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7期


小说意味的多样性与丰富性

作者:魏家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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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既然是以克莱夫·贝尔对“有意味的形式”的论述作为论题,我觉得还是应该回到本题上来,即不是一般性地讨论形式问题,而是要立足于克莱夫·贝尔所说的“这种线、色的关系和组合,这些审美的感人的形式,我称之为有意味的形式”这一基本命题,从小说作品中的那些足以构成“关系和组合”的形式因素中,去探求与寻找那些能够产生“意味”的形式。
  茹志鹃的《剪辑错了的故事》是很有名的短篇小说,小说采用了“时空交错”的表现形式,把现实的事件与历史的往事交替叙述,虽然是在其他作品中好像都分别可以看到的事实,经过这种结构上的整合,就平添了一层独特的意味。因为她把战争年代里和谐的群众关系、群众对部队无私的支持,与和平年代里干部对群众疾苦的冷漠,做了鲜明的对照。而作家在创作的时候,显然是经过缜密的构思,才做出这样的选择的。她没有做一句概念化的议论,却借助于结构上的对照,使小说的意蕴表达得既含蓄又清楚。如果没有这样“错了”的“剪辑”,而是把这两个不同时代发生的事分别加以叙述,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读者产生回味幽长的感觉。
  《论短篇小说的意味》中所举的博尔赫斯的短篇小说《两个人做梦的故事》,也可以用这种“有意味的形式”的理论来做进一步的分析。开罗人马格里比在自己家的无花果树下做了个梦,于是去东方寻找梦中有人指点给他的财富,而东方的伊斯法罕巡逻队长所做的梦——“他的财富在开罗一家花园中一棵无花果树旁的喷泉下面”,论者正确地指出:“一个人的梦成为另一个人的‘梦解’,出发的地方就是你该归来的地方”,接着他又说:“小说的这种结构,在意蕴上呈现出一种辐射状和繁衍态,使小说意味无穷”,就显得语焉不详了。照我看,这种结构上的互相交叉的线索在因果上呈现出来的倒置关系,正表明博尔赫斯想提示人们,也许我们想找寻的东西,就在我们的脚下,何必舍近求远地去苦苦寻觅。而两条线索之间的交叉并形成了巧合,又是博尔赫斯小说所特有的神秘感的表现。这样的形式,也正是“有意味的形式”。
  
  ①②③④⑥克莱夫·贝尔:《艺术》,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4年9月版,第4页,第18页,第10页,第6页,第14页。
  ⑤李泽厚:《美的历程》,文物出版社,1981年,第25-27页。
  ⑦蒋孔阳、朱立元主编,朱立元、张德兴等著:《西方美学通史》第六卷《二十世纪美学(上)》,上海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第629页。
  ⑧恩格斯:《致敏·考茨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454页。
  ⑨⑩恩格斯:《致玛·哈克奈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462页,第463页。
  (11)王岳川:《现象学与解释学文论》,山东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250页。
  (12) [英]特雷·伊格尔顿:《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6年版,第85页。
  (13)特·霍克斯:《结构主义和符号学》,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版,第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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