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3期

马德:中国卖官第一贪

作者:陆有军




  赵洪彦走到马德跟前,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说:“马老弟,你尽管放心!如果省里真的要调我的话,这里的人选,我一定保荐你,你就放心吧!”
  就这样,马德离开了赵洪彦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办公室。他一头扎到了沙发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他百思不得其解,脑袋里乱糟糟的。
  在这段时间里,“铁哥们儿”,闻此消息的县市领导,各部办局委的一、二把手们,就像潮水一样,涌到马德的家里、办公室里。那时,马德的门前真是络绎不绝,车水马龙。按照他妻子的话来说,送走这一拨人,又来了那一拨人,他们都在为马德出馊主意、想绝招。
  就在马德一心想要攀升绥化地委书记之际,就在马德仕途上一路顺风之际,却又遭到了连他自己想都想不到的打击:中共黑龙江省委通知,绥化行署专员马德近日到中央党校学习,时间为一年。
  
  四
  在中央党校学习的日子里
  
  令人百思不解的安排
  
  接到到中央党校学习的通知,这就意味着我马德仕途上已有多处的风险,乃至是生命危险啊———这是马德当时的狭隘想法。
  其实,作为领导干部,能参加中央党校的学习,那是自己一生当中的幸事。这一学习,不但从思想上得到了很大的改造,而且自己的理论水平也确实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当时,马德却没有这么想,他把党组织安排的学习,当做是对他极大的不信任,当做是一次仕途上的十字路口,是官场上的又一次失意,亦是他人生的又一个耻辱。
  于是,马德又开始动用大脑的每一根神经了。当晚,他和妻子田雅芝久久难以入睡,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你长吁、她短叹地分析起这一党校之行。
  田雅芝试探地问:“老马,你用不着这么煞费苦心,我看这是一件好事。”
  马德将田雅芝放在他腿上的手挪开,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如果没有赵洪彦的按兵不动,我也不会这么想。我已经看明白了,这里面一定是赵洪彦做了手脚。要不,他为什么不去党校学习?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我选派出去学习?”
  田雅芝不解地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是安下心来,学习去吧!”
  马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有一个预感,我这一学习,原来和咱们关系好的,恐怕就要和我们远了。”
  田雅芝生气地说:“这些人都是势利眼,都是狗眼看人低,你就不用管他们!有他们,我们当官、过日子;没有他们,我们照样当官、照样过日子。你放心地学习去!你放心,天塌不下来,地陷不下去!”
  马德听后,心里顿时感到热乎乎的,用手扳着田雅芝的肩头,说:“看来,到关键时刻,谁都不好使,谁都不好用,还是咱们夫妻啊!”
  田雅芝认真地告诉马德:“这段时间,我会处理好咱们的一切,我决不能把咱家变得没有模样!”
  马德吧哒了一下嘴,说:“我看,赵洪彦调升已成定局,只不过,就看我马德有没有这个福了。但我嘱咐你几句话,在这期间,你和外界任何人,什么话都不要说,什么事情都不要办。如果你这儿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影响我的前程啊!”
  田雅芝使劲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马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北京。
  他走后,绥化地委和行署大院里立时传出了各种版本的传说:
  “马专员犯错误了,到中央党校学习去了!”
  “马专员学习结束后,很快地在绥化地盘上滚蛋!”
  “马专员这下子就地免职啦!”
  “马专员有生活作风问题啊!”
  “马德要调到外省工作,如果和他靠近并向他投资的,那可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
  等等,等等。
  
  第一个干儿子
  
  就在各种议论四起之际,有一位特殊的人物,悄悄地敲开了马德家的楼门。
  他是谁呢?
  他叫申某,绥化正达建筑安装工程有限公司经理。
  申某是如何与马德相识的呢?
  申某的正达建筑安装工程公司,在绥化这个地界来说,属于中型建筑安装企业。最近,他得知绥化市房产处有一个工程,竞争的企业不下于十多家。他的小公司要想跻身那个行列中去,可得动动脑筋了。于是,申某开动脑筋,广开门路,经过一个月的托亲靠友,他终于认识了绥化行署专员马德的司机。通过这位司机,他见到了马德。将四迭人民币交到了马德手中。之后,申某又叩开了马德家的楼门。
  
  田雅芝正在为灌煤气的事急得埋头大哭。自从马德去了中央党校学习之后,她家可谓门可罗雀,那些阿谀逢迎的人,态度一下子都变得冷若冰霜,她现在遇到困难,根本无人问津。没有办法,当她咬了咬牙,再次要扛起煤气罐时往外走时,她家的门铃响了起来。田雅芝惊异地向外一瞧,只见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男子。
  田雅芝打开了房门,申某走进屋里一看,什么都明白了,他说:“田姨,我来你家是看一看,有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活计,需要我帮忙的?”
  田雅芝摆了摆手,苦笑了一下。
  申某瞧了瞧田雅芝,走到煤气罐跟前,将它扛在了肩上,说:“田姨,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也什么都看清楚了。你就在家里等着我,我把煤气给你灌好了,我还有好多的话要说呐!”
  望着申某的背影,田雅芝感动得眼泪流了下来。
  灌气回来之后,申某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对田雅芝说:“田姨,现在这世上是世态炎凉啊!这些‘势利眼’一看马专员上中央党校学习去了,就传出了很多谣言。这些人就连你家看都不看,管都不管了。田姨,你不要怕,你们家的大事小情,我申某包了!你也用不着不好意思开口。你记着,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亲儿子,好不好?”
  听到申某这滚烫滚烫的话语,田雅芝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看到申某一次次地为自己家灌气、买米、购面,田雅芝的心头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别有一番滋味!
  每当佳节来临的时候,申某便提前一周,把马德家需要的物品、食品,统统地购买齐全,并和自己的人一起,将这些东西搬到马德的家中。每当马德回来的时候,或者在马德与家中通电话的时候,田雅芝就会发自内心地向马德夸奖申某的一言一行。
  马德看清了,也更看透了他属下这群人的丑恶嘴脸,同时,他心里暗暗地欣赏申某的“诚实”,佩服申某的“为人”。
  一年的中央党校学习毕业了!
  马德风风光光地回到了绥化地区。此时的马德,不但没有调走,反而升任绥化地委书记。
  一听到这个消息,马德属下的这群人,就像苍蝇见血一样,又一次铺天盖地涌了进来。这时,马德家又恢复了过去的“热闹”。溜须拍马的,没笑硬挤出笑样的,点头哈腰的,没事愣是能整出事的,来来往往地穿梭在马德的办公室里、家里。可是马德心中有数,他认为:现在想与我交朋友,那可不好使喽!
  
  对干儿子的“特殊照顾”
  
  申某的大义,申某的为人,着实感动了马德,更感动了田雅芝。尽管此时马德的身旁是门庭若市,但他压根儿就没有忘记“门可罗雀”的日日夜夜,压根就没有忘记重情重义的申某。
  有一天,申某一如既往地来到了马德家,恰巧马德也在家里。闲谈中,马德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无限感激地说:“小申啊!我现在从心眼里往外地感谢你啊!没有你的帮助和支持,还不知你田姨要遭多大罪呢!”
  申某拦过话语,说:“这算不得什么!这是我应该的,而且还是我必须做的!”
  马德略微地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见得呀!你也看到那些人了吧?我有用的时候,就像狗一样地摇尾乞怜。我没有用的时候,就像兔子一样地躲得远远的。你看,我不但没有调走,反而还升任了一把手。你说这叫什么?这叫人不该死总有救哇!”
  马德得意地喝了一口茶水,目光深邃地望着申某,语气沉稳地说:“我马德决不是忘恩负义的势利小人,我要知恩图报。你放心好了,从今之后,只要我马德在绥化待上一天,我就让你幸福二十四小时。你的建筑安装公司的项目,我马德全给你包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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