不觉得寒酸么?”
  马德不满地说:“有什么寒酸的?我从克东折腾到这个地步,应该满足吧!可是,咱们收了人家的钱,早晚不是病么?”
  田雅芝一看,马德不开窍呀!她用手指扳数着:“老马呀,咱们的儿子考进了北京大学,家中的各项开销不断增加,单凭你我的工资,能应付得了么?你再往后想想,你我一退休,要买房子没钱不行,退休以后没钱不行,有病有灾没钱不行,为了子女不积攒点钱更不行。趁你现在有权,为何不捞一把呀?”
  马德似乎有些消气了,可他还是心有余悸:“你可要知道,这十万元钱,数目不小呀!”
  田雅芝劝解地说道:“这事儿好办!这十万元钱,你我先不动它,存到银行里去。观察几个月,或者半年。这期间,如果没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那就真正地归到咱们手里了。如果有什么风浪,干脆就物归原主,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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